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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打过三个电话,最后一次他忽然冒出来一句:“眼镜,我怎么听感觉你们是在做传销。”
顾盼颜上大学的时候,刘赫一总是叫他眼镜。顾盼颜心惊胆战地问:“什么传销?”
刘赫一说:“拉人头啊,我还特意去听过课,要能赚钱,不管做什么都没事,眼镜,要不我们一起去你们云南搞白粉吧,那东西赚钱快。”
顾盼颜没想到刘赫一接触过传销,知道这模式,心惊胆颤,说:“我们公司有网站,你可以上网去查。”
他把刚到深圳时工作过的那家公司网站发给他,但也同时找借口说有客户打电话来,先不聊了。
另一个是王欢,山东人,上大三的时候顾盼颜去北京的火车上认识的,后来约会过几次,但是他不喜欢她,总是找理由不见。
选她理由是,她想开家大的美容院,但是资金不够,而且她喜欢自己,来了后加入的几率大,另外一点是她开过一家小美容店,但是倒闭了,人缘关系应该挺好。他给她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大家随便聊聊,没有谈工。
第二次他说:“要不是工作需要,他是不会离开滨城的。”
王欢问:“为什么?”
顾盼颜说:“我喜欢滨城安静的城市和海,也喜欢滨城的女孩。”
王欢说:“那你可再回来啊。”
顾盼颜说:“现在还回不来,得赚钱吃饭,南方工资高不会饿肚子,滨城太小竞争大。”
王欢说:“那你赚大钱了有机会再回来。”
顾盼颜就说:“会回来的,但是估计那时候有点晚了。”
王欢问:“为什么?”
顾盼颜说:“那时候你都结婚了啊。”
王欢说:“死样,你也学会开玩笑了,你真喜欢我就不会一声不响的走了。”
顾盼颜说:“要是我不喜欢的人我不会主动联系她的,之前毕业的时候在滨城赚的钱还不够房租和吃饭,我是男人,那好意思和你说。”
王欢有点感动地问:“真的吗?”
顾盼颜说:“我从不骗人。”
他没有骗她,一个大学生毕业工资才二千来元,单是房租最低单间都要八百每月,这是事实,但是他现在是有点玩弄感情的,他对她没有感觉。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但顾盼颜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在第二十三天,像平时一样,昨夜下了小雨,又吹着东北风,有些冰凉冰凉的。
顾盼颜等人又去上课,没有一点预兆。
刘申茂讲到分配制度时,只听到有人说:“条子来了,大家把钱和贵重的东西交给身边的女孩子,不要慌张。”
众人立即习惯性地把身上的钱或者重要的东西交给身边的女子保管,刘申茂把黑板上的粉笔字迅速擦掉,正要像往常一样向后离开。
“砰砰——”,听到后面有响声,顾盼颜等人往后一看,吓得身上冷汗直冒,数十个穿着警服,握着枪的警察陆续走进课堂,张伟被一个矮个子警察用脚像踢球一样从外面踢了进来,身上全是泥土,狼狈不堪。
刘申茂孙玲玲杨威等人也都退回到教室。
警察叫大家都坐着不要动,教室里进来的十几个警察有一半手里拿着枪,还有数十个警察站在教室门口和外面,大多也都端着枪。
见没有人动了后警察才叫顾盼颜等人站起来把砖搬到一边,然后叫他们面对着墙壁整齐的排好队站着,有几个警察开始每个人身上都搜索,鞋底也不放过,全部搜索完来了后一个高高胖胖的警察发话问谁是这里面的头。
没有人回答他,他又连续问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一个瘦瘦的穿着运动装的警察(后来才知道是辅警)叫嚷道:“你们谁是头,现在站出来没事,等下我们查出来那就不是好玩的。”说着一脚踢向背对着他的刘申茂的屁股,又问:“你们谁是头?”扇了身边的人两耳光,又问:“谁是你们的头?”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另外一个也是穿着便衣的警察手里握着警棍,连续踢了抱着头卷缩在地上的张伟几脚,说:“你们嘴硬是吧?你们谁是头?想好了,谁指出来谁可以离开,不说出来那全部人都得受罪。”
顾盼颜等人不管他们怎么拳打脚踢,没人说话,有二十三人已经挨打,顾盼颜和朱凌宇靠近墙幸免于难,但是心里都心惊胆战。
