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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除了感情,其实还有很多,例如此时此刻的客栈房间。季浅瑶盘腿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阿良带给她的矿泉水和蛋糕,安静的吃着。而乔越和阿良正在她面前搭起帐篷。这是季浅瑶第一次看到乔越这种天之骄子撸起白色衬衫袖子,阳刚的荷尔蒙在沸腾,随性认真的搭起帐篷。本来她也想帮忙的,可不知为什么,乔越很凶的把她赶到一边呆着。三个帐篷并列搭好后,阿良就拿着手机走到海边,打电话安排明天离开的船。乔越双手兜袋,笑意盈盈的走向季浅瑶,很是得意的站在季浅瑶面前,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居高临下看着季浅瑶,“这帐篷搭得怎样?不错吧?”季浅瑶仰头,感觉这个男人此刻像个三岁小孩那样幼稚,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些许骄傲和成就感,语气似乎想要她的认可和表扬。但帐篷搭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她对这个男人的看法,季浅瑶奉承的说了一句,“还行。”只是一句还行,乔越心底涌动着欣喜若狂的情绪,满足的回头,再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或许是因为夜的美,又或许是海的阔。突然的感触,让这个男人变得柔和了些许。他走到季浅瑶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季浅瑶紧张地挪着屁股远离。乔越并不在乎她的疏离,细声呢喃道,“今天的夜空真美。”季浅瑶抬头,才发现入夜后是满天星辰,空灵浩瀚,美伦绝伦。这一刻,她的心变得平静。两人静静的欣赏星辰。乔越往后一倒,双手压在后脑勺上,前一秒还安静地欣赏星辰,下一秒便把头转了过来,深情地凝望着季浅瑶的侧脸。看得入了神,久久不能移开目光。“好美……”季浅瑶看着夜空很是感慨的呢喃一句,然后双手捧着腮帮子。乔越凝望者季浅瑶白皙的侧脸,精致的五官,也跟着呢喃细语,“嗯,好美。”季浅瑶轻轻叹息一声,“如果亮哥在就好了,这么美的夜空,他一定会喜欢的。”这一刻,朦胧的月色中,乔越本来愉悦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深沉,目光冷了些许。季浅瑶想到了乔亮,蓦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沙子,走向帐篷找到阿良。乔越缓缓闭上眼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睛会不自觉寻找季浅瑶的身影,所以他闭上了眼。耳朵会不自觉的寻找她的声音,他想塞住耳朵。“阿良,能不能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可以。”片刻,季浅瑶激动的声音传到了乔越的耳朵里,那么的刺耳,那么的痛心。“亮哥,我是浅瑶,我现在在里里岛上,手机和包包都丢了,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见面了再跟你解释吧,你尽快过来,我等你。”中断电话,季浅瑶把手机递给阿良,微笑着:“谢谢你,阿良。”阿良蒙了,看看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乔越,再看看季浅瑶,紧张道:“季小姐,你大可不必找大少来接你,我已经安排了船,明天就能离开里里岛。”季浅瑶:“不用麻烦你们了,亮哥会来接我的。”说完,季浅瑶往旁边的帐篷走去,蹲下身拉开帐篷,突然又想到什么,愣了一下,看着阿良很是客气的说:“今天真的很感激你救了我,你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在心的。”阿良紧张不已,指着乔越的方向,“不是我,是三少他……”阿良的话还没说完,季浅瑶并不想听,就进了帐篷,把拉链拉上。她并不是傻,当然知道谁救了她,但是那些人该道谢,那些人该远离,她心里有数。阿良无奈地走向乔越,站在乔越边上毕恭毕敬的把季浅瑶说的事情都重复说了一遍。然而,乔越早已经听到所有内容,再听一遍就再痛一次而已,他能承受。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沙滩上,硕长的身躯笔直僵硬,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的冷气场让整个沙滩都笼罩在冰霜中,气流变得压迫。此刻,阿良心里很不是滋味。阿良虽然感受不到他的乔越内心的痛,但阿良知道那种感觉应该是心如刀割吧?阿良很清楚记得,大学刚毕业就到乔越身边应聘助理,乔越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打开手机相册,把季浅瑶的照片亮在他面前,乔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终身难忘,很是温柔的问了他一句,“她是不是比天使还美?”照片里的女生长相清纯甜美,但怎么可能比天使还美呢?一向耿直的阿良,为了工作,当下就讨好上司,违背良心的说了谎,“对,她的确比天使还美。”因为这一句话,他一直被乔越信任和重用。认识了季浅瑶,阿良才知道原来乔越是双面人,在季浅瑶面前和背后简直是判若两人。静籁的沙滩上,浪声潇潇,海风徐徐,空气湿润却让人觉得不再舒服了。乔越一如既往地沉默着。除了在季浅瑶面前,他爱笑,爱说话,爱捉弄,总是一副倨傲不羁的傲娇模样,但是实际上他是个高冷孤僻的男人,不爱笑,不爱说话,更不爱出风头。阿良早已经习惯他的双重性格。沉默了很久,阿良突然提议,“三少,我现在就让海警阻止明天的船开入我们的岛屿范围,保证能阻止大少进来。”