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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涓连忙将萧琅扒拉到身后去,眼中满是警惕,却又面带笑容拱手问好。
萧琅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悄悄说改日再来,这几个人保不齐是哪些朝官的孩子。倘若嬴涓想要入朝为官,眼下最好谨慎礼让些,等日后站稳脚跟再慢慢收拾也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嬴涓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势,对面人多且武力不明,己方萧琅不能动武,他又是三脚猫的功夫,当真动起手来可能会吃亏。
当街斗殴亦会违反律法,他今日出门没有带钱,交不上罚金便得去做劳力,万一做工时被师兄看见……“诸位先生既有此雅兴,此处狭小 逼仄,在下等便先告辞了。”
“站住!”为首的男子一声喝止,后面追随的三人立刻站到两边挡住去路,那人笑嘻嘻地朝嬴萧二人一揖,“区区张炜,二位看着眼生啊,不知是何方人士?”
见对方态度有所缓和,行止有礼,嬴涓也略微放松了警惕,“区区嬴……”
萧琅赶紧抢过话茬,“我们是学宫的学生。”
“学生?”张炜一抄手,说话的语气立刻变得阴阳怪气,“学生不好生在学宫里待着,来这幽僻无人的破屋做甚,难不成是男女调情幽会来了?”
“不是的!”嬴涓耳根一红,惊慌地连连摆手,“我们、我们只是朋友!”
“唷唷唷,朋友?”张炜转头问身边几人,边问边笑,“他竟说是朋友,朋友会来这种地方吗?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哈哈哈……”
那些人跟着他大声笑起来,说甚“孤男寡女的朋友”“学宫的学生果真不一般”云云。
在阴阳家面前阴阳怪气,简直是不把我疆景子放在眼里!
萧琅最讨厌这种人,遂将嬴涓推到一边去,毫不留情地反击张炜,“你们又是何方人士,又为何来此破屋?难不成你们四人也是来幽会的?尝闻贵族子弟间有好龙阳者,说的不会就是诸位罢?”
看来这些话确实令对方感到厌恶,几名男子闻言一齐变了脸色,模样甚为愤慨,唯独张炜仍是笑得猥琐。
他轻佻地掐了把萧琅的脸颊,意犹未尽地搓了下指腹,“小淑女牙尖嘴利有意思得很!”
嬴涓见状火冒三丈,立刻挡到萧琅面前,将张炜一把推开,“你放肆!竟敢……”
张炜被推得一趔趄,脸上的表情有些懵。
他还从未在伊邑城内见过胆敢呵斥他之人,更未见过敢与他动手之人。看眼前这二人的穿着打扮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想来家族定是在外乡乡下,而学宫内大学派的学生他都了解一二,却是从未见过这对男女,大概应是某些小门小户的弟子。
思及此处,张炜挺直了腰杆,甚至上手勾了一下嬴涓的下颌,“竟敢如何?我就放肆了,怎么着?”
“你、你无礼!无耻!”嬴涓气得脸通红,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调戏过,尤其调戏他的还是个男人,他憋屈恶心得快要吐了。
“我就无耻!”张炜说着还要去摸嬴涓的腰和手。
萧琅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他推开,“你可知当街戏弄良女当判笞刑,呃调戏良男也一样!”
“你敢推我?”张炜一天被人推了两次,不禁恼羞成怒,“信不信我告你当街斗殴,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你可是傻不是?空口无凭,廷尉署怎会理你这番诬告!”萧琅拍着张炜半边脸,警告他莫要胡来,“你再敢对他放肆我真的会打你!”
“季萧!切莫如此。”嬴涓忙拦下萧琅,悄悄提醒说,“斗殴要被罚钱的,我没带钱。”
萧琅摸了下袖袋,立刻变得理直气壮,“没事,我带了。”
“大胆狂徒,尔等竖子宵小可知我家姊婿是为何人!”
张炜以为,只要他说出这番话,对方必会因此紧张。想他姊婿在西坊和宫城内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尤其最近廷尉左平那个老顽固外派去了南陵郡不在署内,小小廷尉丞看在他姊婿的面子上怎么也得给他两分薄面。
萧琅细细打量着张炜,此人二十刚出头的模样,他家姊婿可能也没有多大年纪,妻弟如此嚣张,看来其人职位不低。既无事可做,她便一个一个猜了过去,“你家姊婿是叫容宣吗?”
“大胆!贱民无礼,竟敢直呼君上名讳,待我等禀报廷尉,定要治你死罪!”张炜背后一人发难,说得煞有介事。
“那你去告好了,我从未听闻秦律有哪一条规定过直呼君上名讳当判死罪的。”萧琅嚣张叉腰,又问了张炜一遍。见那人摇头,她一下记起向来不太讲理的明姬,这俩人若是同胞姊弟必定是亲生的无疑,“难道是忠渭君明义?不然便是少府姜?等等!你先别动手……是不是少上造龙非?”
