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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丁氏在府上养伤呆得百般无聊后,丁大牛特意找了城里的戏班子登门给丁氏唱戏。
下人进来禀报说刘大石兄弟登门拜访的时候,丁大牛正陪着丁氏夫妇在后院听戏。
丁大牛想到前几日吩咐刘氏兄弟两人做的事,以为事情已成,瞬间大笑起来。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得意地冲旁边的丁氏说,“小妹,好消息来了。二哥先去前厅看看,回来给你带好消息。”
丁氏以为二哥帮她报仇了,原本神色恹恹的脸立马变得眉开眼笑,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子飞扬,“谢谢二哥,我就知道二哥疼我。”
她太过激动,绑着绷带的胳膊径直撞到椅子把手,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陪在她旁边的罗大松连忙关心地问,“胳膊没事吧?要不要找郎中给你看看?”
看着坐在旁边满脸拘束,乖巧得不行的罗大松,丁氏嫌恶地翻了个白眼,“你瞎了啊,不会自己看!”
前些天,罗大松特地到府上照顾她的时候,丁氏心里是有点感动的,两人之间也有过几天的甜甜蜜蜜。
可随着丁氏在丁大牛府上呆得时间越久,她越发开始嫌弃罗大松没用。
她以前经常回娘家,娘家的屋子也是青钻瓦房,家里只住着她爹娘两个人,即便有下人伺候,可屋子里的大部分布置和丁氏家中无太多不同。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等她住进了二哥在县城的宅子,看着雕梁画栋的房间,和花团锦簇、假山流水的花园,她才知道啥是有权有势,啥是人过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在罗家村的屋子简直和个猪圈一样。
这样一对比,她就开始嫌弃罗大松没本事,不会赚银子,在外人面前重新恢复了往日里对罗大松的不客气,甚至更加变本加厉,这样的顶撞算是常事。
罗大松被丁氏这话一堵,脸色有些不要看,可顾忌着旁边站着的丁大牛,憋着肚子里的气低声下气地说,“那我去给你请郎中过来给你看看。”
丁大牛在旁边将罗大松脸上的憋屈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却是满意的。
谁让他罗大松没本事呢,既然要靠着丁家,对他妹妹讨好一些是应该的。
他起身对丁氏说,“二哥去前院一趟,你继续看戏,有啥想吃想玩的尽管和你嫂子说。”
他是真心疼爱丁氏,拿出了宠女儿的态度。
旁边的方氏听到的丁大牛这话,放在腿上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手绢,脸上却笑着应了。
等丁大牛一走,她语气客套地问丁氏,“妹妹,你有什么要尝尝的吗?”
丁氏半点不客气,“我喜欢八仙楼做的水晶肘子,大嫂你给我买两盘。”
方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抓着手绢的手指更加用力,只是笑容依旧在,“好,嫂子让下人去帮你买。春兰,你去八仙楼买两盘水晶肘子。”
她也就客套说说,想不到这丁采莲真不客气,五两一盘的水晶肘子开口就是两盘。她真以为她二哥的银子是天上掉的不成?
她眼睛看着戏台上不断舞动的小人儿,心里却盘算着,过阵子得想个法子让丁氏走了。再让丁氏住下去,府上都快被她给吃空了。
这半个月,丁氏带着她男人在府上养伤,刚开始,她很理解丁大牛对唯一胞妹的疼爱,对丁采莲也是有求必应,可这丁采莲太难伺候了。
方氏给丁氏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给她看胳膊,最后走的时候,丁氏硬要郎中给她留下十枚美容丸。
一颗美容完十两银子,她平日也就一个月吃一颗,丁氏倒好,一口气要了十颗。
除此之外,只要丁采莲在她的梳妆台上看到任何喜欢的首饰,一句话不说伸手就拿。方氏委屈告诉丁大牛,丁大牛只是笑笑,说妹妹要就给妹妹,她还可以再买。
众多的事情堆积在一块,方氏对丁氏的怨气与日俱增,自然不乐意丁采莲继续住在府上。
丁氏不知道自家二嫂心里的想法,神色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让一个小丫鬟给她敲腿,让一个小丫鬟给她捏肩膀,看到戏台上好看的戏码还时不时喝彩一声,反倒比方氏更加像府上的女主人。
前院里。
丁大牛一进屋,原本坐在一张的刘大石和刘二狗连忙站起来,笑得满脸谄媚,“丁衙役,您来了!”
刘大石对着丁大牛拍马屁,“丁衙役,你最近气色越发好了,脸上的福气越来越多了。”
丁大牛在家里休养了半个月,心情不想不见颓废,圆乎乎的脸反而又圆了一寸。
他小时候过过穷日子,觉得胖才是福气的表现,等发达了就喜欢被人夸自己有福气,听到刘大石的话立马就笑了。
他笑得乐呵呵,“刘老爷,你这话我喜欢!前阵子,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刘大石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些发虚,“我都按照丁衙役吩咐做的,果然如衙役所料,县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康大人这阵子脸都是黑的!”
这些消息丁大牛随时随刻着,他都清楚,笑眯眯地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那另外一件事呢?”
刘大石声音一下虚了,腰杆子往下弯了几寸,“这事办砸了。”
丁大牛砰得一声,重重地将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阴沉着脸,“你大声点,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紧跟在刘大石身后的刘二狗被丁大牛这幅样子吓得腿有点软,站在刘大石后面用力扯了下刘大石的袖子。
刘大石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等看到丁大牛的时候,讪讪地将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最后,他略带委屈地说,“丁衙役,这件事我兄弟真的尽力了!我最后还赔了三十两银子。你外甥女和你亲家公太厉害了。那个康大人又有心整治我,我是真没办法!”
刘二狗也从后面探出头,“也不知道那个罗家从哪里认识那么厉害的人物,我根本就没看清他的动作,我们的人都全部倒下了!现在那些人都还在医馆躺着呢!”
丁大牛才不想听他们两人的解释,在他看来,七个带着武器连五个手无寸铁老弱妇孺都对付不了,不是废物是什么?
这两个人越解释,他越发愤怒,用力将茶几上扫落在地。
“废物!两个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连个小事都办不好!”
刘大石和刘二狗被丁大牛骂得缩成一团,跟个鹌鹑一样,半点看不出往日里在县城作威作福的样子。
丁大牛骂完还是气不过,上前狠狠踹了他们几脚才算是解气。
他气喘吁吁站在原地,想着只是几个乡下佬,这次没整治到,只要他们以后还在宁安县,以后要整治机会还有一大把。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那个臭书生将他请回衙门。
半个月,时间够多了,差不多是他该回去的时间了。
丁大牛阴测测地吩咐刘氏两兄弟,“之前只是小打小闹,估计康大人还不知道我的重要性,今晚就该见见血了!假如这件事,你们还做不好,我看,城北该换个人了!”
刘大石连连点头,“丁衙役,这件事我们一定做好,你就放心吧!”
丁衙役听到这话,心里才满意一些,挥挥手,“走吧!”
他今晚就要让康远安好好见识下他的本事。
当夜,县城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张员外在府上被人用乱刀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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