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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澄澈而又深邃的眸眼吸引了郁凝的目光，郁凝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便顺着问了出来：“条件？无论什么都可以？”
昭凌王爽朗一笑，那声音有如春风拂过心头，让人不由得安心：“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妃娘娘只管提便是。”
众人被这台上二人的对话吊足了好奇心，纷纷翘首以盼，期待郁凝会提出什么条件。
郁凝直直望进昭凌王的眼底，心里对他面具下的容貌的好奇也愈来愈强烈，都快要溢出了胸腔。
这是个好机会啊！想要确定他是不是云析寒，让他拿下面具不就可以了吗？若他真是云析寒，无论那面具下是如何丑陋的脸庞，她都是可以认得出来的！
郁凝按捺住内心的波动，咬了咬唇瓣，似乎是在内心做挣扎。
若他不是云析寒，让他当众展现自己丑陋的一面，岂不是让他在百官面前颜面扫地。
可是若放弃了这次机会，恐怕就没有下次了！
提？还是不提？
郁凝纠结地拧眉深思，昭凌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道：“若本王提的这个惩罚让王妃娘娘为难的话，要不就算了吧”
“不！昭凌王说话怎可反悔？！”郁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同时也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死就死吧！
昭凌王唇角笑意深了几分，阳光自他的头顶打下，投射在他面上那鎏金雕花面具上，竟有一瞬的不真实。
郁凝咬咬牙，对上他温柔的眉眼，朗声道。“本妃觉得昭凌王的面具甚是好看，不知可否取下借本妃端详端详？”
此话一出，满堂皆是惊叹声。
这个要求，岂不是要昭凌王当众拿下面具示人？
但凡对云国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昭凌王小时不慎跌入火坑，烧毁了半张容颜，自此一直以面具示人，从未在人前揭露过，而如今，靖王妃竟当着众臣的面提出让昭凌王取下面具？
这未免也太过强人所难了吧。
众人的目光有质疑的，也有好奇的，齐齐打在郁凝身上，但郁凝却恍若无视一般，笃定地望着面前的昭凌王。
她就是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云析寒！
昭凌王嘴角荡漾的笑在顷刻间凝固，似乎也没想到郁凝竟会当众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顿时哑然。
在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方才略显嘈杂的场地此刻鸦雀无声，寂静地有些渗人。
连坐在正座上的狄焱都不禁脸色微变，正要开口斥责郁凝无理之时，却听得台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满场沉寂。
“王妃娘娘不仅琴艺高超，就连胆识也如此过人，本王甚是佩服。”昭凌王双手负立，目光灼灼地看向郁凝，似乎在探究她的决心。
郁凝黛眉微蹙，后知后觉也清楚自己提出此等要求未免荒诞了些，便垂首抱歉道：“昭凌王切莫怪罪，本妃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还望昭凌王别放在心上。”
可她话音才刚落，昭凌王便将衣袖一摆：“无妨，只要王妃娘娘别被本王吓到才好。”说着，他竟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探向面上的鎏金雕花面具。
郁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作势要拦住他的动作，谁知他的动作还是快了许多，先她一步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随后递到她的面前。
这一举动，在场之人无不吃惊，更有甚者直接站起身来，纷纷侧目望去。
随着鎏金雕花面具被那白净而修长的手轻轻取下，一头如瀑的黑发也在顷刻间流泻开来，此时不知从何刮来一阵疾风，将那飞扬的发丝刮得纷乱，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而郁凝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昭凌王正轻笑着看向她，那眼眸依旧静如止水，好似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纷乱的发丝下，是半张烧毁扭曲的脸庞，那伤痕几乎占满整张脸的三分之二，除了基本的眼睛鼻子看得清楚轮廓之外，其余的皮肤皆是惨不忍睹，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悸。
面对如此骇人的容貌，郁凝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丁点害怕，反之出奇地平静。
她接过他手中的面具，但目光却并未落在那面具之上，而是定定地端详着昭凌王，想要从他的面上和眼中窥探出什么来。
她想要寻找一丝与云析寒相仿的痕迹，可直到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也未能窥探出来。
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但是，她的直觉不可能出错啊？到底是她疑心过重还是这昭凌王易容的技术太过高超，让她真假难辨。
“王妃娘娘端详完了，可要还给本王，否则本王可当真不敢见人了。”他略带诙谐的声音传来，拉回郁凝的思绪，她连忙垂首，急急忙忙将那面具递还给他。
但愿是她猜错了吧
昭凌王拿回那鎏金面具，重新戴上之时，那股疾风也随之逐渐消弭，直到最后也只是化为一阵微风拂过。
众人瞧不见昭凌王的真面目，可谓是扫兴至极，有些竟开始针对郁凝此举不当开始指责她。
“靖王妃这要求太过无理了吧？让昭凌王当众揭下面具，自己却一直面纱遮面，未免也太没礼貌了。”
“就是，参加皇上寿宴如此大事竟蒙面示人，莫不是堂堂靖王妃见不得人吗？”
这面纱之事不提还好，经一人提起，顿时便个个都注意到了，齐齐往郁凝的面上看去，那目光夹杂着质疑和探究，让郁凝不禁心里发毛。
糟糕了，都怪刚刚自己太过意气用事，如今可好，将焦点转移到自己的面纱之上，这下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该怎么办？
郁凝条件反射地看向场上的狄宇琛，却发现他面无表情，恍若看不见她求救的眼神似的，这让她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此时，在场的议论声愈来愈大，更有甚者连街边小巷的谣言都扯了出来。
“先前坊间传言靖王妃的身份有假，不知是否属实，今日靖王妃又以面纱遮面，这真让人匪夷所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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