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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话语从电梯外传到耳旁。
林可人走了出去，发现这间房间是她之前到过的海恩冷冻库接待处。
夏娃和亚当正坐在前台，两人从它们身旁走过时连眼睛都没抬，好像她和裴景琅是空气一般。
走到外面，融入现代科技的全黑石头建筑映入眼帘，正是海恩冷冻库。
她在几天前刚到这里，得知了走在旁边这个人的不幸消息。
“冷冻库里怎么会有病房？”林可看着裴景琅问道。
而且她在冷冻库里除了裴景琅外，一个人都没看到，也不知道进入冷冻库里的人被放在哪。
不过从刚才乘坐的透明电梯里能看到周围有无数的门，门上没有通风口，围成一个圆将电梯圈在正中。
“这儿设备比医院齐，而且更安全。”裴景琅说道。
两人走出门，一辆车开了过来——不是自行车，不是汽车，不是巴士，是一辆机车。
林可人的眼睛微微瞪大，看着裴景琅走过去，长腿跨过车座，拿起挂在车头的黑色头盔，朝林可人扔了过来。
林可人下意识伸出双手一下接住，但没明白怎么回事。
“愣着干什么，戴上头盔，上车。”裴景琅把另一个头盔戴到自己头上，转动车把轰隆声响了起来。
“”林可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感厚实的头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句话。
大半地界被荒废，百分之八十的人生活在聚落和城市中，出远门乘坐直升机最安全。
发达的科技完全消灭了交通拥堵现象，人口密度极高的聚落中靠步行和自行车，大城市里自动驾驶汽车和巴士方便又舒适。
僵尸出现后，在外开机车危险，在城内开无速度优势，需求逐步下降，供应量也不断减少，以至于不止林可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坐过机车，甚至已将它当作古董。
林可人印象中的机车载人来源于电视，往往都是在危急关头，为了追捕犯人时才会出现。眼见电视剧里的机车在拥堵的道路上超过一辆辆汽车，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她就愈发激动。
但自己坐和看别人坐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戴上头盔后，左右视线局限起来，连安全带也没有，感觉很容易就要掉下去。
裴景琅扭动离合器，发动机响起轰鸣声，他回头看了眼林可人，见她很是紧张地坐着，手握成拳，好像不知放哪里好。
一看就是现代人，他心道，拉过林可人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坐稳。”
接着裴景琅松开离合器，车子猛地冲了出去，头盔一下撞在裴景琅背上，林可人则撞在了头盔上。
机车的速度飞快，在没有行人的海恩郊区街道上疾驰，偶尔有车开过，裴景琅直接超车，林可人回头看到车主探出头来。不是气恼，而是惊讶。
她清楚地明白这种惊讶的感觉，紧紧拉着裴景琅感觉要飘起来的外套，风刮过身旁却一点儿不冷，连肋骨的疼都要忘记了。
海恩一路景象都很萧条，完全失去了其往日风光，从流动的盛城成了寂静的死水，光是出门就要有巨大的勇气，大部分人都在叫外卖或是在网上购买日常生活所需用品，通过无人机送到家里去。
于是成了老古董和收藏品、被称作百年前的残骸的机车一路通行无阻，回头率百分百。
说是去看舟言，林可人也没问他在那儿，到机车往山上开去。
第一个山道上的急速拐弯吓了林可人一跳，感觉自己快被摔下去，后面愈发用力拉住裴景琅的衣服，楼猪他的腰。
随着山下的景色尽现眼底，林可人隐隐猜测到他们的目的地——舟言的所在地——痛苦和快乐的记忆都在那里。
别墅区很安静，同她第一次来时一样，似乎有些冷清，然而路旁不同寻常数量的汽车透露出了房子里正有故事发生。
林可人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她来到海恩，见到舟赓安，将自己的身体置放在此，体会到了不同于和祖父在一起时的家的感觉。
如今这房子里已没了爷爷，反倒一眼看到系在门上的黑色缎带。前来吊唁的人们身着全黑衣物，于家具被搬空的小厅中汇集。
林可人没想到宅中正在举办葬礼，她还穿着浅绿色的病服。
葬礼看上去已快结束，三三两两的人走出门，不言不语坐上他们停泊在路边的车子。
林可人有些茫然地走进大门，她的到来也打破了宅中的寂静，身旁响起碎语，好奇的目光向她投去。
这一切宛若梦幻，林可人僵在厅中，在家里做事的安阿姨见到她连忙上来，一下拉住林可人的手。阿姨看上去哭得很多了，眼睛都肿了起来。
舟言在远处小厅中，正如裴景琅所说坐在轮椅上。
舟言周围站了一圈身着军服的人，他正与几个人说话，神色有些消沉，但正如他受到的教育那样，百分百地打起精神，以绝不失礼的态度面对一切。
她还有资格走过去吗？林可人忽然想到。
中心塔上她被揭穿了自己不知的身份，有那么一瞬对舟言感到失望，随后又因无法控制自己陷入食人的窘境。
如今的她，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如今的她，又要以怎样的身份和舟言说话。
在这一刻，林可人退却了。她是异地的来客，她是被收养的孙女，她是
忽然，有人触碰了她的肩膀，林可人回头，见裴景琅脱下自己的黑色风衣，披到了她的身上。
林可人看着他，他似笑非笑，径直朝舟言走了过去。
“”林可人看着裴景琅穿过人群，站在了舟言旁边，与他握手。
不知他说了什么，旁边几人露出淡淡笑容，接着他侧身到了一旁。舟言的视线正好看向了林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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