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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师示意骑兵队长不要殴打,让他后退几步,继续问道:“说吧,说了就放你走,免得受皮肉之苦。”
见大国师一副老好人的样子,陛隍心中默念道:“人老到一定程度,果然是会成了精啊。”
那小兵哭哭啼啼道:“小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现在年年打仗,地也被抢了去,没有饭吃,家里老人孩子都饿死了,只好跑出来讨生活。”
大国师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那人,反问道:“如果我现在叫他把你杀了,你害不害怕?”
那个小兵抬头看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兵队长,眼中却多了几分坚毅果敢,突然凄惨地笑道:“他们都说这是须弥天神的旨意,只要相信他们,人死后就会上到天界,那里什么都有。”
奇兵队长佯装扬鞭,又要打下来。
那人毫不躲避,凌然道:“有本事就一鞭子打死我吧,我就会上到天界,而你们惹怒了天神,终将会遭来报应。”
大国师回头对陛煌道:“这就是无尚天国,只要被邪教洗过脑之后,就会相信这套说辞。”
陛煌点点头,默不作声。
骑兵队长恶狠狠地训斥道:“快说,你的同党在哪儿?”
那人竟然闭上双眼,对着皮鞭迎了上去,正色道:“只要加入了无尚天国,每个人都是兄弟,兄弟不能出卖兄弟,兄弟要为兄弟流血,兄弟要为兄弟杀尽邪魔……”
整个人说着说着,完全如了魔怔一般。
骑兵队长的皮鞭劈头盖脸抽下来,那人顿时血流满面。
“快说,你们的金木水火土五个王在哪里?”
那无尚天国的小兵嘴里念念有词,虽然血流满面,嘴角却始终挂着诡异的微笑。
陛煌不了解情况,也就不愿过多介入到审讯中来。但他还是有一些问题要向大国师请教。
“金木水火土五个王是什么意思?”
“那是无尚天国的五大核心,金王、木王、水王、火王、土王,无尚天国分成五路,五个王各带一路,各自的活动由每个王指挥。”
“盛世才是哪个王?”
一听到陛煌口中说出盛世才三个字,那无尚天国小兵双眼猛然睁开,全身亢奋,竟然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要不是护卫及时将他按翻在地,早就爬上马车,向陛煌扑来。
陛煌见那小兵神情恍惚,似乎中了邪,又好像磕了丹药,心中疑惑重重。如果是这种疯疯癫癫,不怕死的对手,谁碰上了都不好对付。
大国师向骑兵队长要过马刀,握在手上,抽出,刀锋闪耀着刺眼的寒光,又收刀入鞘,接着回答陛煌的问题。
“盛世才不称王,他自称天一先生,金木水火土五王都由他册封,受他控制,所以盛世才才是真正的幕后。”
无尚天国成员身份复杂,能够将这种鱼龙混杂的人物结合在一起,必是通过某种精神控制。
盛世才作为无尚天国的开创者,也就成了他们的精神领袖。
大国师将马刀递给陛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无尚天国无法无天,如果不除,必成大患,殿下,这个不过是一名无名小卒,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由殿下来处理吧。”
话说得漂亮,但刀已经交到了陛煌手里,明显是要陛煌动手,杀了这人。
一直在旁的华不惜开口道:“殿下,这种事就交给属下来处理吧。”
华不惜依然是一副丑陋的装扮,大国师并未对此人多加留意。
陛煌拒绝了华不惜,他钻出马车,抽刀在手,站在车辕之上,只见刀影划过,那位无尚天国的小兵身首异处,颓然倒地。
陛煌手握马刀,回头冷冷地看着大国师,说道:“如果违抗了天神的旨意,不知道会遭来什么样的报应。”
未等大国师回答,陛煌将马刀扔回给骑兵队长,孤身钻进车厢。
大国师猜不透陛煌回头看他的眼神,还有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用意。他笑着向陛煌告辞,一直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还在苦思冥想。
见大国师已经离去,陛煌将华不惜叫到了车内。
华不惜说道:“殿下,这老狗来这里,又让你杀人,到底是何用意?我怀疑那根本不是什么无尚天国的小兵,而是那老狗故意找人安排的。”
陛煌目视前方,态度冷峻:“不管真假,他要演戏,我们就陪着他演戏,他若要撕破脸皮,我们也撕破脸皮,他年纪大,我们年纪轻,玩得起。”
陛煌示意华不惜靠近,对着他的耳朵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华不惜先是一愣,觉得此事极难,但听了几句之后,觉得颇有门路,连连点头,大为佩服。
详细交代清楚之后,陛煌道:“你现在就出发,事成之后就来见我。”
“殿下孤身一人,我怕……”华不惜担心周边都是大国师的人,陛煌会有危险。
陛煌很是自信,摆手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若论武艺,我还在你之上,你大可放心。”
华不惜稍微一想,情况确实如此,便领命而去。
一夜无话,到第二天天色微明,车队终于赶到了阴阳山。
在层层布控和警戒中,祭祀的彩棚和红毯从山脚一直搭到了山腰。
阴阳山从山脚到山腰地势平坦,到处长着大树,路途好走。而从山腰到山顶,完全变了一个地形,地势陡峭,乱石嶙峋,一座座山峰如被巨斧砍劈一般,直上直下,无法攀登。
自古以来,要想登上阴阳山顶,只有一条路,那条路紧贴着耸立的巨石开凿而来,弯弯曲曲,蛇走龙行。
从远处看,就是在一座座石头山峰上,硬凿出来的一条细细的石头台阶而已。
令狐双君已先行一步,早了约半个时辰,出发前往山顶。
陛煌告别一众送行的大臣和护卫,踏上石阶,拾级而上。
阴阳山,正如其名,阴阳混杂,气候多变,浓重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原本还晴朗的天,眼看着黑沉下来。
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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