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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一天难得的好时光,有人拿着破烂的扑扇拍打着蚊虫,也有人小声的闲聊,也有人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可能他就是一个哑巴。
张五六和常茂爬到柳树上观察隔壁的高墙大院,机会难得,不是每天晚上都允许出来乘凉的。
见张五六从树梢上爬下来,常茂小声的问:“可看清楚了?”
张五六习惯性的回道:“阿巴阿巴!”
常茂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说人话!”
张五六小声的道:“没有馒头吃,说话不方便吧。”
“大晚上的谁能看见你张没张嘴,树下面那么多人在嘀咕,谁也不知道是我们说话,现在正是说话的好时候。”不得不说常茂的胆子很大,众目睽睽之下探查情况。
“那院子里面晚上应该是没有人的。”
“当真?那要是进去了,还不是任我们为所欲为。”
张五六撇撇嘴,“怕是不可能!院墙四周都是守卫,两三步就一个人。除非你长了翅膀能飞去进去,或者只能从这里进去了。”他指了指两个院子之间的一个小门。s3();
那个小门是两个院子唯一的通道,因为在里面做工的人,晚上还要到这边睡觉。不过就这个巴掌大的小门也有一队守卫,上次有一个人不小心误闯了,二话不说就被砍了脑袋。
常茂道:“我也想从那门里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管事的已经很久没有推荐人过去了。”他俩一直很努力的工作,现在似乎都白费了。
张五六随口道:“别不是里面做工的人满了吧,不需要人手了。”
常茂恍然大悟,“你小子终于聪明了一回,这回可能说到点上了。”
“真的?不过知道了有什么用,在那里面干活的人又不会平白的少了。听说在里面干活轻松,不光管饭还给发工钱,才不会有人辞工,而且也辞不了除非他们死了,哎呀,你不会……”
常茂捂住他的嘴,“知道就行!别大呼小叫的,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有水准有梦想的细作!”
张五六郑重的点点头,“可他们都是无辜的呀!”
常茂小声的回道:“这年头无辜枉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两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懂吗?”
“不懂!”张五六很干脆的摇头。
“不懂就算!”常茂大手一挥,“我是校尉你是百户,你听我的就行了!”
“你俩怎么在上边呢,到处找你俩了!”那个很照顾他俩的管事突然出现在树的下面,伸出手道:“拉我上去!”
管事上了树,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就知道你俩年轻怕热睡不着觉,给你俩尝尝好东西!”他拔开盖子立刻露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阿巴阿巴!”常茂连连摆手,见张五六似乎有所心动,还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不管管事如何的劝酒就是不喝,管事很生气的走了。
看着离去的管事,常茂得意的道:“咱们机会来了,只要缺了人手咱们立刻就能补上!”
张五六呆着脸问:“为啥?”
“笨蛋是不会明白的!”
