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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斜斜地坠在西边的天空,映得云彩都发红了,瑰丽的色彩交织上天际, 尤为好看。
此时的阳光已经收敛了灼热的气息,洒在人的脸上一点儿也不觉得烫,在微凉的晚风中,反倒有一丝丝温暖。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走着, 一路无话。
林时砚的胳膊紧靠在秦声晚肩膀旁, 隔着薄薄的校服衬衫,她都能感觉到对方赤'裸皮肤上的灼热。
她好像真的被烫到一样, 脸越来越热,如同熟了一般。
身上还有感觉,这不是做梦…
她享受着这样的温度,却又倍感煎熬。
一路上, 她战战兢兢, 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 身怀戒备, 害怕有人撞见他们两人, 却又带着一丝丝期待…
林时砚偏头望着眼神不断变化的秦声晚, 不禁笑道:“怎么了?”
“啊, ”秦声晚飞快地瞄了对方一眼, 脸上的余热未退, “没什么,快走吧,待会儿下课人多了去超市就要排队了。”
林时砚捏了捏她软软的手,说:“好。”
她的手白皙修长,粉粉的指甲圆润可爱,整个手被他包在手掌心,那触感就像一团绵绵软软的云朵。
女孩子这种生物,真是具有奇特的魅力,她和他平时接触的那群糙汉子有天壤之别,更与其它女生不同。
香香软软安静得像是一只小白兔,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安慰起人来时,声音温温柔柔,清清浅浅,就如同夏日绿荫下溪水淌过沙石,叫人一颗暴躁的心都变得平静下来。
想到这里,林时砚不由得勾了勾唇,真想这样一直握着她的手,永远不放开呢。
微风清徐,斜阳下十指相扣的两人越走越远,留下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影子。
超市门口,秦声晚松开林时砚的手,说:“你站在这儿,我去买。”
他脸上的掌印还很明显,大夏天的不可能戴着口罩出来,而男孩子一般都爱面子,这样走进去,被人看到不太好。
“好。”林时砚看起来心情不错,什么事都答应得爽快。
他知道她的心思,小姑娘话少,心思比谁都细腻。
他真的乖乖站在超市的广告牌边上,等着她出来。
这时候是上课时间,超市里冷冷清清的,一个学生都没有,秦声晚进来的时候,老板娘正拿着手机看偶像剧。
不知剧里发生了什么,老板娘脸上挂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竟然连有人进来了都没有察觉。
“阿姨,拿一瓶万花油。”
秦声晚柔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小超市里突然响起,老板娘吓得一愣,随后带着笑脸给她拿了药。
老板娘余光往外一瞥,见一个男生正站在门外,从侧脸看,还挺帅的。
她打量了两个人穿的同一年级的校服,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呦,小姑娘,给男朋友买药呢。”
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受伤的样子,倒是外面的男生身材高大,腿上还带着些磕磕绊绊的伤痕,老板娘由此推断出药是买给他的。
秦声晚听到老板娘的调侃,连连摇头:“不,我们…不是…是…”
见小姑娘脸都红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老板娘会意地笑了笑,像个贴心大妈似的安慰道:“诶咦,你放心,阿姨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老师的!”
秦声晚:你开心就好…
外面的林时砚只听到一阵笑声,回过头来时,秦声晚已经拿着药出来了,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即使没听到两人说话,他也大概猜到了对话的内容。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林时砚接过那盒万花油,带着秦声晚离开了小超市。
宽阔的田径场上,只有寥寥几个体育生在练习,簌簌的风声中,伴随着一阵阵快跑的脚步声,偶尔有鸟鸣掠过。
林时砚带着秦声晚登上田径场旁边的观众席,两人一级一级往上走,一直走到最顶端,在那里,可以从田径场一路看到校外那伫立在大江上的长桥。
在高台上,林时砚拉着秦声晚就要坐下。
“诶。”
秦声晚拽了拽他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把座椅上的浅浅的一层灰一点一点擦干净,才让人坐下。
林时砚嘿嘿一笑,女孩子家就是比男孩子细致。
往常他和兄弟们在田径场跑跑跳跳,累了就买几瓶汽水坐上来喝,烈日炎炎的夏季,男生们运动得酣畅淋漓、浑身是汗,根本不在乎座椅上有没有灰,就一屁股坐下了,反正,大家几乎每天都来。
他快速剥开了万花油的盒子,把它扔到一旁,倒了一点液体在手上,就往脸上抹。
清凉的药水抹在伤口上,顿时火辣辣的,林时砚疼得呲牙咧嘴。
秦声晚瞧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把万花油拿在手上,说:“哪儿有像你这样涂药的。”
她用食指蘸了些药水,一点一点抹在林时砚红肿的脸上。
女孩的指腹带着一丝丝凉意,轻柔地在他脸上按摩着,她敛着眸子,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神专注,林时砚瞧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突然就笑了。
他脸部肌肉一动,秦声晚的手指一撇,就把要给抹到伤口之外的部位去了,她垂着眸子,无奈轻笑:“你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见人呐?”
