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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躲了几日，想着这风波已过便壮着胆子回到家中请罪。本以为这纸婚约会因为我的逃婚而取消，没想到非但没有，而且还进行得非常顺利。后来，我才从芸儿口中得知，代我嫁进府中的是你。”
她垂着眼眸轻笑出声，继续道：“我回到家中之后便被家父软禁，不得外出。他知道之后，便登门向家父请罪，恳求成全我们二人，却被家父命人暴打赶出沈府。我在家中日日以泪洗面。最后芸儿告诉我，家父正想方设法想要置他于死地。”
郁凝眸色微颤，看着眼前的沈如雪，忽然感觉呼吸都沉重起来。
相爱的两人却不能在一起，这是何等煎熬的事情。而且家中还准备将她心爱之人杀死，难以想象，沈如雪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家父设计将一桩杀人案嫁祸到他身上，并买通官府准备将他在牢狱中杀死。我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靖王爷暗中联系了我，承诺能将他完好无损地救出来，我答应了。”
“交换的条件就是让你在寿宴上顶罪？”郁凝难掩心中澎湃，连置于桌上的手都不禁攥紧。
沈如雪知道郁凝聪明，所以她猜中了结果她也不吃惊，很坦诚地直接道：“是。”
郁凝此时此刻真想爆一句粗口，要是狄宇琛这会在她面前，她绝对会揪着他的领子将他臭骂一顿。
沈如雪是无辜的，为何要将她牵扯进来，难道他觉得牺牲一条人命换来她的地位她就能安心吗？
要是早知道狄宇琛背着她搞这些小动作，她宁可不要这靖王妃的位置。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权势与地位，和那尔虞我诈的生活。
郁凝霍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便要去找狄宇琛讲理。沈如雪见状连忙起身将她拉住，急急地解释：“慢着！”
郁凝知道沈如雪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去找狄宇琛罢了，便率先开口打断她的话：“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难道你不怕死吗？”
“可当时我别无他法，若没有靖王爷，恐怕我和他早已阴阳两隔。”沈如雪眸色微颤，泛起了盈盈水泽。
事到如今，她和沈如雪也算是跨过了这个难关，如今再纠结先前又有何用，不过多白费几句口舌罢了。
郁凝见沈如雪这副模样，不禁心软，连口气也缓和了不少。“罢了罢了，下不为例。再怎样你的命都是你自己的，就算不为父母，为了你爱的人也要好好珍惜自己，别再做傻事了。”
想起那天在寿宴上差点自杀的沈如雪，她一颗心还是难以平静。
沈如雪听得出郁凝指的是那件事，有些愧疚地垂下眼眸，望向郁凝的手上那已经结痂的伤口，抱歉地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郁凝摆摆手，佯装无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既然你心上人已经被靖王爷救出来了，如今身体如何？”
“好在有了靖王爷从中相助，他并无大碍，不过一些跌打损伤比较难愈，现在在家中休养。”沈如雪如实回答。
郁凝黑曜石般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灵光一闪，立即转身走到书桌上拿来纸笔，行云流水地在纸上写下了两行字。沈如雪好奇地凑过去一看，顿时有些吃惊地看向郁凝。
“这是药方？”郁凝会医术？
郁凝浅浅一笑，拿起药方递给沈如雪：“你舍命救我的恩情无以为报。这药方针对跌打损伤的效果最好，拿去吧，算是对你的一点小小弥补。”
沈如雪受宠若惊地接过药方，略过一眼之后感动地轻笑出声，随后又无比欣慰地望向郁凝。
“其实，有时候阴差阳错的结果未必就是坏的，从靖王爷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就看得出来，其实他很在乎你。”
郁凝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沈如雪会突然这么说，顿时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半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她和狄宇琛之间的感情，说清楚有时候却不清楚。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她和狄宇琛之间的感情，究竟叫做什么。
是爱情吗？又好像不是。
这种朦胧不定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他甘愿为你欺瞒皇上，说明他心里有你。若非如此，他大可不管你的死活，又何必大费周章冒险护你周全呢。”这些话全是她的心里话，早在先前她便想和郁凝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狄宇琛对郁凝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与郁凝虽说认识不久，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待郁凝不是姐妹也胜似姐妹，所以她是打心里希望郁凝幸福的。
沈如雪的话恍若一颗颗小石子丢进心湖，激起不小的波浪，苦涩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沈如雪话说得的确不错，她也承认狄宇琛的用心，可是她内心还是无比矛盾。
难道一个人的心里可以容得下两个人吗？她真的很难理解，狄宇琛若是爱她，又怎会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若是不爱她，又为何要为她做如此多的事情？
或许在这个封建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她，偏偏就是接受不了。
沈如雪见郁凝一脸纠结的神情，联想先前狄宇琛迎娶小妾之事，立即了然，出言安慰道：“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你才是最有资格站在靖王爷身边的人，相信靖王爷也是这么想的。”
沈如雪冷不丁说起这句话让郁凝面色微变，顿了顿后，她扯了扯嘴角，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作答，可内心的天平却在悄然倾斜。
良久之后，郁凝才抬起眼眸望向沈如雪，由衷地向她说了声“谢谢”。
“感情的事谁都说不清楚，是我的总会是我的，不是我的再强求也没用，倒不如顺其自然。”
话毕，门口传来芸儿轻扣房门的提醒，二人心中便有数了。
“你的答谢我会转告的，那么先告辞了。”郁凝转身便往门口走去，这才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沈如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和靖王爷的喜酒我是无缘喝上了，但我的喜酒你可必须要喝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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