第195章 坚韧的毛骧
张士诚几乎把廖永安给忘了,被囚了这么长时间,以为他早就死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活着了。【最新章节阅读..】他惊讶于廖永安的生命力,更惊讶廖永安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救走了。
侯三原想着把这个事情一直瞒下去,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自己傻了才会给告诉张士诚,又没得赏钱,只有挨军棍或者掉脑袋。尤其是现在正在打仗,说不准哪天一睁眼平江就换了主人,自己就更不用向张士诚负责了。
可是事情往往就这么出人意料,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过问过廖永安的张士诚,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要提审廖永安。侯三又不会大变活人,哪里去弄一个廖永安出来。
于是侯三很痛快的招了,即使他不招另外几个也会招,虽然大伙曾统一口径说廖永安病死了,不过自家兄弟的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张士诚既震惊又愤怒,如今他已是日薄西山,有没有廖永安对他来说已经无足轻重。可是廖永安的失踪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抽他的脸上。
平江现在还是他张士诚的平江,朱贼秃凭什么就能视他如无物,在平江为所欲为。愤怒的老张立刻下令严查,不是为了找到廖永安,而是为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作为最后和廖永安有过接触的人,马度自然少不得要被询问一番,当辰保找到马度的时候,马度正吊着胳膊练字。
“字丑!字丑!字真丑!”宋克对马度的字就是这么评价的。
他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把字写得这么丑,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妹婿,自己可以大书法家,妹婿写得这样的一笔丑字,那是在打他老宋的脸。
反正马度在他家里养伤,他就逼着马度练字,可恨的是宋克也不指点一下,还说马度写得和蒙童一样的字根本就不配他指点,等入了门了再说。
尤其可恨的是没有美人相伴红袖添香,只有管佳这个小厮在一旁伺候。他把马度写好的字拿到一旁,重新的给马度铺上新纸,还不忘鼓励道,“姑爷再坚持一下,再有二十个字今天的作业就写完了。”
辰保跟着老刘进屋见马度正在写字,随口恭维道:“马医正受伤了竟还如此刻苦,又有宋先生指点难怪写得一手……字!”看到马度的字,辰保差点没噎死。
“哈哈……让辰统领见笑了!某只是随便写写,今天辰统领来得好早,难道二王子白天也要听故事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马度习惯性的以为辰保是来接自己给张宗昭讲故事的。
辰保却摆摆手,“马医正误会了,只是有点情况想向你了解了解。”
“辰统领请讲,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度对管佳道:“去给辰统领上茶!”
辰保道:“那辰某就不客气了,请问马医正可曾在王府后巷的牢房里,给一个囚犯治过伤。”
马度早就为这一天做着准备,事到临头心中仍然不由得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确实有过,怎得?他又复发了?前些日子我给他送药的时候,侯三还说他伤已经好了呢。”
辰保摇摇头,“不是,那人跑了,您还给他送药的时候,就已经跑了,只是侯三一直瞒着。”
“哦!难怪侯三不让我给他换药呢,侯三这人还真是胆大,趁着取药的时候多拿王府的东西不说,这样的大事竟然也敢瞒着!”马度趁机给侯三上上眼药。
辰保冷声道:“这厮的手脚早先就不干净,才被王爷从身边撵走了。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大事他也敢瞒着,定是生二心,以为等贼军破了城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马度装作好奇的问,“这个跑脱的囚犯很重要吗?我给他医治时听他自称本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囚犯,不过在眼皮底子丢了人,王爷心里很不顺。不过现在城门水道都已经封闭,城墙上又有士卒把守,他跑不了多远。”辰保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马度心说廖永安是跑不了多远,就在昨天晚上就坐在你坐的椅子上,像你一样的拍扶手。同时他心中也万般的庆幸,昨晚就把廖永安给送走了,今天要是被辰保堵在了宋家,可就有乐子瞧了。
辰保又和马度聊了几句,问了一下他和廖永安接触的细节,随后就离开了。马度心中长出一口气,“毛骧啊毛骧,希望你机灵点,快些跑吧。要是被抓到了,可别把老子给招出来。”
辰保能找上马度,自然也能找上毛骧。马度现在好歹是王府的医官,又是王妃王子的专用故事机,辰保自然要客气些,对于一个倒马桶拉粪土的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不管毛骧又没有嫌疑,他免不了要吃一顿皮肉苦头,熬得住自然平安无事,可能会更加受信任。若是熬不住马度这拨人怕是要一起玩完,所以马度觉得他早点跑路最好。
事情总是和期待的不一样,傍晚时分杨书平就通过老刘传来消息,说是毛骧被抓走了让马度赶紧的藏起来。马度没有走,毛骧不招则罢,若是毛骧招了自己一走了之,只会给宋家带来天大的麻烦。至于他自己总还有一点和张士诚谈判的筹码。
心惊胆颤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杨书平就传来消息,说是王府的人把皮开肉绽的毛骧送回了家里。看来在救廖永安这件事情上,毛骧确实做得干净,但凡有一星半点的破绽,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他出来。张士诚的人不够狠哪,若是换成老朱日后的锦衣卫,只要进了诏狱不管是不是冤枉的,都别想再回来了。
当天夜里,杨书平趁着大雨又潜入宋家,悄无声息的进入马度的卧室,熟睡的马度被他吓了一大跳。“他娘的,我明明栓好门窗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书平抹抹脸上的雨水,“咱们这行溜门撬锁的手艺比一般的偷儿还在行,开个门不足挂齿。”
马度递给他一条毛巾,“呵,又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又什么好得意的。毛骧怎么样了?”