药水是棕色的,涂在脸上会留下明显的印记。
“那你就陪我等它吸收完全好了。”林时砚厚脸皮地笑了笑。
他一边笑着一边凑近她,捏着她的手抵着自己的脸。
秦声晚挣了挣,没挣开,对方的脸颊带着温热的气息,好像一直从手心传递到她的脸上,她偏过头,不敢直视林时砚的眼睛。
恰好这时,下课铃声响起,惊得树上几只鸟儿呼啦啦地飞走了。
体育馆顶楼的广播中响起了悠远的音乐声,
在漫长的白昼里,乱了人的思绪。
秦声晚心如小鹿乱撞,表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她垂着头,默默感受着林时砚脸上的温度,她知道他在注视着她,却没有勇气抬头。
“你,再不放开,药就全蘸在我手上了。”
“那就先蘸着吧,待会儿洗洗手就好。”
林时砚抓着对方的手,不愿意松开,他一开口,气息全喷在秦声晚手上。
此刻,落日渐渐沉没,晚霞也由金色变得绯红,高高的观众席背着光,把两人笼罩在阴影中,仿佛将他们隔绝在世界之外。
练习的体育生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田径场安静下来,只有音乐声依旧平缓悠长,仿佛是荡漾在夏日傍晚的梦境。
“够了没?”秦声晚突然用力挣了挣手,说,“再这样下去,你的脸什么时候才能消肿。”
林时砚死皮赖脸地笑了笑,本来想说不够,听到对方后面那句话,从松开了手,说:“那你重新帮我涂点。”
说着还把脸凑近了一点。
秦声晚: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没办法,自己选择的人,宠着呗,还能怎么样。
她重复了一遍抹药的动作,就在两人等药水被皮肤慢慢吸收的时候,落日余晖迅速褪去,夜幕渐渐拢上来,远处的大桥上华灯初上,灯光璀璨,如同一朵朵朦胧精致的星云。
田径场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只有他们两人还逗留在此,两人并肩坐着,夜风吹拂,惬意得让人忍不住叹息。
“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林时砚顶着一片棕色的药水,转头问秦声晚。
“我?”秦声晚望着前方,犹豫着抿了抿唇,最后闭着眼睛说,“我,我想考a大。”
以她现在的成绩,考a大还有点吃力,因此,秦声晚对此非常不自信。
“a大中文系,我向往很久了…可是…”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消散在风中。
“你可以的,”林时砚盯着秦声晚,目光坚定地说,“还有三百天,我相信你可以。”
秦声晚突然抬头,就见林时砚定定地望着她,眸中闪烁着笃定的光。
她释然地笑了笑,问:“那你呢?”
他成绩这么好,一定不像她,如果想去哪所学校,就一定能去。
“我吗?”林时砚眨眨眼,颇神秘地说,“还没想好。”
以前他没想过,但是在上一秒,他已经有了主意…
——
胡晓灿和程晨一下午都不见大哥,心里别提多着急,在看到对方的回的信息之后,才确定他人已经在学校了。
他们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把林时砚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终于在田径场高台上找到了他。
“诶,林哥在那儿,我们快过去!”程晨是个急性子,远远地见了人,就想跑过去。
胡晓灿一把将人拉住,瞪着眼睛骂道:“你是不是傻,没看到林哥旁边有人吗?”
“哦,秦声晚也在啊,”程晨嘿嘿一笑,凑到胡晓灿面前说,“今晚让她陪我们一起去酒吧吧!”
胡晓灿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陪你个头!那是我们的小林嫂!林哥的人你也敢肖想啊?!啊?!”
胡晓灿一边揍,一边把人往田径场外面带,他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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