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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第一女将军之将在外 > 003.王子白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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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北从前是夜北的都城,几百年前震惊整片大陆的铁尔沁汗王阿尔茨楞·扎兀锡·白州,就是在朔北城下一刀将春九国劈成了五国。而当时也有参与那一场战争的西汉和东楚,若非及时将土地主动献与铁尔沁汗王,恐怕至那之后,五国又会减少为三国。

    当年在朔北立国之时,铁尔沁汗王一身黑色裘装大马,腰上七尺长峰,手握黑金大刀,似乎屹立不倒,那时候,魏韩赵燕四国被白州毁灭于马蹄之下,自此以后,九国之内再也没有他们的名字,而当人们谈起当年四国的时候,也只会以夜北的四大部落称呼。

    那一刻,跟着铁尔沁汗王一起成名的朔北草原,如今只成了夜北南边的一片普通荒地。

    时间掩埋了当年朔北原上千千万万具枯骨,黄花开了一年又一年。

    “战争是永无止尽的。”

    铁尔沁汗王站在苍狼大旗下面说道:“可我夜北草原将永立于这片土地之上。”

    已经十二月初,朔北原上一片浩瀚,风贴着地面吹过,有露出雪地的草尖在轻轻摇晃。

    “汪汪”

    帐篷口的大黑狗朝三个孩子怒叫了两声,白笙站在三胖和大虎身前,一时间有些不太敢往前再走。

    “上次来怎么没见他家门口还栓了条狗。”三胖闷着声开口,表情憨憨的,“该不会是那胆小的金犊子怕咱们进去又扒了他的裤子吧。”

    “金犊子可是这方圆十里最有权有势的人,没想到连个看门的武士都没有,非得找条狗来。”

    “公主,你别怕,有我跟大虎保护你,遇佛杀佛,遇狗杀狗。”

    白笙捡起地上一块石子就朝金犊子门口的大黑狗身上扔去,奈何孩子力气小,还没砸到狗身上那石头就落地了。

    “汪汪汪”

    黑狗叫的更凶,引得来往牧民纷纷侧目。

    “公主,那金犊子好像不在家。”大虎开口说道,一边朝对面的帐子走去,那黑狗见大虎提着把短剑,吓得呜咽着朝一边躲去。

    大虎揭了帐子又放下,白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走,咱们去找他。”

    “我说家里平时不怎么开口的老黑今天怎么不停的叫,原来是公主殿下大驾光临。”

    三个孩子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身棕色羊皮袄子独眼龙的中年男人背着弓弩朝这边走来,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皮肤又糙又黑,满头的棕发看起来发质极差的披在肩上,男人一手提着三只野兔,腰间系着刚刚猎来的狍子,一瘸一拐的将手上的弓箭扔到门口的马槽里。

    “金犊子,你放肆,”大虎挺着厚实的胸脯大声说着,“知道是我们公主来了还不快拜见。”

    金犊子可是朔北原上地位最高的人,说是地位高,也不过是沾了他祖宗的一点福气。

    当年追随铁尔沁汗王在朔北打江山的时候,有个小兵无意间替白州挡了一箭,那士兵死后他儿子被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草原流行世袭,所以从那以后他的后代都是不大不小的官,一直到百年之后的现在,当年朔北的皇族全都迁居去了北都,只留下朔北的一些牧民,而金犊子的爷爷不愿意走,一直就留到现在,用汉朝的话来说,也算是这一带的县令了。

    大虎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吼更是洪亮如雷,本来周围来来往往的牧民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让大虎这么一吼,牧民都已经稀稀落落的回了自家帐篷。

    毕竟像这种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突然来个金帐里的人,人们想着还是躲远一些好,毕竟都说北都城的人不好惹。

    金犊子朝白笙装模作样的鞠了个躬,说道:“下臣呼图武拜见公主殿下,长乐无极……”

    “行了。”孩子一挥手臂打断他后面的话,朝前迈了一步,开口道:“金犊子,既然你知道本公主是来找你的,也就不跟你废话,上次那几户被你关起来的牧民,你赶紧给本公主把他们都放了。”

    金犊子看着眼前那个只有他大腿一般高的孩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当下眉梢一挑,开口道:“那几户牧民欠了下臣半年的地租,下臣一直宽容他们,奈何这些刁民不同情理,还合起伙来一把火烧了下臣之前的帐篷,下臣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无奈之下才将他们全部都关了起来,不过是为了让那些贱民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至于那张烧毁的帐篷,下臣便不予他们计较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霸占了人家的牛羊。”三胖厌恶的说着。

    “怎么能叫霸占?”金犊子粗声道:“这整片朔北的牛羊都是我呼图武家的,若是没有我这么多的牛羊,那些牧民靠什么吃饭。”

    三胖被他说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却抿着嘴喘着粗气不再说话。

    “行,金犊子,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孩子转身将背在三胖背上的一袋子金珠提在手上,“上次本公主说了拿金铢换那几户牧民,金珠本公主已经带来了,还有那些人欠你的地租和牛羊,这袋子金珠足以买下你朔北全部的牛羊和草地不止,现在全部给你,你赶紧给本公主放人。”

    金犊子接过那袋子沉甸甸的金铢,在半空中抛了抛,立刻眉开眼笑道:“既然公主殿下前来给下臣要人,下臣哪能不给您一个面子,公主放心,即刻之后,那些牧民自然会完好无损的回到自家帐篷。”

    孩子双手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金犊子左手按住胸口鞠躬说道:“下臣不敢。”

    白笙朝他哼了一声,带着三胖和大虎就往回走。

    半路上,三胖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你给了他那么多的金铢,就不怕他拿了钱还不放人。”

    “他敢!”孩子眼睛一瞪,腰上的铃铛当当作响,“他若是真的不听话,我就让父亲把他流放到北荒去,不过他也没那个胆子。”