杨书平接过毛巾在脸上擦了擦,“我刚从他那边回来,他伤的不轻,我给他送了一点药。您放心那些人并没有怀疑他,不过是普通的拷问罢了,不然他是别想出来了。他口风也很紧,什么都没有说。”
“毛骧这人也是,怎得不藏起来呢,害的我从昨天傍晚就开始担惊受怕。”
“毛骧说他还又任务没有完成,不能就这么的溜了。”杨书平神色奇怪的道:“他还说,他要做一个有梦想的细作!”
对此马度只能报以呵呵的微笑,看着窗外的大雨,也不知道这会儿那两个有梦想的家伙在干什么。
第196章 无用之功
夜黑如墨,暴雨如注,狂风夹着雨水浇灭了院子里所有的火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弹窗..】如此恶劣的天气就连守卫都不巡逻了,工人也早早睡下,如此清凉的夜晚倒是能睡个好觉。
常茂却瞪着大眼,还时不时的掐自己一把不让自己睡着,直到四周鼾声大作,常茂悄悄侧过身对着旁边那人的耳朵道:“我出去了,记住要是有人查房,就说我上茅房了!”
谁知道这人没有回应,身体的另一侧却有人小声的对他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常茂吓了一跳,“你他娘的怎么跑这边来了!”
另一边传来张五六的声音,“嗯!睡前和三哑巴一起门口撒尿,他回来占了我的位置,我就只好占睡他的地方了,忘记和你说了。”
“幸亏他是个哑巴听不见,不然我还得把他给灭口!给你说过多少回了,以后要警醒着点。”
“你小声些,咱屋子里还有一个能听的见的。”
“放心,老赵睡觉很死,就打雷他也听不见!”常茂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油纸包塞到衣服底下,在门口瞧了瞧,随后钻进雨幕之中。s3();
常茂当然是去干坏事的,这几天他干了不少的坏事,比如把茅坑上面的踏板弄走一块,希望某个家伙掉粪坑里面淹死,再比如故意把二哑巴绊倒,希望他摔个骨断筋折……反正他都没有成功,没有办法,在这里他能利用的东西太少了,气他都想直接动手sha ren了。
不过经过张五六的提醒,他想到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好东西,那就是他们每天煮的硝。张五六说过这东西尝一口就会头晕恶心,有点像是中暑感觉。
中暑好!要中暑大家就一起中暑,看你们还不缺人手,到时候他和张五六个人就有机会混到ho yao作坊里面去了,于是常茂这两天偷偷的攒下了一大包硝,应该足够用了。
此刻倾盆暴雨,面对面的都看不到人,更没有士卒巡逻,正是动手的好时候,他偷偷的打开伙房的门。因为他和张五六常常吃饭很晚,经常来这里知道大概的布局。就算是黑灯瞎火,常茂也顺利的摸到了盐罐子,拿手指沾了沾,没错是咸的。
说是盐罐子,不如说是坛子,工匠加上看守的士卒几乎有近千人,现在又是夏天每天的用盐量很大,一顿饭就能用上小半坛子。
他们平常吃的盐是碾碎了的海盐看起来黄黄的,其实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盐了,他们每天煮的硝因为过滤的不够彻底,差不多也是这个颜色,只是颗粒要小一些,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常茂拿出油纸包,把硝一股脑儿的倒进盐罐子里面,用手在里面掺了几下,嘿嘿的笑道:“明天大家一起中暑吧,反正老子平时吃饭就比较晚!阿嚏!”一股冷风吹进来,浑身湿透的常茂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娘的老子是不是选错时候了!”
