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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叫我可人就行。你们要去哪里？看你刚才拿枪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对付僵尸吗？”林可人一口气问道。
“我们要去西苏。”李燕婷双手交握按在胸口的位置。“我一直在城里生活，知道是知道，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僵尸……车子不经碰……”李燕婷为难地说道，眼睛看着地上。
没想到？在保证不了安全的情况下竟然离开城市！是不是疯了！
林可人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一个糯糯的声音叫道“妈妈”，接着一个男孩从半开的车窗中露出脸来，大眼睛扑闪，泪珠还挂在睫毛上。
她的怒气方才已蹭一声冒了上来，看到男孩更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会对付僵尸就不要出城！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想的！就算你自愿成为僵尸的口粮，你的孩子一个人怎么办？！”
林可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连脑袋在嗡嗡作响，本身就睡眠不足，心情不太好，现在看到把自己安全弃之一旁的人更是生气。
“对、对不起……”李燕婷连忙说道。
窗内男孩呆呆看着林可人，皱了皱鼻子，哇地一声再次哭了出来。
“诺诺，别哭。”李燕婷弯下腰看着窗内，安慰着男孩。
......难道是她把男孩弄哭的？林可人忽然觉得有几分尴尬。
“对不起……”她呢喃道，凑上前要和男孩说话。
“妈妈马上回车上，你等等啊。”李燕婷忽然关上车窗，又对林可人鞠了一躬：“是我的错，真的非常感谢你。你是……要去哪？”
“我要去以诺。”林可人说道，见李燕婷愣住了。
她本就惨白的皮肤好像被抽走了水分，变得同年久褪色的白颜料一般，那是名为恐惧的神情。
“你要去以诺？”李燕婷问道。
“对。”林可人有不太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李燕婷缓慢说道，像是在斟酌字句，“我们就是从以诺过来的，以诺已经不行了……”
“有僵尸？”林可人脱口而出，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
李燕婷眼眶发红，猛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是、但是……我的丈夫已经死了。”
她一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其实……我的儿子被咬了，我要带他去西苏治疗。”李燕婷哽咽着开口，“你也和我们一起去西苏吧，以诺已经完全被僵尸占领了!”
“那很巧。”林可人接道：“我现在也要带人去冷冻库。比起西苏，海恩更近。”
李燕婷垂着眼睛摇了摇头，又像是下一秒要再次恸哭出来，“我们没有那么多积分，海恩的冷冻库进不去，只能去苏西……”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
对她来说，积分意味限制生的选择。在积分为大的如今，拥有它并不意味着得到一切，但缺少它会寸步难行。
“让我看看你儿子的情况吧。”林可人将刀收回鞘中，“积分我可以付。”
李燕婷的哽咽停止了，她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可人：“你来？你是说——”
“对，我来付。既然碰上你们，我就会帮到底。”见李燕婷还呆着，林可人沉声道：“时间就是生命，打开车门，让我看他的伤！”
她的语气是完完全全的命令，李燕婷点了一下头，打开了后车车门。男孩眨巴着还在掉泪的大眼睛，看到刚才吼着自己母亲的林可人有些退却。
“不用怕。”林可人垂落着双手，让脸上露出微笑，“姐姐是医生，来帮你的，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男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还是泪眼婆娑的，见妈妈点了点头后擦了擦眼泪，朝林可人伸出左手。
林可人钻进车内，上身前倾，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男孩的额头，接着解开了男孩手上的绷带。
绷带上没有血，她一边安慰着男孩，边撕开了纱布。
纱布下是小指长度的抓痕，伤口虽然伤及了皮肉，但不是太深。
但抓痕两头有些发黑了......
林可人微微眯起眼睛，回头问道：“人工智能能用吗？序号多少？”
“刚才撞到了一下，应该还可以，序号是G653E789D。”李燕婷说：“请问你要做什么？”
“和我的车连在一起。”林可人说道，给男孩重新绑上绷带，伸手揉了揉男孩的头，“你叫什么？”
“我叫余诺。”男孩看着林可人说道，有几分害羞。
“小诺，”林可人笑着叫了男孩的名字，“姐姐呢，现在要带你和妈妈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但是路上会有些黑，你怕黑吗？”
余诺摇了摇头：“我不怕黑！”
林可人笑道：“那你真是个男子汉，伤口疼吗？”
余诺刚要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男子汉，不怕疼！”
“真厉害。”林可人点点头：“那你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会和妈妈一起到安全的地方，有人帮你治好受伤的地方，好吗？”
“可是……”余诺看着自己的妈妈，“如果我睡着了，妈妈就没有人保护了……爸爸……爸爸让我保护妈妈……”
“姐姐会帮你保护妈妈的，”林可人伸出手，勾起小指，“刚才你也看到了，姐姐解决了那么多僵尸呢，和姐姐拉钩，姐姐帮你保护妈妈，你安心睡觉，嗯？”
“真的吗？”余诺嘟着脸看了看林可人，又看了看李燕婷，在看到妈妈点头后他伸出，钩住了林可人的小指：“嗯，姐姐答应我保护妈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小狗！”
“姐姐答应你，相信姐姐。”林可人微微笑道，“谁变了谁就是小狗！”
在和男孩约定好后她退出车内，关上了车门。
李燕婷紧张地看着她：“他怎么样了？”
“如果他保持情绪稳定，就这样睡下去，用直升机接到海恩应该还来得及。”林可人说道。
如果去苏西，肯定来不及了。
李燕婷听了后露出认命地表情，稍微松了口气：“谢谢你！你的恩情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报答，我和诺诺——”
“不用说这些。”林可人说：“我会让直升机开到安全的地方。他感染的是二级病毒，现在的状况不稳定，你最好到我车上去。”
“我要在这里陪他。”李燕婷语气坚决，“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林可人能感觉到李燕婷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她的坚定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决绝。
当时林可人还未察觉到，只觉得这大概是母亲的模样，让她想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不曾拥有的母亲，有些动容。
“……好吧。”林可人说：“你对人工智能说‘把控制权交给A111’后我会控制你的车，之后你呆在车里，尽量安抚他，让他的情绪保持稳定，最好一直睡到杜里。”
李燕婷点了一下头，正要打开车门。
“等等。”林可人叫住了她，从腰间拔出一把枪，装填好新的子弹，握住枪头位置递给李燕婷：“特制子弹，瞄准头部，会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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