    “你咋知道那金犊子没那个胆子。”三胖依然有些担忧,愁的一张脸都有些发黑:“你看他嚣张的那个样子,都不把公主放在眼里,谁知道那个坏家伙在朔北一带有多嚣张。”

    “他当然没那个胆子。”大虎接口道:“他的目的不过是要钱罢了,刚才我们给了他那么多金铢,他自然会息事宁人,若是还扣着人不放,那可就真的不要命了,我看金犊子没那么蠢,那三个孩子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他何必引火上身。”

    白笙突然转过身来伸手朝三胖胸口打了一拳,没好气道:“看你蠢的,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以后还怎么取老婆。”

    三胖憨憨一笑,伸手抹了抹后脑,闷声道:“公主放心,三胖这辈子都不娶老婆,永远给公主当伴当。”

    白笙白了他一眼,十分嫌弃的撇嘴道:“谁稀罕你跟一辈子。”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亦步亦趋的走在前往金帐的路上,一阵风吹来,震的地面微微颤动。

    “公主,这情况不对啊。”

    大虎和三胖从小跟随旭日干将军习武,有练武之人的敏捷,只见大虎忽然双手撑地,整个身子贴近地面,侧着耳朵似乎在听着什么。

    “好像有马群朝着这边来了。”大虎站起身,连身上的积雪都来不及拍去,一双眼睛朝着远处眺望。

    “马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么大个草原,哪家哪户没有马匹。”三胖说着,一把拉着大虎就要继续赶路。

    “不对呀,按理来说普通的马跑起来不该是这种声音。”

    大虎的话还没落,不远处的白地上,七八匹黑色的大马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领头的那人白笙看清楚了,正是刚才拿了她一袋金铢的金犊子。

    三个孩子正疑惑他怎么会追上来,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人忽然抽出箭壶里的长矛,手上的弯弓拉到最满,箭尖银亮,直直对准不远处的三个孩子。

    “不好,快跑!”

    大虎爆喝一声,一把抓住身边七岁的孩子死命的朝前方跑去,就在刚抬脚的瞬间,只听嗖的一声响,随后而来的是箭尾处一阵猛烈的轻颤,正好插在白笙刚刚站立的地方。可见这支箭的力度又稳又狠。

    虽然不明白金犊子为什么会突然来追击他们,但是这条路就是离金帐不远的地方,金犊子难道不要命了么,刺杀大君的孩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风在耳边猛烈的刮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就在金犊子呼图武准备射出第二箭的时候,从反方向而来的一道银光擦破空气,直端端的对准马上的领头人。

    碰的一声大响,呼图武被莫名而来的箭矢射中落马,载在雪地里狠狠的翻了几个跟头。

    “白翊!”孩子像是受到惊吓的鸟儿,死命的朝前方新来的那队人马大喊着。

    马上的少年一身白色大氅,脸如刀削,剑眉入鬓,鼻梁高挺,星眼如炬,肩上黑色的大弓如满月透亮,只见那大马还不及站稳,少年身形一跃便已落地,一把抱起还在奔跑中差点摔倒的孩子。

    “阿苏尔,你要不要紧。”少年皱着眉头十分生气,赶紧伸手去查看孩子身上有没有伤势,白笙一把打掉他的手,快速道:“我没事,是那个金犊子放的箭,他要杀死我们。”

    白翊见孩子没事,暗中松了口气,朝身后的武士们大喊道:“将追击的公主的人全部绑了!”

    一众武士得令,马蹄呼啸而过,地上积雪飞扬。

    “阿苏尔,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白翊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指了指前方的金犊子等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没等白笙说话,一旁的大虎气喘吁吁,赶忙道:“回二王子的话,他是朔北的呼图武,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用箭射杀公主。”

    “朔北的人?”白翊蹙眉道,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然而看起来十分沉稳。

    “白翊,你一定要把他交给父亲处置,这个金犊子坏的很,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就被他的箭给射死了。”

    少年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背,柔声道:“阿苏尔你放心吧,哥哥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混蛋的。”

    “你们几个,把他带过来。”白翊朝不远处的武士大喊,金犊子一干人等已经被牢牢的捆了起来,他们被力气极大的武士押着,狠狠的跪在白翊面前。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公然射杀草原的公主,不要命了么!”

    金犊子呼图武抬起已经蹭破皮的脸颊看着白翊,也不顾肩头上血流如注,轻笑一声,说道:“你就是金帐的二王子?还以为白音会派你前去西汉做质子,没想到真的让世子去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什么没想到,本王子问你的话,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

    呼图武冷笑道:“我不跟你废话,带我去见大君,我有事情找他。”

    白翊一张脸冷若冰霜,低声道:“正好,本王子也不想跟你废话。”他手一挥,“带他去见大君!”

    一阵响动,金犊子被武士们押着走在前面,白翊怀里抱着白笙走在后面,地上的白雪偶尔可见前面那人身上滴下来的鲜血。

    “白翊,你怎么跑这来了?”孩子一手搂着少年的脖子,轻轻的开口。

    少年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你几日几夜没回来,害的我一顿好找,母亲说了,要是找不到你,让我也别回去了。”

    他说着,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调整了一下,白笙真是越来越重了,害得他现在抱着她都有些吃力。

    “阿苏尔,白康已经去西汉了,父亲的孩子里面就剩下哥哥和你了,若非我今日来的凑巧,恐怕……唉,反正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以后不要瞎跑,总是没日没夜的不回来,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

    一阵轻微的热气在脖颈上喷来,楞了一下,白翊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扶住孩子的脑袋让她睡得舒服一些,他就知道,刚才教唆的话都白说了。

    “还好你没事。”

    少年喃喃道,“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草原上金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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