常茂不是选错了时候,而是选错了方式,更算漏了一个潜规则。天底下厨子都有一个习惯,就算是给皇帝做饭,老子也得先尝一口,伙夫同样如此,饭出来了,先把自己混个肚饱。
于是第二天因为感冒起晚了的常茂,就听说十几个伙夫一起中邪了,常茂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那些伙夫一个个口吐白沫嘴唇发紫浑身抽搐,有一个年龄大的当场就嗝屁了。
“这群贪嘴的,这下老子的白忙活了!”常茂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没半点的负罪感。
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引起重视,ho yao作坊的大管事没有找神棍做法驱邪,而到衙门找了仵作。衙门的仵作也不是白给的,一下子就发现问题出在盐上。
庆幸的他们没有追查到常茂的身上,伙房里的小管事为茂太爷背了黑锅,因为在他的房间里面搜出了不少的食盐,他都来不及喊冤就被愤怒的士卒砍了脑袋。
常茂和张五六如愿以偿的被调了岗位,虽然仍旧是拿着勺子围着锅台转,但是里面煮的却是粥。管事端着粥碗在一旁道:“原本这两天就想推荐你们到火器作坊里面的,不过做伙夫也不错,好歹饿不到肚子,可别说我没照顾你俩哟!”
张五六和常茂有没有吃的马度不知道,但是平江城已经有很多人没有吃的,不少人开始上街乞讨,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并不是乞丐,应该是普通百姓。
这年头很多百姓家里都没有隔夜粮,从常遇春围城开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们能坚持到现在才出来乞讨定是到了绝处,街头上给小孩子插上草标,卖儿卖女的不也在少数。
伤愈的马度重新到王府当值,却不敢走路了,而是老刘驾着宋家的马车护送,不然一路上会有很多人求着他买自家的孩子,即使不给钱也行,只为了给孩子有个活路。
此刻的平江再没有他初到的时的繁华喧嚣,处处透着末日景象,马度放下车帘在心中祈祷,不过祈祷的对象不是神佛,“徐达呀,加把劲早些破城吧,不会再像历史上那样再打九个月吧。”
洪都被围了三个月,马度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那是因为朱文正有大把的粮食,可现在平江没有,张士诚的军队应该坚持不到九个月吧,除非他的军队吃人。
其实这些日子徐达也没有闲着,几乎每天都有进攻,不过试探性的进攻的居多,前两天倒是打了一场大的,在相门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只听说城墙上血海汪洋,都快没了脚面了。
张士诚的士卒在城外是软脚虾,可是一到了城墙上就如狼似虎一般,而且他们守城颇有经验章法,再加上火蒺藜相助,倒是让徐达损失惨重,似乎到了绝境张士诚和他的士卒才会爆发出潜力,也不知道他们还在坚持什么。
马度现在已经不是每天都在值班房里枯坐了,作为二王子的专用故事机,当然是要给二王子讲故事,每天不讲上几个新的他绝不罢休,可能张宗昭也明白听马度讲故事的日子不多了。
不过马度到底是男子,老是在后宅呆着不方便。张宗昭每天就由百金陪着,到马度的值班房里来,而且准时准点上学一样。只是今天刚刚讲了一半就有侍女过来对百金耳语了几句。
百金打断道:“今日隆安公主要和王妃到寺庙一起去上香,王妃让二王子一起去,小马先生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张宗昭却道:“故事还没讲完我不去,就让阿姐陪着母妃去好了!”
百金劝道:“今日是给王爷祈福,您是王子怎么能不去,要咱们回来再听小马先生接着讲如何?”
“嗯……不,让小马先生和我一起去,在路上给我讲!”