估计有二个小时一直在谁是头这问题上追查到底,但是一无所获。教室里的十几个警察大部分走出去,留下三个拿着枪的警察看着他们。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走进来一个魁梧的警察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人数是九十二人,等下到警察局要是少一个人那剩下的人替他们受罚。又转身对里面端着枪的一个中等高的警察说:“你把他们先带到北区公安局。”说完走向还在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的张伟,伸手就像抓小鸡似的提着向门外走去,走向警车拉开后盖扔进去并关上。
顾盼颜对张伟一直都看不起,他每次看到张伟都会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觉得他太做作了。张伟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儿,说话像小沈阳娘娘腔,走路歪歪倒倒。但是看到他这般受罪,他心里也不好受。
对于曾经的他来说,警察是神圣的,穿上警服的样子特帅,有霸气感,也有使命感。他也曾梦想过当警察,但是那只是童年时期的梦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警察没有好感,在他的印象中只看到警察欺负老百姓,欺软怕硬,仗势欺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好多人中途的时候乘机跑了,顾盼颜好几次都想跑,但是心里害怕跑不掉被抓住,更害怕警察在他跑的时候在后面射击。子弹不长眼,万一射中自己,不是受伤便是丢了性命,要命的是万一警察说他们是为了维持社会秩序,称他们袭击警察,那自己冤枉死了。搞传销最严重也不会被枪毙,犯不着冒那么大的险,而且朱凌宇和朱启云还在他前面边走边说话,他想应该没事的。
一路上警察开车或走路盯着他们,只是人分散的开,看着长长的队伍,警察叫他们跑步前进。从课堂出来一直小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北区公安局,让他们蹲在院子里。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进行分配,顾盼颜,杨海等等八人是最后一批被转送到南区公安局的人,他们开始还以为只是去报到后就可以离开,因为先前有好几批都是用车子拉走的,他们还幻想他们已经在家又在谈论这次警察的察访。
他们到了南区后,估计都吃饭去了,办公室就两个警察,他们先是对他们嘀嘀咕咕地抱怨不停,让他们登记,之后叫他们在院子里又蹲着,到六点左右的时候才又把他们带到西区公安局。
走进公安局大门,又经过几间房,在04审讯室门口叫他们进去,他们进去后看到屋里靠墙的四周已经蹲满了人,有十六七个,杨威孙玲玲等人都在。
他们进去后叫他们把手向后抱着头面对着墙蹲在靠近门的一面,同时听到有尖叫声也有叫喊声传进来。
过了半个小时后进来五个警察,先进来的一个A警察像电影里一样,坐在屋里唯一的一个椅子上,把笔记本放在唯一的桌子上并翻开一页,另外拿着电棍的B警察和拿着一副手铐的C警察分别站在A警察桌子前面的两边,最后两个拿着警棍的DE警察退出站在门口两边。
他们进来后,屋里安静的只听到坐着的A警察的翻书声和呼吸声。
又过了十多分钟后,A警察才说:“你们谁只要说出你们的头我们就放你们回家。”
没有人回答。
他停留了三四秒见没有人回答又说:“我们已经知道了谁是头,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还是这么顽固不化,那么等下自找苦吃;我知道你们是被骗来的,所以我才给你们一次机会。”
还是没有人回答。
A警察向旁边站着的B警察使了一个眼色,B警察走向孙玲玲,右手一把提着孙玲玲的头发拖到桌子前,滚下,然后A警察龇牙露齿地问:“你是不是他们的头?”
孙玲玲战战兢兢的回答说:“我不是。”
坐着的A警察说:“你还不承认,我告诉你,有人已经交代了你是他们的老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承认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孙玲玲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完全没有早晨出发之前的气质与美丽。
站着的B警察左手电棍伸向孙玲玲,另外一个站着的C警察会意地把孙玲玲的双手烤上,架在脖子上,再把她的头发双手一把往后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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