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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尤在耳边,人却离他几尺远。
“少颜,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死,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在高启铮追上来之前,封倾往他腰间上塞了块东西,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她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她拒绝了一切,拒绝了少颜,拒绝了他的情感,拒绝了自由,拒绝了退缩。
昂首挺立在琉璃镶满的望月楼顶,冷风吹起她一头墨发,翻飞的衣角,无处不尽显她骨子里那股冷傲的性格。
“高启铮!还记得那日我在这里跟你说的话吗?”
见高启铮答不上来,她自言自语道,“永乐无忧。”
我希望永乐无忧,原来,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在他开口之前,封倾又抢话,“除了你相信我是清白的话,其他都不要说,我不想听。”
她自己飞身下去主动被禁军围着押往大牢,回头望时,正好看到高启铮眼里的不忍,而漆夜里早已没有少颜的身影。
高启铮来天牢里看她的时候是五更天,这是接近黎明的时候,却也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封倾断然不会认为他是来替她取暖的,或许来看完她就刚好可以去上早朝。
封倾怕冷,动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入睡了,不久后就听到脚步声,两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裹紧大氅窝在石床的角落。
“倾倾。”他隔着牢栏轻喊了声。
开锁的声音,封倾迷迷糊糊转过头去捕捉到少颜离去的身影,然后眼前就一片黑影,她被高启铮捞了进怀里,温暖扑面而来。
见她没反应,他又喊了声,“倾倾。”
他脸上没有几个时辰前的针锋相对与杀气,可封倾直来直往的性格哪能掩饰得了她的脾气,扭头不理他。
他抱着封倾塞进大氅里,想尽可能地温暖她。
可是,如果是心冷了,任凭一件大氅就能回温吗?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没忘,许给你的承诺也没忘,只是,你要乖点。”高启铮顺手摸摸她的头发,似在安慰。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隔着衣服传来声音。
“你知不知道上官熙雅才是南疆细作?上官一族全是南疆人!上官雄白还有个私生子在南疆!你也知不知道你中的离心蛊是上官熙雅下的?你究竟知不知道啊高启铮!”最后那时她激动得锤了高启铮两下,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别哭了别哭了倾倾,我都知道我都知道。”高启铮用袖子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最后轻轻地替她一下一下吻遍所有泪水。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都注定会流。
“我也不想哭,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啊!”
说着说着就越哭越凶了,这大概是封倾十年来第一次哭。
往日杀人都不眨眼,哪还有哭的娇气?
封倾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擦眼泪,边哽咽边断续道,“高启铮我告诉你,小萝死了,她被南疆人的暗箭杀死了,你一定要替小萝报仇,你不能跟南疆人交好,一定不能!”
高启铮点点头,把她搂进怀里拍抚她的背顺气,“好。”
“溪城的百姓一直都想见你,等日后有空了我们一起去那里走走。”
“好。”
今日她说的这句话,却不料,根本没有日后。
“上官臣党跟南疆交好,你一定要把他们铲除,我受再多委屈也没关系。”
“好。”
可后来,委屈是何物?
“阿铮,我们还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倾倾,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一辈子,有多远?
也不知道高启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再次醒来也是因为脚步声的吵杂,听声音起码有七八个人。
“把细作带上来!”
他的声音亦如昨晚的冷冽,恍如清晨之时所发生的都只是一场梦。
眼下这种情形,他没令人用冷水泼醒她倒是已经仁至义尽,上官雄白,上官熙雅,少颜,还有几个朝中大臣,人都齐了,看来有好戏发生。
上官雄白他们用铁链把她锁在墙上,用铁索夹破她的皮肉,铁索上有四个小勾,往她肩膀上一扣,封住她的穴道,铁钩牢牢勾穿她的琵琶骨,一声痛呼响彻云霄,痛得她眼睛发红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她不敢乱动,明明已被人断了武功,还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放狠话。
“上官雄白!只要我封倾一日没死,本宫就饶不了你们上官一族!”
上官雄白上前来拉了拉那条铁索,铁索勾住她的肉扯动,疼得她头皮发麻想发疯,上官雄白你这丫的杀千刀!我封倾绝饶不了你!
眼前是高启铮严肃冷漠的嘴脸,上官熙雅捂嘴偷笑的模样,上官雄白奸诈的眸里满盈杀意。
“那老臣今日就让你这细作死在这里。”
高启铮发话打断他们,“她好歹也是朕的王后,丞相下手未免过重?”
“王上,她是南疆的细作!”
“是不是细作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后来对她严刑拷问的事已不记得,她疼得昏了过去,脑海里浮闪过很多画面。
飞星雨那夜她送梨花玉给高启铮,万花山上高启铮向她求婚,小萝倒在她眼前,少颜披着一头墨发在一个她没见过的地方拉着她,阿音捏着一堆纸符在与一个着血色纱裙的女子斗法……
醒来的时候,是少颜来给她上药,那药很冰,敷在皮肤上让她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她躺在牢狱里的石床上,任由少颜替她上药,眼睛无神地看着少颜,怎么竟还能活着?
似听到她心声,少颜开口,“我用了你给的那块东西,封倾,你不欠谁,不必这样活着。”
她还是没说话。
每天来给她上药,每天逐渐好起来,可她也依旧每日都不说话。
直到有一日他告诉封倾,高启铮与上官熙雅出巡南疆,她终于开口说了句。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他答应过的,不会与南疆人有来往。
今日却能挽着别人的手欢欢喜喜地出巡南疆,而她在这阴冷的天牢里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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