第197章 奇怪的和尚
张士诚有一个女儿,被封为隆安公主,嫁给了他手下将领潘元绍。【最新章节阅读..】潘元绍还有一个胞兄潘元明,兄弟二人很受张士诚信任,可惜这两个人对张士诚却谈不上忠诚,而且令人极为不齿。
施耐庵在水浒传里写了两个姓潘的骚娘们,据说影射的就是这两个人,以不贞来喻二人不忠。潘元明是杭州守将,可是浙东大军一到,还未动刀枪就和谢五一起投降了李文忠,还组织歌姬相迎,给李文忠又送银子又送女人的,这种事无可厚非,你说他没风骨也罢,说他识时务也行。
可他的兄弟潘元绍就比较恶心了。除了张士诚的女儿之外,潘元绍还有七个小妾,生怕破城之后别人抢他的小老婆,就哄七个小老婆自杀保住贞洁,等小老婆门自杀之后,这王八蛋却去向徐达投降,其无耻残忍可见一斑。
王妃对张宗昭真的很宠溺,竟然真的给他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车上只有马度、张宗昭和百金三人。马度知道这位王妃之前对僧道神佛似乎并不感冒,突然跑去上香礼佛给张士诚祈福,可见她的心已经有些乱了。
马车出了王府行了行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缓缓的停了下来,马度下了车,就见周围荒芜人烟,路边尽是杂草碎石,远处则是灌木树林,隐约的还能看见残垣断壁,虽然有些破败却是个清幽之地。
若不是见眼前真有一处寺院,马度还以为这刘王妃是来会情夫的。百金把张宗昭从马车上抱下来,“奴婢带二王子到前面和王妃公主一起,小马先生跟在后面就行了!”
张宗昭也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听先生接着讲!”
马度点点头对百金道:“快带王子过去吧,王妃和公主在门口等着呢。”
王妃和隆安公主正站在寺庙门口往这边瞧,马度好奇趁机看了一下隆安公主,一看就是张士诚的女儿,难怪潘元绍要娶七个小老婆。
一个长须的大和尚引着王妃公主王子进了寺庙,马度跟在丫鬟婆子后面准备一起进去,却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姑爷,姑爷!”马度扭头一看竟然是管佳,抱着个陶罐子被侍卫拦在外面。
马度以为宋府出了什么事,连忙的走过去问道:“管佳你找我何事?”
管佳吱唔道:“小的不是找您,是我家xiao jie打水了。”
“你家xiao jie?”
管佳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树林,“我家xiao jie和徐家xiao jie在那边的亭子里面玩哩,您能和兵大哥说说让小的过去吗?”
顺着管佳所指的方向,果然见茂盛的小树林里露出飞檐一角,这妮子不是在被宋克关在家里了吗,最可气的是她有时间和闺蜜玩,都不来找自己玩儿。
马度跟侍卫说了一声,请他放管佳过去,对于二王子的专用故事机侍卫还是挺给面子的,当下就给管佳放行。管佳回头道:“姑爷不一起去吗?”
“我看看情况,若是不忙我就过去!”见丫鬟仆役都早就进了寺庙,马度连忙跟了上去,进门前抬头一看就见寺院门前的匾额上写着“南禅寺”。
按着知客僧的指点,马度快步到了大雄宝殿,只见丫鬟仆役们都在殿外跪着,王妃、公主和王子都在大殿里面叩拜。马度没有跪拜的习惯,尤其是给大雄叩拜。
他蹲到最后边问旁边的一个仆役,“这位大哥,大概要多长时间能结束。”
仆役可能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对马度这个不敬佛祖的人似乎很没好感,没好气的道:“大概一个时辰吧。”
“这么长时间!膝盖还不得跪烂了!”
“王妃不光要给王爷祈福,还要为战死的亡灵超度,当然得用这么长时间。”他低头看看马度悬空的膝盖,“你的膝盖怕是跪不烂的!”
