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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万分地注视着白樱。
白樱却笑着招呼她:“你放心,这回他们不打你了。我只问问你,七年前,惨死狱中的林秀华,你可是亲眼目睹了她与王青的奸情?”
三夫人浑身打颤,皮上的伤口钻心地疼。
”你倒是快点回答这位上仙的话!平日见你最爱嚼舌头,今天叫你说话,反而像个木头!”陶榱不耐烦地催促她。
三夫人仍是不回话,困惑地望着白樱。
”我家小姐现在问你话,你快点招供:当年你有没有亲眼看到林秀华和王青私通?”小慈立在一边,神色威严。
”我……“三夫人颤抖着问,她因为受了伤,声音细若游丝,”这位白樱小姐可是神仙?”
”嘻嘻,我家小姐虽然不是神仙,但是现在就是你们的活阎王,断你生死!”小慈说道。
”我……”三夫人忖度,自己在陶家多年,受尽冷落。方才不慎得罪新人,陶榱几乎将她打死。她心中恨,今日若再帮那匹中山狼,明天指不定他又要将她关马厩!
”民女无依无靠,如是说了实情,怕会被打死!”三夫人悲泣道。
”你若知道真相,只管开口说,若是有人因此责难你,我必索他命!”白樱面上并不特意流露凶狠神色,但语气镇定,不容置疑。
陶榱也催促三夫人,”你这个长舌妇,有什么还不快点跟上仙说了!”
”好,我说。”三夫人斜觑一眼陶榱。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白樱命两个丫鬟好生扶起三夫人。
”我今日,便将当年事说得一干二净!”三夫人叹口气,神思悠扬。
”当年,我本是林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大老爷死后,陶榱多次给我送了好些礼物,叫我……在林夫人面前替他多说几句好话。他想……娶了自己的嫂嫂。”
三夫人这番话令陶榱勃然大怒,他猛然转身,面孔狰狞,红着眼圈,一双手直接掐向三夫人脖子,几乎想要杀了她!
三夫人尖叫一声,挣扎着想要避开。两边的婢女也始料不及,慌张躲闪。
小慈立刻施法将陶榱掀飞,令他扑倒在地上,嘴里吃了一口灰。
陶榱身体动弹不得,心中仍是不甘,嘴里骂骂咧咧,”你个吃里爬外的臭婆娘!恶毒心肠,一张臭嘴到处乱放炮……”
小慈又变了一团棉花堵他嘴里,陶榱干瞪着眼睛,嘴皮还在不住地颤动。
”好了好了,你继续说吧。”白樱对三夫人说道。
三夫人见白樱主仆两个果然有些本事,更加无所顾忌,滔滔不绝地扯露了当年的事情。
”陶榱贪图林夫人美色和他大哥手下的万贯家财,因他自己好吃懒做,又在城里寻花问柳,欠了一屁股债,急欲讨一个有钱的做靠山。林夫人感念血浓于水,他丈夫就只有陶榱一个亲弟弟,便替他偿还了赌债,还分了他十亩良田。可是陶榱并不满足这些,他要的,是夫人手底下的全部。夫人斥责他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陶榱怀恨在心,他还骂夫人一个外姓女人家,迟早要将陶家的基业送给别人。后来,陶榱就……”
”就怎么了,你别停啊!”小慈听得津津有味,三夫人一时语断,她便立刻催促。
三夫人继续说道:”他半夜潜入林夫人房间,欲行不轨。幸好被王青撞见,救了夫人一命。”
白樱又追问三夫人:”可是,陶榱可是说你亲眼看见林秀华私通王青。”
三夫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扑在地上的陶榱,”呸!我当时……是给吓的。当时我才十五岁,年少无知。在厨房里忙着杂务,突然听见夫人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陶榱救急急忙忙跑过来了,说是夫人让……王青害了。我因为陶榱本就是陶家人,却没有想到他会起歹念。他拉着我说回去要救夫人,我们打开门,就看见了那一幕……”
”看见什么?”
三夫人接着说:”我们看见……夫人衣衫不整,扑在王青怀里大哭。”
白樱身边的小鬼听到这里,惨白的脸上暗了些许,他含了泪珠,低低地唤了一声”娘“。
”所以,你们就报了官?”白樱问道。
”没有,那是四个月后的事情。”三夫人答道。
”为什么当时不报官?”
”她毕竟是夫人啊,陶榱也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一个丫鬟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那么后来,你们为什么又旧事重提?”
”因为夫人肚子渐渐大了。”
”你觉得,那是王青的?”白樱问她。
”我……陶榱说,是。”三夫人如是说。
”你是林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这些事情却还要听一个旁人。”白樱目光凛冽。
“夫人……其实并不太信任我。”三夫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陶榱趴在地上,拼命地蠕动身子,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
小慈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两脚,“等会再问你话,这会安静点!”
“那么后来你在朝堂上说是撞见林夫人和王青的奸情,都是陶榱指使的?”白樱诘问三夫人。
三夫人泣道:“我……我只是和县老爷说了我看见的。”
“可有说过陶榱送给你礼物一事?”小慈冷冷地问。
“这个没有。”三夫人脸上又暗了一分。
“你还是聪明的嘛,该说的都没有说。”小慈揶揄了她一句。
三夫人面有愧色,低下头不再言语。
白樱扫视四周,高声问道:“可还有人知道当年之事,若是知而不报,则与之同罪!”
她此时俨然一个活阎王,目光扫及之处,众人皆避让不及。
这时,后院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随声而来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他约摸四十岁上下,面容枯黄。
陶榱见着他,面上残留的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真像个死人一般了。女眷仆人们也嘀咕着,怎么把这个人放出来了。
那个瘦高个在众人面前咕隆着嗓子用手指指着自己,似乎什么话要讲,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声调。众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白樱招呼他上前,他却径直走向了一直立在白樱身边沉默着的小鬼。
他走到小鬼面前,泪流满目,一下就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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