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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王青已经苍老和憔悴了许多,生活的磨难和苍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印记。看着这一切,肖仁却不好多问什么,毕竟俩人已经断绝音讯这么长时间,而且又有了各自不为对方所知的生活。可是,王青主动却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肖仁。
原来,王青自从随父母迁往那个边远的城市后,他的父亲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病又犯了,全然忘记了挨整时候的倒霉样子。整个家的操持自然就落到了她妈妈一个人的肩上。而王青自己,由于户口关系一时没有那么快调过去,所以她只能在一家工厂里做临时工。
一年以后,王青工厂里面的同事给王青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一开始的时候,王青不想谈,在她的内心里,她还留恋着肖仁。可是那个男青年却对王青展开了全面的攻势,穷追不舍。王青则是不咸不淡,爱搭不理。直到这年的年底,王青的妈妈对王青说∶“我看那个小伙子不错,嘴又甜,人也老实勤快,你的岁数也不小了,都谈了一年了,就是嫁给他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她妈妈又说,“我还不晓得你的心事啊!那个肖仁说不定早就结婚了呢。隔着这么远,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王青也被她妈妈的话说得恢了心,她心想,反正也就是这样了,一个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于是在这年春节的时候,她和那位男青年结了婚。
婚后,王青丈夫的缺点和劣性就渐渐地暴露出来。喝酒闹事,还经常不上班,对王青也是非打即骂。终于在一次酒后的打架斗欧中,致他人严重伤残,王青的丈夫被送进了大牢,王青这段短暂而又不幸的婚姻就此结束。
没过多长时间,王青的父亲又因积劳成疾,终致不治,驾鹤西去。这双重打击让王青的精神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的母亲也是郁郁寡欢,常常以泪洗面。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在王青父亲原单位领导的劝说和帮助下,王青的母亲决定重回庆安城,离开那个伤心地。就这样,王青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可是,她的父爱,她美好的青春年华,却再也不能回来!
回到庆安城一个多月后,王青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在等待分配工作的百无聊赖中,她想到了肖仁,虽然王青几次都犹豫着要不要来看肖仁,但终究抵御不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那种思念的诱惑,她还是来了。实际上,她已经从肖仁父亲那里获知了肖仁这几年的大致情况。
听了王青的遭遇,肖仁也是不甚唏嘘。对于王老的逝去,他十分难过。王老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也很好。看着王青消瘦单弱你身体,肖仁起身走到厨房,煮了四个糖水鸡蛋,端到王青的面前,柔声说∶“把它吃下去吧,走了这么远的路,怕是饿了!”王青接过盛着鸡蛋的碗,急忙低下了头,却半天都没有动筷子……
吃下去了鸡蛋,王青脸上的气色真的好了许多,不知道是鸡蛋的作用还是精神的作用。她问肖仁∶“听说你要回庆安遇到了阻力?”
肖仁笑笑∶“也说不上是什么阻力,就是婚姻的事。闪舞网唉,当初还是不该结婚啊!”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既然是已经结了,就要好好的善待人家才是,就算想回城,也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嘛!”
肖仁苦笑着∶“算了,不谈这个事了,再说吧。你也不要为心,好好的养养自己的身子!”