马度不跟他一般见识,这大热天的别说跪一个时辰,就是蹲也蹲不住,马度觉得还是早点跑路为妙。他缓缓起身,轻轻后退刚一转身就和人撞了一个满怀。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和尚,二十出头的样子,他脸色蜡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一双三角眼,目露精光,却隐隐的带着一份凶戾之气,宛如一头病虎,全然不是一个和尚该有的气度。
马度看着心头一颤,嘴上却硬道:“你这和尚盯着我做什么,撞到了人也不道歉。”
那和尚也不发怒,反而嘴角却露出一分玩味的笑意,“明明是你撞到了我,为何还要我道歉。”
马度摆摆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刚才我是倒着走的,自然瞧不见你。可是你不一样,你看得见我,我的动作并不快你也手脚健全想要躲开我很简单,可偏偏却撞到一起了,那便是你故意的。”s3();
“似乎有理!”和尚点点头笑道:“贫僧向失主赔罪了!”
“好说,好说!马某刚才也出言不逊,还请法师多多见谅,这便告辞了!”马度是人敬我一吃我敬人一丈的性子,他拱手回礼转身就走。
谁知刚刚走出十几步,那年轻和尚就追了上来,“施主留步!”
马度赶着去泡妞,不耐烦的道:“法师还有何事?”
年轻和尚回答:“贫僧有一事不明,想向失主请教!”
在电视上总是看到不少人去找和尚解惑,还是第一次碰到和尚求人解惑的,便道:“请讲,不过我没读过几本书,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说不好你可别见怪。”
“贫僧只是想听听施主心中所想,不是要求什么大道理!”和尚一合手,“贫僧就是想问问施主刚才见了佛祖为何不拜?”
爷爷是个无神论者,对宗教人士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和尚,认为他们不事生产却靠着神佛之名疯狂敛财。跟着爷爷长大的马度自然也颇受影响,即使方山上面有一座颇有规模的寺庙,马度也从来没有去拜过。
马度回道:“佛祖可能保我妻妾成群?让我公侯万代?使我子孙繁盛?”
马度以为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和尚会立刻跳出来与他一番口枪舌剑,可这和尚逼格却很淡定的道:“一切因果早有天定,命中若有自当有之,命中若无亦强求不得。”
“所以拜之何益,更何况我连这些都不在乎。”
和尚合手道:“道衍多谢施主指点,告辞!”
第198章 嘴好毒!
和尚转身欲走,马度却激动的把他拦住,“你的法号叫什么!”
和尚皱眉问:“道衍,又何不妥吗?”
“你俗家姓名可是叫姚广孝?”
道衍讶然道:“贫僧俗家确实姓姚,只是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出家,只有一个幼名,不曾取过大名,施主认得我吗?”
在s zho出家,法号道衍又姓姚,这位八成就是永乐年间著名的黑衣宰相了。【无弹窗..】马度只是奇怪他俗家性命为什么不叫姚广孝,他不知道“姚广孝”这个名字其实他那个操蛋的外甥朱小四取的。
“不认得,只是久仰大师名声,今日一见甚是欣喜!”
道衍讶然失笑,“贫僧竟不晓得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名声,心中亦是欣慰,阿弥陀佛。”
现在的道衍不过二十二岁而已,在一个小寺庙里当和尚,自然没有什么名声,马度话里有lo dong,道衍也不穷根究底。
马度好奇的问:“道衍法师就在此处出家吗?”
道衍摇头道:“不是,贫僧是在城外的妙智庵出家,不巧碰上大军锁城,只好来这里挂单。马施主是王府属官?”
“正是。”马度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贫僧与南禅寺的主持相熟,马施主若遇麻烦可以来寺中避祸。”
“哦?”马度皱眉道:“我与法师不过初识,为何如此待我。”
道衍回道:“贫僧观施主面相日后当贵不可言,故而先结个善缘,日后寻 men去,施主可莫要撵人。”
这家伙还真是个坦率的人哪,也是个不安分的人,不过老子有富贵相吗?我怎得看不出来,不对,一个和尚也会相面之术?
“吾师子阳子精通相术!”
我擦!你确定是相术,不是读心术?