“不用。”乔越冷冷喷出一句。“可是,季小姐她……”阿良欲言又止。乔越继续沉默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夜空的星辰,心房最柔软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但是,这种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他就练就了强大的忍痛能力,已经没有什么疼痛和寂寞能打倒他。小时候,自从乔越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生长在一个十分复杂的家庭里,大哥二哥和大妈会指着他的鼻子,拍打着他的后脑勺,怒骂他是野种,骂他母亲是第三者,是鸡,是荡妇。多难听的辱骂声他都听过,多疼痛的身体折磨他都受过,童年受到的虐待让他性格变得很孤僻。过了不久,父亲跟大妈正式离婚,而他的母亲也没有出现,正确来说从他出世后,母亲把他送到了乔家认祖归宗,然后就消失了。父亲后面再娶了一个富家女,重新组积家庭,再生下妹妹乔清纯。乔清纯跟季浅瑶是幼稚园的同学,第一次见到妹妹带季浅瑶回家玩,他的心就像变了另一个。平时孤僻不爱说话不爱动,那天他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直跟在妹妹身边,为了就是想跟季浅瑶多接触,想成为朋友。小时候,妹妹曾经问过他,“三哥你为什么会喜欢跟季浅瑶玩?”他那时候连想都没想过,脱口而出:“她像我妈妈一样漂亮。”乔清纯笑话他,因为他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的。母亲这个词在他的思想里,是非常神圣的,当然也是可望不可求。然而,季浅瑶并不喜欢跟他玩,可能年龄相差不会太多,季浅瑶更喜欢早熟的大哥。甚至因为他大哥的教唆,讨厌他,疏离他。或许年龄还小,他最受伤的莫过于季浅瑶冲着他说过的一句话:“亮哥说你是野种,很危险的,让我不要跟你玩。”季浅瑶还不知道野种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那真真切切的像把他凌迟了那般难受。他像中邪似的,季浅瑶越是疏离他,他就越想引起她的注意。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成为她的朋友,想讨她喜欢,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接近她。然而,人性就是那么奇怪。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话是错,不说话是错,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记得那小学四年级,浅瑶读一年级。别墅门口外面,一辆汽车从季浅瑶背后行驶而来,快要撞上之际,他奋不顾身冲过去把季浅瑶推开。季浅瑶被他推开,撞到石头上满嘴是血,牙齿都掉了几个,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而他被车撞地飞起来,转过车顶从车后滚了下来。车主因为害怕,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快速逃逸了。当他捂住疼痛的胸口,抹掉嘴角的血,拖着已经被撞得露出骨头变形的脚,一步一步挪着支离破碎的身体走向季浅瑶的时候。乔亮和大妈来了,围在季浅瑶身边安抚,乔亮抱起季浅瑶,转身便看到了他。乔亮明明看到他为了救季浅瑶被撞飞,伤势更严重,却指责怒骂:“你还是人嘛?即便你再讨厌浅瑶,你也不能下手那么重啊,我不让浅瑶跟你玩是对的,你这个危险分子,如果你下次再欺负浅瑶,我绝对不饶你。”季浅瑶因为害怕和疼痛,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在乔亮的怀抱瑟瑟发抖。乔越没有解释的机会,就静静地看着乔亮就抱着季浅瑶从他身边走过,冲向医院。大妈跟在后面,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一下他快要散架的身体。倒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进了医院,昏迷了一个多月,奶奶在他床边哭着谢天谢地,哭着说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住院康复那三个月,他除了见到奶奶来探望过几次,谁都没有来看过他。最好的医院,最高级的vip病房,四个个贴身佣人24小时轮流的细心照顾他。然而,他度过了几个月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寂寞。再见到季浅瑶的时候,季浅瑶似乎更加讨厌他了。或许是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叛逆的思想越来越严重。季浅瑶越是讨厌他,他就越是喜欢欺负季浅瑶,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季浅瑶跟乔清纯说:待我长发及腰时,是我跟亮哥表白之日。他便带着剪刀,直接把她的头发给剪掉。乔亮生日的时候,季浅瑶亲手做了一个蛋糕送过来,他二话不说抢过把蛋糕,切开来边吃边毁。季浅瑶高考时,填的志愿是乔亮曾经读过的学校,因为她纯粹想体验一下乔亮曾经读过的大学生活。高考前两个小时,他就把季浅瑶的高考证直接撕了。工作后,只要是季浅瑶负责乔氏集团有关的工作,他毫不留情的,全部破坏掉。他也并不是只会欺负季浅瑶,他也做过很多很多的努力,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一个讨厌他的人眼里,都是错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寂寞的夜,不再美了。