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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歌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墨君邪受伤的右手面。
直到有人轻轻推了推她。
顾酒薇问，“发什么呆呢？皇叫你呢”
她心下一凛，看向高座，良帝正满面慈祥的看着她。
顾长歌起身行礼，“皇。”
“刚在想什么？”良帝缓缓的问，眸底藏匿着些许探究。
其余人全部都伸长了脖子，等她回答。
“回皇，臣女今日有些乏，刚才便忍不住打了会瞌睡。”顾长歌说完，听良帝哈哈大笑，“乏也是应当的”
顾长歌不是很懂，见良帝指着顾鸿信道，“顾爱卿，你家长歌是个有趣的人啊”
顾鸿熙虽搞不懂状况，马屁先拍为敬，“皇谬赞。”
“诶诶诶”良帝摆摆手，“朕可从来不说假话，今天是打猎第一天，长歌是女子里猎得猎物最多的她拿了个好彩头啊”
“小女纯属胡闹，还请皇切莫夸奖。”顾鸿信谦逊的说。
“要夸的，要夸的。”良帝打量顾长歌，像打量自己种的大白菜一样，满脸欣慰，“虽然才第一天，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不过长歌，你的表现，的确让朕眼前一亮。”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来猎场的女子，多少有点实力，往年都是宣和公主拔得头筹。
去年宣和公主出嫁到藩国，今年不在春猎名单。
不过即便宣和不在，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是万雨灵啊
那左丞相家的小女，号称京城第一美人，不仅长得美，在猎场手段同样凶残，几乎年年屈居第二，死死咬着宣和。
今年这半路杀出的顾长歌，频频抢风头，她怎么这么厉害？
有欣赏的，有狐疑的，有震惊的，还有高深莫测的。
顾长歌这个名字，由不得他们继续无视，已经有人在心里开始悄悄掂量着。
夸的不是自己，但胜过夸自己，顾鸿信老脸都笑出褶子，和良帝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唾沫横飞。
顾长歌保持乖巧，规矩的低眉顺眼，一副大家风范的模样。
在其乐融融的氛围，忽然有人开口，“皇”
只见穿着火热的异域公主司冥绮，拎着弓箭走前。
良帝挑眉，“怎么？”
“臣有一个请求，还希望皇答应。我们大齐的子民，热衷于骑马射猎，不仅如此，我们是天生的对手，对竞争有着源源不断的热情……”
司冥绮还没说完，被良帝不悦的打断，“行了，你们大齐那么好，不还是朕的手下败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们大良。”
“臣……”司冥绮被扫了脸，想要再度开口。
哪想良帝不罢休的道，“我们大良，照样不缺英雄儿女
司冥绮立刻顺着话往下说，“皇圣明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眼下，臣想和这位顾小姐，试一下箭法权当切磋”
座下大臣们恍然，原来是在这等着。
“这……”顾鸿信第一个不同意。
别人不知道顾长歌几斤几两，他清楚的很。
今天猎物最多，无非是个巧合，装装逼，给他长长脸行了。
真要阵划，肯定会被虐的灰头土脸。
顾鸿信面难看，惹得良帝吹胡子瞪眼睛，张嘴是一通骂，“这什么这顾爱卿做什么磨磨蹭蹭？一个小小的试，难不成害怕了？”
“臣当然不害怕。”顾鸿信忙道，“只是这事还要长歌同意。”
一句话算是安抚，良帝表情没有那么臭，“长歌你来试试朕看好你”
顾长歌心里暗骂娘，骂良帝，骂司冥绮。
司冥绮一来说大齐怎么怎么好，各种拉仇恨，随后提出来试，显然是在逼着她接受。
良帝瞎凑热闹，把她推出去。
明着说是试试，可她要是输了，丢的可是大良的脸。
试想想，在大良的土地，居然输给了大齐的人，不是打脸是什么？
只能赢不能输啊，这是场硬仗。
她倒霉催的摊，无奈接下来。
围观众人个个摩拳擦掌，等着看好戏。
小厮前，分别在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的地方树立了三个靶子。
顾长歌和司冥绮站在间，一人分发一套弓箭。
“开始吧”良帝下令。
顾长歌手心出汗，在衣服胡乱抹了把，随后才抓起弓箭，抽出箭翎，视线扫过众人，经过墨君邪时微微停顿，然后收回。
他在看着她
漆黑幽深的眼睛，毫无情绪。
可即便如此，只一眼，让她原本骚动不安的心，蓦地安静下来。
顾长歌深吸口气，仔细回想墨君邪教她的方法。
片刻后，当听见耳边风动，睁开眼，司冥绮的箭已经落在了靶心。
到她了。
无数道视线，宛如千斤重落在她肩，她独独感觉到了他的，有他在，再没有什么怕的。
她瞄准靶心，干净利落的松手。
正红心
良帝带头鼓掌，“好长歌好样的”
顾长歌微微一笑，又抽出第二支箭，这回她当仁不让，率先射出。