马度疑惑问道:“尊师是个道士?”
道衍点点头,“正是!”
果然是个佛教的伪信徒,亏得这家伙刚才还有脸面问自己为什么不拜佛祖。
一个和尚殿中出来,见到道衍就跑了过来,“道衍师兄,住持正找你哩,怎得还不进去?”
道衍合手道:“贫僧告辞了,施主若有闲暇可以来寺中闲谈!”
马度拱手回礼,见道衍走了也转身出了寺门,真是没有想到了小寺里面来了一趟,一转身就碰见一个名人。
姚广孝是靖难功臣,永乐年间的大红人,说到心机腹黑比起老朱和他手底下那一帮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帮衬,倒不用担心被人给阴了,就怕他拱自己造反。
朱小四的野心有一半就是他拱起来的,据说和朱小四初次见面,姚广孝就嚷着要送给朱小四一顶白帽子。
不过他又比老朱手下那帮人高尚许多,从他在永乐年间的作为就知道,他既不贪恋权势,又不好子女财帛。他和朱小四一起造反,似乎只是为了一展所学,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他的价值是实现了,可为此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故而说他心狠手黑,这样的人会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
出了南禅寺,马度就朝着林中的飞檐一角而去,仔细一看石板小路,假山怪石,奇花异数应有尽有,只是都被茂盛的荒草给遮掩了,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园林。
绕过一处茂盛的花木,一座依水而建的亭子出现在马度的眼前。那亭子似乎有些年头了,瓦片少了近半,柱子上漆皮斑驳,靠水一侧的护栏也已经坏掉了,不过亭中打扫的却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来。
亭子外面有一个用石头搭好的小石灶,上面的坐着一个陶罐子,淡淡的青烟从石灶下面冒出来,呛得管佳一阵咳嗦,脸上一道道的黑印,火估计还没有生起来。
一男一女就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对弈,一个小丫鬟在一旁观看,那“男子”正咬着粉唇似乎在极力思索,不是宋霜是谁。
那个女子则是背向马度,不过那背影削肩细腰倒是不错,想必应该就是那位徐家xiao jie了吧。听管佳说这位徐家xiao jie也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比宋霜小一岁而已,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了,同样没有定亲。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剩女都是精英分子,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还整天的拉着我的老婆满世界的跑,他们家里人也不管管。
管佳看到马度起身道:“姑爷来了!”
宋霜捏着棋子:“刚才管佳说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会阴魂不散的追过来。”
“我的未婚妻不好好的在家待着等我迎娶,整天的往外面跑,我怕被人给拐跑了,过来瞧瞧都不行吗。”
“无赖,谁会嫁给你!”宋霜说的硬气,嘴角却难掩笑意。
马度就知道之前那个嘴儿不是白亲的,这年头亲了一个女人,她要是没有自杀,八成就是等着你 men提亲了,青楼的姑娘除外。
宋霜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女子,“这是徐家mei mei!”
mei n的闺蜜一般都是丑女,这次显然不太适用,这位徐xiao jie绝对称得上美貌。只见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瑶口琼鼻,再配上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算得上是美人了,只是模样还略显青涩,若是再过几年成熟一些姿色可能更盛一筹。
不过对马度没太大的杀伤力,后世里见的**多了去了,这位顶多算是中上之姿。马度微微一拱手,“在下见过徐xiao jie!”
这位徐xiao jie起身端端正正的一福,起身时却面露失望之色,“唉……竟然真的是你!”
马度满头雾水,“徐xiao jie此话何意,难道之前我们见过?”
徐xiao jie淡淡的道:“看来马公子已经忘了秦淮河之事了,都过去快两年了,不是谁都有心眼记那么久的事情。不过小女子还记得公子那日的英姿风采,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您那一套金钱福纹的绿袍子炫目迷人,让我们四个俗人大开眼界,今日公子竟然没有穿来,真是可惜了!”
马度有点明白这位徐xiao jie至今还没有嫁出去了,嘴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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