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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丁氏有多不愿,可想到酒楼昨天赚到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愿和怒气,臭着一张脸在堂屋里收拾桌子,洗碗筷。
不少准备进酒楼吃麻辣烫的人,看到丁氏这幅拒人于三尺之外的样子,都纷纷皱眉转身走了。
毕竟他们来酒楼吃麻辣烫,是花钱来买痛快的,可不是来看你臭脸的。与其花银子来看丁氏这幅不耐烦的模样,倒是不如多花一文钱去对面罗氏面馆吃。
这会儿,丁氏满心都是对干杂务的厌恶和不耐烦,倒是没注意到酒楼里的异常。
等她好不容易强忍着恶心将饭桌给收拾干净了,那边就有人在催,“我点的麻辣烫到底好了没有?我都等了有两炷香的时间了,小二你倒是快点端出来啊!”
丁氏被催得火起,抬头瞪了那人一眼,“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在收拾桌子吗?急什么急,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可她的动作还是加快了一些,转身进了厨房。
在她身后,被她的话哽得说不出话的人气不过,怒气冲冲起身,狠狠一脚踹开椅子,“老子还就不吃了!还真以为你家卖的是龙肝凤胆不成!”转身出门,看到对面热闹人来人往的罗氏面馆,脚步一转,进了罗氏面馆。
剩下来为数不多的客人坐在丁氏酒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了省下一文钱决定再等等。
厨房里,在堂屋里憋了一肚子火的丁氏,看着手脚不麻利的狗食,上前狠狠踹了一脚,“你是没吃饭吗,怎么手脚这么慢!外面的客人都等不及了!”
狗食被丁氏踹得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即便疼得眼眶都红了,可眼泪却不敢往下掉,抖着手指指向一边的案板。
案板上足足有十碗麻辣烫。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可是丁氏迟迟不来,但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估计又是一顿揍。
丁氏看到那些个麻辣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狗食一脚,直接将狗食踹得倒在地上,“你做了这么多碗,怎么就不知道帮着送出来呢!还要我来厨房帮忙端!果真是个傻子!早知道你会笨得跟个木头一样,当初我就不该贪便宜将你给买回来!只会吃,蠢得跟个猪一样,难怪会被爹娘给卖了!”
跌坐在地上的狗食,听到丁氏这话好似被踩中了痛脚一般,阴沉沉地瞪视丁氏。
丁氏只顾着骂骂咧咧地端着麻辣烫出去,都是没注意到狗食脸上的异常,“罗大松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走了,给我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让我一个人在酒楼里累死累活,看我回去不把好好收拾一顿!”
厨房里的狗食,看着罐子里的腐乳和那一锅熬制好的汤底,从盐罐子里抓出一大把盐撒了进去。
大厅里,丁氏一一将麻辣烫端到众人的面前,最后反而发现多了一碗,脸一下就黑了,“点了不吃,刚刚还一直催我,果真就是来捣乱的!等我下次看到他,看我不撕了他!”
旁边有人好奇地看着眼前这碗红汪汪的麻辣烫,皱眉不解,“你家这麻辣烫是怎么是红的?昨天我来吃的时候,明明还不是这个颜色!”
丁氏这才惊觉,她一上午都忙着赶杂务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不花一分钱拿到了麻辣烫的方子是她很骄傲的一件事,这会儿想起来也笑了。
“忘了和大家伙说了,我们家将麻辣烫给改良了。改良后的麻辣烫味道更好,更加香辣,价格还是原先的价格,大家伙尝尝!”
坐在桌前的人笑了,问丁氏,“对面罗氏面馆昨天也改良了麻辣烫,你将今个也改良了麻辣烫,这是打算打擂台呀!”
丁氏的脸色倒是很坦然,“只稀得她家改良麻辣烫,我就不行啊?我家麻辣烫才两文钱一碗,可跟他们黑心肝一样定三文钱一碗,我们不一样!”
在座的人就是冲着麻辣烫便宜进来的,假如能用便宜的价格吃到更好吃的麻辣烫,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等他们从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他们的脸全部僵住了。
下一秒,这些人纷纷将嘴里的东西吐了,抓着水杯开始找水喝。
有人用水漱完口,对着地面连续吐了几口唾沫,不满地瞪地丁氏,“你家卖的是什么麻辣烫呀?还说是啥改良过的,我看啊就是从臭水沟里挖出来。又咸又苦还带着一股子怪味,恶心死了!”
“难吃死了!估计给猪吃,猪都吃不下去!我们不吃了!”今天还愿意留在丁氏酒楼吃麻辣烫的人,都是一些喜欢贪小便宜,铁公鸡的人物。花了银子却要吃这么难吃的东西,立马就不乐意了,纷纷起身往外走。
丁氏根本不信这些人的话,她是很讨厌死丫头,可对死丫头的手艺还是很相信的。那个死丫头做出来的东西就没难吃过,何况那罐子豆瓣酱是方氏偷过来的,她谅方氏也不敢骗她。
所以做出来的麻辣烫怎么可能难吃,她就觉得眼前这些人是故意找茬不想给银子。
她看这些人要走,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就要去拦人,“你们这是干嘛?想吃霸王餐吗?你们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你们吃了我家的麻辣烫,不管好不好吃,银子你们都给我留下!不然,小心我让衙役来把你们抓进大牢里!”
被丁氏拦住的客人,原本吃了难吃的麻辣烫心里就不痛快,这会儿被人拦在酒楼门口出不去,心里更加不痛快。
有人就怒了,“你卖这么难吃连猪食都比不上的东西,还想我们付银子,你怕是想银子想疯了吧!”
丁氏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人,“我家的麻辣烫不可能难吃,你们硬要说难吃,就是不想给银子!我告诉你们,我大哥可是县城的……啊!我的眼睛!”
她后面半句话根本没说出口,因为被她拦住的客人中有一个人气不过,抓起桌上的一碗麻辣烫狠狠泼向了丁氏,“难不难吃,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麻辣烫里被放了不少的茱萸油,平日里光是一滴茱萸油不小心溅到眼睛里的都让人痛哭出声,更不用说丁氏被人迎头给泼了整整一碗。
她只觉得眼睛火辣辣得疼,好似要着火一般,“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我二哥把你们全部抓到大牢里去!你们等着!我的眼睛!大松,大松!”
之前被丁氏拦住的几个客人,看着丁氏这幅状若癫狂的样子,对她没半点同情,几个人好似脚底抹油一般溜了,只留下丁氏一个人顶着满头满脸的菜叶子和汤汁,坐在酒楼面前痛哭流涕。
原本想进酒楼的人,看到丁氏这幅狼狈的模样,纷纷不敢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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