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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筏速飞快,早已越过小十几里地,河面重新变得开阔起来,岸上的野人停止了追逐,只是站在原地哦哦地叫唤。筏上那两个野人,也发现竹筏已经离开他们的领地,变得不安起来。
落儿朝少女喊道:“看来已经离开野人的势力范围了,我们安全了,放了他们吧。”
少女背对着落儿,摆摆手道:“这要看我的匕首答不答应。”
两个野人看着那把还沾着同伴鲜血的匕首,早已被少女的气势压倒,知道今天不仅得不到好处,还吃了大亏,还是赶紧溜吧。
落儿朝野人喊道:“你们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没命啦。”
也不知两个野人是否听懂了落儿的喊话,落儿话音刚落,就一前一后跳进水中,慌里慌张地向岸边游去。
见终于摆脱了野人的危险,落儿大舒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一把匕首却顶在了自己的胸口,少女站在落儿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就只好对不起了。”
少女不知何时,已站在落儿跟前,用匕首顶着落儿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也就只好对不起了。”
落儿没想到少女会对他下狠手,辩白道:“我之前就说过,没人会嘲笑你是瘌痢头,何况你又不是。”
少女撅着嘴道:“你才是瘌痢头。”
落儿不语,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女继续说道:“你现在知道了我是女的,就不能活着,免得你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落儿道:“你不用杀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我跟死人差不多,我跟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分开了,找不着他们,没有人可以分享秘密。”
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移开匕首。
落儿问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少女白了落儿一眼,丢下一句:“明知故问。”拿开了匕首。
落儿总算把刚才那口气舒了出来,谁知道少女又举起匕首,抓住落儿的头发,轻轻一挥,割下一茬头发,丢在河里。落儿看着少女和漂去的头发,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女插回匕首,拍拍手,轻松地说道:“好了,这个就算杀了你一回,如果敢透露秘密,就让你跟你的头发一样。”
说完,走回筏稍,坐在椅子上,梳理其自己的一头秀发来。
之前与急流和野人的搏斗,两人都注意力高度集中,此时此刻平缓了下来,心情一放松,方才感到阵阵疲劳。暴露了性别真相的少女,安静地坐在竹筏上,干脆脱了湿透的鞋子,将两只脚放在河里,任凭清澈的河水濯涤。落儿胸口的疼痛也没发作,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他熟练地撑着竹篙,让竹筏带着两人,顺河而下。
两岸山脉渐退,风光旖旎,偶尔还能见到曾被耕作过的田地,看来离人类生活的乡村市镇已经不远了。
落儿问少女道:“还不知道尊姓大名!”
“天绫。”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名字,女扮男装的时候用的是什么?”
天绫道:“男装的时候,还没人问过我叫什么,所以还没想好。”
落儿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从大城市的大户人家来的。”
天绫道:“哪里看得出来?”
落儿道:“听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天绫道:“那你觉得我是哪里人?”
落儿道:“自小到大,除了大菩提寺,我还没有到过其它地方,只在上课时看过一些地图,所以并不知道每个地方有什么不同。”
天绫道:“你看过九洲全图吗?”
落儿道:“看过。原本计划学成下山后,就周游天下,好去寻找我的父母。”
天绫问道:“结果遭到了护卫的追杀?”
落儿不语,表示默认。
自跟随龙紫微下山以来,到发现龙紫微的秘密,得到左右逢源的相救,再到掉入瀑布,与陛煌和小白分离,到后来遇上女扮男装的天绫,再遭遇野人攻击,这一系列遭遇,前后不过四五天,丰富程度却远远超出在大菩提寺的十三四年。到现在慢慢回忆,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天绫追问道:“那些护卫追了你这么远,你对他们肯定很重要。”
想到龙紫微这个死太监,害得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头,落儿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便对外透露原委,于是就顺口说道:“他们要抓我去做太监。”
“什么?做太监?”天绫已在脑海里构想了多种回答,没想到是要抓落儿去做太监,她不禁笑得前合后仰。
“哈哈,太好笑了,抓你去做太监,哈哈,先让我笑一会儿,哈哈。”
落儿不解道:“这很好笑吗?”
“当然好笑啦,做太监,男不男,女不女的,哈哈。”
落儿正色道:“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肯定拼了命也要逃走。”
天绫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忍住不再发笑:“笑得我肚子都疼了……看看你那模样,做个太监,也是个俊俏的小太监。”
“你的样子也不赖。”
“我是女的,做不了太监。”
到此时,落儿发现,眼前这个少女,虽然还穿着一身男装,但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与那张俊俏的脸蛋,搭配在一起,也颇为俏皮可爱。如果不是这些天来,亲眼见她身手矫捷,下手狠辣,肯定会认为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真烂漫的少女而已。
落儿冷不丁问道:“你又为何女扮男装,出现在廖无人烟的群山之中?”
天绫见落儿方才还在为野人求情,心想也必定不是个坏人,只不过是个准备去寻找自己父母的孤儿而已,心中一软,差点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世。她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在水中自由游动的鱼儿,叹了口气,把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落儿猜道:“哦,我知道了。”
天绫问道:“你知道什么?”
落儿道:“肯定是家里逼你成亲,新郎长得又老又丑又蠢,你硬是不从,就翻窗逃了出来,哈哈,原来是小媳妇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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