箭头稳稳扎进木耙心，再次引得良帝的称赞
一旁的司冥绮，知道这是良帝故意挤兑她，心里有气，转过头愤愤的瞪顾长歌，然后动作潇洒帅气的放箭。
同样命
两轮已过，还有最后一轮定胜负。
顾长歌是墨君邪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没少练习过定点射靶。
她渐渐有了信心，第三轮发挥的更加稳，几乎是和司冥绮同时射的。
司冥绮对结果不满意，皱眉，“皇既然难分胜负，不如再多加一轮，下一轮我们直接射猎物。”
还来？
别别别千万别
顾长歌满脸乞求的看向良帝。
“那是当然，胜负要分的。”良帝笑，对顾长歌有着谜一样的信心，“来人啊，准备活物”
等…等等啊
她还没发表意见呢当她死的吗
顾长歌前，喊了声皇，良帝笑眯眯的说道，“长歌，准备好便开始吧。”
“……”
哦。
并不需要她的意见，确实当她是死的。
事到如今，无法后退，顾长歌站好后，小厮放出笼子里的信鸽。
信鸽得了自由，冲出来后到处乱飞，火把把天照的半边红，白色信鸽还算明显。
顾长歌木着脸，重复射箭的动作，直到所有的鸽子都落在地。
小厮们前将鸽子的尸体，整理然后统计。
顾长歌揉着酸痛的胳膊，和众人一起等待结果。
“回皇鸽子共计二十一只，公主和顾小姐，一人各得十只。”
良帝皱眉，“还有一只鸽子呢？不要跟朕说不见了”
“小的再去找”小厮抹了把额头的汗。
“不用找了。”墨君邪忽然出声，他站起来，众人这才看到，他手里竟然是拎着一只鸽子的。
鸽子身插着的箭，是顾长歌的
良帝笑了。
墨君邪走到跟前，把鸽子丢给小厮。
小厮确认后，高呼道，“回皇顾小姐弓射十一只鸽子，顾小姐胜”
“哈哈哈哈顾鸿信”良帝畅快得意，“你教的好女儿啊朕说什么来着知道长歌厉害”
“皇过奖了。”顾鸿信说道。
顾长歌眼波不动，身旁男人气场太强，她不自觉的放轻呼吸。
漫不经心听着良帝的话，她低头看墨君邪的手，意外居然干干净净的，哪里还有血？
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热闹的现场，居然响起了哭天抢地的嚎叫声。
不多时，那声音由远及近。
只见一个人影踉跄冲进来，跪在地不住的磕头，边哭边说，“皇啊皇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可这么一个儿子这现在让老臣怎么活我们李家的香火怎么延续”
来人是李侍郎，李廷山的父亲。
忽然来这么一出，良帝询问，是怎么回事。
李侍郎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咬牙拍了拍手。
只见身后几个小厮，抬着一辆担架过来，担架面躺着李廷山。
顾长歌捏紧拳头。
李廷山这会早没了白天欺负她时候的嚣张下流，额头布满汗水，脸白的吓人。
良帝站起身，“这…这是怎么了？”
众人跟前围观。
李侍郎颤抖着伸出手，把盖着李廷山的床单给揭开
“啊”
“哎哟”
女人们不约而同发出惊呼，顾长歌先是一怔，而后一阵恶心，赶紧把视线转开。
李廷山的裤裆都是血，分明是被人断了子孙根
“皇啊老臣家两代单传，可指望着我儿子延续香火现在这可怎么办老臣如何面对泉下的列祖列宗啊”李侍郎高呼，恶狠狠地咬牙，“求皇给老臣做主一定要查出凶手”
这事非同小可，良帝当即下令去查。
顾长歌心里咯噔一跳，看向墨明煦。
如果没记错，墨明煦说过决不轻饶李廷山，这么快动手了吗？
出了这种事，良帝催着大家散了。
顾长歌特意跟在墨明煦身后，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喊他名字。
“长歌？”墨明煦问，“有什么事？怎么还不去休息？”
顾长歌做贼一样，环顾四周见没人，才凑前压低声音道，“我问你，李廷山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你是在担心我？”墨明煦一怔，神色掠过不自然，很快又笑了，“是吗？”
“是不是？”
“不用担心。”墨明煦没正面回答，“我自有分寸。”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被查出来，你岂不是……”顾长歌揪着手指，“我……”
“天太晚了。”墨明煦揉了揉她的头发，余光扫见了墨君邪的身影，笑着前，低声对她说，“你要是担心我的话，让我抱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她便宜
顾长歌刚想骂他，墨明煦却勾住她的手，她向前扑去，环住了他的腰身。
“喂墨明煦”顾长歌微微生气。
做什么抱得这么紧，她都快被闷死了
墨明煦笑着安抚她，直到余光里的那道身影消失，他才松开她，“好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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