因为身边不再有她。阿良静静地坐在沙滩上,陪着乔越静静的看满天繁星。即便搭了帐篷,乔越也没有进去帐篷睡,他在沙滩上躺着,就这么看着星星一整晚。第二天清晨,他便坐在海滩上,一个人看日出。突然。不远处有快艇靠岸,乔越眉头深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双手插袋缓缓的走向码头。他清冷的脸没有半点表情。乔亮西装革履,气势汹汹的大步迈过来,眼神锋利得如同刀刃,射向乔越。靠近后,两人便停下来。乔亮沉稳的气场显得威严,冷冷问,“浅瑶呢?”乔越深邃如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他,沉默着一言不发。乔亮不由得握了拳,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如果你再碰浅瑶一根头发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只有你妈那种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才会生出一样的儿子,做第三者很爽是吧?”乔越依然不动声色沉默着,清冷的目光没有半点温度,静静注视着乔亮。这种被谩骂讽刺奚落的话听太多太多了,从小到大练就了他不痛不痒的忍耐力。在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他都不会相信,更加不会反驳,直到他找到自己的母亲那一天,他会亲口问自己的母亲,他要从母亲的嘴里听到一句:我的儿子不是野种,妈妈也不是第三者。乔越绝冷的沉默,让一向成熟稳重的乔亮不再淡定,“不管你目的是什么,把浅瑶交出来,我不允许你伤害她。”这时,不远处传来季浅瑶兴奋的声音,“亮哥……”闻声,乔越转头。季浅瑶奔跑而来,像只欢脱的小鸟,满脸笑容,眼里只有乔亮一个人。乔亮露出淡淡的浅笑,张开双臂。季浅瑶轻盈的身子,像一阵风似的从乔越身边跑过,冲入了乔亮的怀抱里。乔亮轻轻抚摸着季浅瑶的头,宠溺地低声细语,“浅瑶,你没事吧?”。“我没事了。”季浅瑶抿唇浅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乔亮握住季浅瑶双肩,轻轻推开一点距离,皱眉严肃道,“告诉我,乔越有没有欺负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季浅瑶一把拉住乔越的手,“亮哥,没有。他没有欺负我。”“那?”乔亮的目光落在季浅瑶身上的男款西装上,“这衣服?”“等会我再跟你解释吧!”乔亮点点头,牵着季浅瑶的手,瞪向乔越,挑衅的语气一字一句:“对于之前那件事,无论谁对谁错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浅瑶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因为那件事而放弃浅瑶的,我们会按原计划结婚。”季浅瑶先是一愣,错愕的看着乔亮。乔越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看着季浅瑶一字一句道,“恭喜,但是我建议你们婚前还是要体检一下,要不然婚后,生出我的孩子,辈分就比较尴尬了。”乔亮的脸一下子绿了,从脖子一直绿到头发,愤怒的气焰在飙升,一点一点的在凝聚,像火山爆发的前夕,脖子的青筋都显露出来。这种事情,哪有男人不在乎?季浅瑶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沉了脸缓缓低下头。她真的被乔越这个混蛋给毁了,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做人,一辈子也无法堂堂正正的面对自己未来的丈夫。乔越在此刻说这句话,分明是在膈应他们。季浅瑶心里很不是滋味,诺诺的开口,“亮哥,我们走吧。”乔亮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把气吞下了肚子,牵着季浅瑶的手离开。望着季浅瑶离开的背影,乔越脸上轻佻邪魅的笑容慢慢的变淡,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空虚的冷,眼神无底洞似的高深。季浅瑶上了快艇,回头看向码头这边,才发现那个男人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季浅瑶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尽管放马过来,她绝对不会怕的。其实被乔越强的第二天,一直在流血,之后几天也在流血,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来月经了。即便被强了,第二天就来月经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这点她非常清楚,也从来不担心怀上他的孩子。乔亮的声音传入季浅瑶的耳边,“浅瑶,你在想什么?”季浅瑶一颤,反应过来,挤出僵硬的微笑,“没有,我没有想什么……”“回去之后,我们约个时间去登记吧。”季浅瑶沉默了,纠结的看着乔亮。乔亮摸了摸她的脑袋,轻揉了两下,细声细语:“别想太多,别顾虑太多,我们结婚,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被人欺负的。”季浅瑶深呼吸一口气,挤出浅笑,点点头,“好,我们结婚。”日出东方,晨曦熠熠生辉。海面上波光粼粼,柔风徐徐拂过季浅瑶的脸,她抬眸再看了一眼那逐渐变远的岛屿。然而,那个男人依然屹立在码头上,变得渺小了,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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