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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继续开往以诺。同意G653E789D连接，开启G653E789D睡眠模式、遮光，连通语音和视频，修复G653E789D受损情况，其余和你同步。”林可人边说边打开水杯盖子，“再查找48小时内和以诺有关的新闻，按时间新旧排序显示在电子屏上。”
“好的，可人。”文文回答，从前窗屏幕上蹦出G653E789D的场景，开的是夜视效果。林可人看到李燕婷已经坐到后座上，男孩的头靠着她的膝盖。
“能听到吗？”她问道：“我已经和你的车连通了，开了睡眠模式和遮光。”
“能听到。”那边李燕婷回答，顿了几秒说：“谢谢你。”
“真的不用谢。”林可人通过镜子确认G653E789D在她的车后面行驶：“如果有需要直接说就行，我听得到。现在准备出发了。”
她切断了自己这边的声音，拿起手机点进订单系统，选择了一架带医疗系统的直升机，输入以诺。
空中电子屏幕上以诺的新闻已经跳了出来，林可人点了下单后扫了一眼，手指一滞：“文文，有关以诺的新闻搜索结果就是这些？”
按道理来说，超过一定规模的城市早晨七点会晨间新闻播报，她也看过以诺的。
但现在网页上搜出的以诺最近的新闻在昨晚八点发出，是无关紧要的小口角，还没有今天的新闻。实在可疑。
“是的，可人。”人工智能回答：“已检查G653E789D，车盖严重受损，无法修复，其余受损会在行驶中修复。”
“而且……”林可人又点了两次确认订单，都显示无法成功下单。
什么情况？直升机不飞以诺了？她刚才为了抓紧时间就没问，没想到以诺的问题已严重到这种地步。
林可人打开之前的订单——给身后那人叫的直升机已经在路上，显示会准时到达。
如果不是考虑到男孩和他母亲在一起，她一定要问个明白。但情绪会感染，男孩在感知到他母亲的紧张感后细胞也会出现相应反应，会加快病变进程。
“虽然你很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但能抽个空把我旁边这瓶开了的水拿走吗？”
突然响起的清晰人声林可人从短暂性的焦躁中清醒过来：“文文，收起格挡，开启全车遮光。”
“好的，可人。”人工智能说着将隔着前后座的挡片收了起来。
“听上去遇到了麻烦。”裴景琅在黑暗中说道：“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尽管说。另外我还想吃绿豆糕。”
林可人愣了一下。
这个人真是意外地冷静，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影响到他似的。
如果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算开车去海恩说不定也行。
男孩的体温已经在升高，伤口出现了腐烂，最多再撑十二小时，现在只有一架直升机，伤得更重的必须先被送去。
如果有扫描仪器就好了，这个人坚称自己没有被僵尸伤到，可光靠她肉眼检查并不能确定。
“不用。”林可人说：“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拿起裴景琅旁边的水瓶扭紧瓶盖，从包里拿出绿豆糕，双手拉住齿边撕开。
本来应该她自己解决，现在却发现能力不够，要怎么办呢？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来电显示了爷爷二字。这个时间？林可人看向汽车电子屏幕上的07：19，舟赓安应该知道她这个时候还在睡觉吧。
她将绿豆糕放到裴景琅嘴边，他一口咬住。
林可人随即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爷爷？”
“可人！这么早就醒了，真难得。”舟赓安呵呵笑道。
“爷爷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也很难得~”林可人回道，语气轻松：“我前两天刚和哥哥通了电话，他们说要去出任务，任务结束后会有一个小长假，到时候回去看您。”
“舟言那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舟赓安在电话那头开始哼了一声：“可人啊，你现在在哪儿?”
“我……”林可人拖长了一点儿尾音，“刚醒不久。怎么啦，爷爷？”
“我得到消息说以诺出事了，你如果要回海恩不要走以诺那条路啊。”舟赓安语重心长地说。
“以诺怎么啦？”林可人握紧了电话，屈膝坐在前座上：“我前几天还在以诺的供货商那里买了东西，没发生什么事情的。”
果然舟赓安打电话是和以诺有关。
“有病毒出现在城里，现在全城封锁。通知刚刚发出去，你的手机应该也要收到了！”舟赓安沉声道，“我担心你在休息没看到！”
“几型病毒？”林可人问道：“感染率高吗？”
“这个还在调查。”舟赓安说：“总之你别去。如果你出事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那头舟赓安语重心长，林可人听了，鼻子有些发酸：“我知道了，爷爷。”
“要去也把去的计划打消！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舟赓安重申道：“他们两个这次正好有假，等你回来和他们一起给我过生日！”
“嗯，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回来给你过生日的！”林可人说道，“我准备再睡一会儿，爷爷你也要劳逸结合啊。”
“?G，好！听话别去了啊！”舟赓安说着放了电话。
林可人迟迟没有按下结束键，只是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
胸口闷闷的，爷爷特意打电话来提醒她，可是她已经到了这里，不能坐视不管，只能奔向那个方向，奔向她最厌恶的事情。
“对不起......”林可人慢慢说道。
“恩，没关系。”裴景琅已经吃完了绿豆糕，说道：“我想再吃一块。”
林可人愣了一下，发出噗嗤笑声，这个人到底神经多大条。
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显示有一条禁止前往以诺的通知，随即“海恩冷冻库直升机服务中心”出现在来电显示上。
“您好，请问是林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发音标准的女声，可以说是林可人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我是。”林可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是海恩冷冻库直升机服务中心。很抱歉告知您，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的直升机无法飞到以诺，为此我们会返还订购积分，并赠送0.2倍订单积分，并为您提供两次免费搭乘直升机的机会，希望您可以谅解。”
林可人看了一眼时间。“那就下两个新订单。今晚五点五十杜里，两个伤者，两辆两座直升机。”
“订单收到，感谢您使用海恩冷冻库直升机服务。您预定的两辆两座直升机将会准时到达。”
林可人放下电话，还是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又恍然抬头：“文文，把终点改成以诺旁边的杜里。告诉我杜里最新一条新闻的时间和内容。”
“好的，可人。”文文说道：“杜里最近一条新闻在半小时前发出，祝贺杜里住民共同饲养的金毛犬生了一窝五只幼崽。”
这样就够了，林可人心道，她不会逃避——就像舟言曾经对她说的那样。
那边舟言刚准备探身，突然打了个小喷嚏，连忙撤回身体。
一发子弹从他侧边飞过，擦过柱子边角，打碎了整块玻璃。和他相对而立的李裕文对着柱子后开了两枪，重回位置后深深看了舟言一眼。
舟言抬手揉了揉鼻子，笑着做了个“大概是有人在想我”口型，慢慢收敛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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