张炜终于点了头,“你知道就好,看来你们还不算愚钝。”
竟然逮到一个和在逃犯人有些关联之人,萧琅颇为惊喜,“那我问你,周延在哪里?”
“周延?”张炜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乍闻其名时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便是熟练的矢口否认,“我不知道。”
“当真不知?隐瞒不报当属包庇,你想连坐全族不成?”
“当真不知!你们知道吗?”张炜回过头去问其他人,他人亦是纷纷摇头,“我们早已断绝往来,此等杀人越货之徒实乃我辈耻辱!”
“你说得最好是实话。”
张炜答毕忽然回过神来,登时恼羞成怒,一把揪住萧琅的衣领,“你这小女子竟敢……”
“不准碰她!”嬴涓上前用力推开张炜,直接将对方推倒在地,二话不说拉起萧琅便冲出木屋,“季萧我们走!”
张炜从未如此丢脸过,此时的他已无调戏嬴萧二人的兴致,只想抓住这两个胆大包天之徒出一口恶气,“抓住他们!”
见四人围过来,萧琅藏在嬴涓身后警告他们不要靠近,她当真舍不得那份钱,“你们敢动手我真的要打人了!”
张炜听不得别人警告他,上前对准嬴涓的胸腹便是一拳。
好在嬴涓常年行走江湖,又是医家弟子,体魄比之张炜等整日待在家中斗鸡走狗之辈不知强上多少倍,尽管这一拳打下来不痛不痒,但足矣令嬴涓十分恼火,当即嘲讽起来,“果然吠犬不力,枉为贵族,不过尔尔。”
萧琅见张炜先动了手顿时兴奋起来,拖着骂完还想还手的嬴涓眨眼间掠出数丈远,“快!我们去告他殴打学宫学生!”
张炜等人在后面紧追不放,但他们哪里跑得过萧琅的御风术,正当四人在大街上大张旗鼓四处寻人时,廷尉署的隶卒找上了他们,一并押到了廷尉署。
萧琅扶着“虚弱”的嬴涓站在堂中,见张炜来了立刻向廷尉丞告状,“就是他,调戏殴打医家学生,出言不逊嚣张跋扈!”
廷尉丞一看是张炜头都大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照例询问时间地点和人证,又派隶卒到街上找寻目击路人前来证实。倘若萧琅所言属实,张炜之前三番五次打架斗殴的案底再加上此次殴打学宫学生的罪名,积攒至今是该坐牢了,于是他又遣了一卒去西坊通知龙非。
“不行!”萧琅一听要把龙非也找来赶快上前阻止,龙非那个大嘴巴肯定会把今天这事儿漏给容宣,让容宣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看你看,她根本不敢见少上造,她诬告她心虚!”张炜见状登时来劲了,反过来告萧琅和嬴涓动手打人,他还有三个证人,可以证明是嬴涓先动的手。
“他不过推了你一下!”萧琅脾气上头,当胸一脚踹了过去,踹得张炜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看清楚,这才叫打人!”
张炜趴在地上嚎哭起来,一旁的嬴涓制止不及,无奈地叹了口气。
廷尉丞脑瓜子嗡嗡的,呵斥萧琅太过放肆,竟敢在廷尉署打人。他翻了翻卷宗,对比照身贴发现嬴萧二人没有前科,于是在简上记了几笔,又唤两人上前按手印。“念你们是初犯,此次按律罚没各五百钱。”
“不是二百吗?”萧琅怀疑廷尉丞想讹她财产。
“三列四行第六卷自己去翻,我还能讹你不成!”
萧琅见其言辞甚为笃定,只好期期艾艾地恳求道,“能不能便宜点儿?我没那么多钱。”
廷尉丞吹胡子瞪眼,“违法之事岂容你讨价还价!”
既然交不上罚款,两人要么做工补上,要么找人来赎。
嬴涓不肯做工,他丢不起赢家的脸,于是只好商量着找人赎。
“不能找阿恒,他向着容宣,找沉皎!”萧琅自信沉皎会为她保守秘密。
“他二人恐怕正和我师兄在一起,隶卒一现身师兄必会追问。”
“秦俭这孩子老实……”
“公子今日前往平安郡,早已出城了。”
萧琅有些绝望,偌大一个伊邑城竟找不到一个可以捞她之人。
两人正纠结着,廷尉丞出门一趟回来却说罚金有人代缴了,他们可以离开了。
“敢问是哪位善人?”萧琅不禁热泪盈眶,“好人一生平安。”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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