中午王青在肖仁那里吃了饭,到了下午,肖仁说∶“杏儿不在家里,王青,你住在这里恐怕不太方便,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再晚就没有班车了,等下次我回庆安的时候再去找你。”
送走王青的第二天下午,肖仁就见杏儿急匆匆地回了家。肖仁心想,要是王青晚走一天,说不定这又是麻烦,幸好是走了。得儿看见妈妈回来,一下子就跑到杏儿的身边,杏儿扔下了手里的东西,弯腰抱起了得儿,得儿居然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表姐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用脸使劲地蹭着得儿的小脸,又亲又咬地,搞了得儿一脸的口水和眼泪。
表姐亲够了得儿,这才把得儿放在了地上,从扔下的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塑料袋,对着得儿说∶儿子啊,看看妈妈给你带了么子好吃的?肉包子呢!来,吃,儿子!得儿就一只手捏了一个肉包子吃起来。
看着得儿吃着包子的馋样,表姐开心地笑了。她又拿了一个包子递给肖仁,肖仁说∶“我不吃,让得儿吃吧,你也吃嘛!”杏儿说∶我这两天都吃多了,不想吃,还是你吃吧,得儿的还有呢!肖仁这才接过了包子。
等肖仁吃完了包子,杏儿又说∶这下好了,马书记已经同意把你调到公社里去呢!杏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马书记给她的那张纸,又递给了肖仁。肖仁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这样。可是杏儿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她所希望看到的惊喜和高兴。杏儿不解地问∶你是不想去啊?肖仁说∶“不是不想去,你晓得吧,这次只是借调,借调是不稳的。”
杏儿说∶马书记也跟我说过了这个事,马书记还说,只要你表现好,就会转正的嘛,再说了,只要人去了,还怕没有机会啊?人是活的,到么子时候说么子时候的话嘛!
肖仁就说∶“那就去试试看吧!先不辞掉老师的事,哪边好就往哪边去嘛。”杏儿说∶那也好,你就明天去吧。
当天晚上,夫妻二人亲热过后,躺在肖仁怀里面的杏儿轻轻地说∶肖仁啊,只要你对我好,我就是为你死了也心甘,你是晓得我的心的!
肖仁急忙说∶“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当然会对你好的!”他把杏儿紧紧地抱在怀里,又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早上,肖仁就去找到了黄校长,对他说了借调到公社的事。并且请黄校长安排人代一下课。肖仁又说,他只是先去看看,所以请黄校长还是暂时保留他这边教师的位子。
黄校长听了,就笑着说∶“那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吧!呵呵,恭喜你啊,肖老师,你是我们学校走出去的第二个老师了,我脸上也有光嘛,你就放心地去吧!”
肖仁说∶“那就谢谢校长了!我走了,回头请你吃饭!”
当肖仁快要走上黄村闸的时候,他碰到了小娥。小娥看见了肖仁就笑嘻嘻地说∶“恭喜你啊,肖老师!你这就是往公社去吧?”
肖仁惊奇地问∶“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晓得?我在县里就晓得了。”小娥说,“还是你老婆有本事啊,你还不多谢谢你杏儿!”
肖仁有些莫名其妙∶“我谢她干什么?她又不是书记!”
“她比书记还书记呢!”小娥一边嘻笑着一边说,“回去问问你老婆吧,呵呵呵……”话说完了,人也就走了。
肖仁疑疑惑惑的,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不再去想,闷着头往草屋街公社走去。
到了公社,肖仁没有找到那位办公室陈主任,却碰见了管宣传的吴干事,他们原本在搞宣传时打个交道,所以认识。吴干事说∶“肖老师啊,你是来报到的吧?来得这么早,陈主任还没来呢!”
吴干事见肖仁着急的样子,就开玩笑地说∶“你急什么,肖老师,你有那样的一个好老婆就够了啊,听说她跟苟书记的交情很好呢,你怕什么事?听说苟书记还要把你老婆调到县剧团去呢!”
这是肖仁今天听到的第二个人提到杏儿,他实在是有些纳闷,就追问吴干事。吴干事知道了自己说漏了嘴,却也无法挽回,只好轻描淡写地说了苟书记请杏儿喝酒的事。末了又说∶“这也没什么,领导关心人民嘛,你可不要多心啊!”
吴干事说得轻巧,你让肖仁不多心他就不多心吗?可肖仁表面上还是笑笑地说∶“是啊,那也没有什么,领导嘛……”他又故意抬头看了看天说∶“不早了,我回头再来吧。吴干事,你忙着。”肖仁说完就走了。
急急往回走的肖仁心里恨恨地想着∶哼,这个杏儿,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想翻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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