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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婉君清了清嗓子：“清扬，阿姨能和你聊聊吗？”
楚清扬本来已经起身，听到罗婉君的话，犹豫了一下。
罗婉君看出了清扬的犹豫和尴尬，赶忙说：“没事，不强求的。”
这下倒是让清扬不好意思了。她只能继续坐回长椅上，点头答应了。
罗婉君局促地坐在清扬身边，搓了搓手：“清扬，你的一些情况阿姨都听说了……”
“没事，这个也是正常的，无所谓了。”楚清扬打断了罗婉君的话。
“嗯。”罗婉君想好的开场白没有排上用场，也是很难受。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罗婉君才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清扬，阿姨真的谢谢你。”
这已经是楚清扬数不清楚罗婉君第几次对她说谢谢她了。
“阿姨您不要这么说，您也帮了我很多的。”楚清扬继续表面上的客套。
“不，清扬，阿姨不是客套。”罗婉君瞬间严肃，“阿姨是真的谢谢你。”
楚清扬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罗婉君。
“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邈邈爸爸的错。我们自诩爱他，但是却忽视了他的感受。我们以为作为父母，我们有体面的职业，可以给他充裕的物质条件，就是最好的，我们也一直以为，有一个成绩优秀的孩子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心里的想法，在他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却亲手把他推进了一个深渊而不自知，直到他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我们的失职。”
“很多人都觉得，邈邈对父母出言不逊，对同学冷漠无情，是一个怪人。但是我们知道，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努力想改正，却怎么也改不过来。”
“清扬，我们承认，一开始你和邈邈的座位，是我们特意找过老师谈的，而你的妈妈也正好想让你换个位置。”
“为什么偏偏是我？”楚清扬很是奇怪。
“清扬，我是一个母亲，母亲都是有私心的。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不想放弃。”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罗婉君的避而不答让清扬更加奇怪。
“你记得你之前有过一篇文章吗，写的是你初中的时候班里一个智障女生的事情。”
楚清扬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样一篇作文，在全市的语文统考中拿了满分，答题卡在各个中学都被传阅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觉得，你既然会对一个智力低下而且没有人管的一个女生表现出善意，那么你一定不会对邈邈怎么样。而且我没之前也了解了一些和你有关的事情，知道你是比较开朗善良的。”罗婉君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想让你和邈邈做同桌。”
这个信息量就让楚清扬有点难以接受了。所以都是安排的吗？
“邈邈的医生说，可能有一个年龄相仿的比较热情的孩子和他交朋友会让他的情况有所好转。所以……”
“这是特意安排的？”
罗婉君点了点头。
楚清扬回想了当时的每一幕，的确，姚辰邈的额父母一直都在推波助澜。
“后来事情发展的比我们想的顺利的多，邈邈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我们真的很感激你。你真的在邈邈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可惜是有导演和编剧的。”楚清扬扬起一抹苦笑。
“我们也没有想到，邈邈会这样自负，自负到擅自停药，还偷偷把药片扔掉伪装成自己吃药的样子，最后成了这个局面，我们也很对不起你。”
罗婉君看着又一次陷入沉默的楚清扬，小心翼翼地问：“清扬，你……”“还会和邈邈在一起”几个字还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问出来。
“阿姨，本来我是很内疚的。毕竟姚辰邈的自杀和我脱不开关系。但是现在我一点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对我太不公平了。而且我一直以为，您对我好事因为……”楚清扬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不怪您，就像您说的，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只是很失望。”
“清扬，不管怎么说，我们欠你的。还是要谢谢你。”
楚清扬站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见过姚辰邈。这种被安排的友谊，我不需要。”然后不管罗婉君还想说什么，她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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