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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行里,如果遇到开启的棺椁经过仔细搜寻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那主要是指那些经过岁月侵蚀许多年的古墓,要是这种情况也是能被原谅的。但,要是目标是刚刚入土的新坟,那是万万不能走空的,这会影响以后的收成和气运,所以像现在我遇到的就是后面这种情况,即使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也要带两?g土走的,今晚能带上几件衣服走算是没有白来,这一点也在预料之中,毕竟钱富贵他要敢真的让他老爹赤裸入棺,别说他丢不起那人就算是这样,等我今夜离开了也够他焦头烂额一番。(注:这里的衣服主要是指外衣,内衣带有尸气,是不会拿走的,以免带来不详之物)
棺椁中尸体的衣服要顺利脱下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新墓,尸体本身还处于收尸的状态,也就是渐冷失去生机,全身变得僵硬失去细胞活性的过程,变得僵硬起来,因此在脱衣的过程中还要遵循一定的行规,那就是“一拍,二靠,三定音”。所谓一拍,主要讲的就是在脱衣过程中的操作手法,脱上衣的过程要先用手面对尸体的后背心连拍三下,一般理解为沟通尸体达成谅解的过程,其实主要是为了松动尸体的关节,以便脱去外套时显得方便;二靠,主要是指脱衣的过程不能用身体躯干直接接触墓主,整个过程只能用双手和手臂完成,不能抱,以免沾上阴气,全靠双手和手臂的依托技巧性的完成。三定音,这个也就是整个过程结束了,无论是探物还是其他东西后,都得给棺椁合上并撒上几把泥土,条件允许的情况最好还是还原,一切结束了不能回头,意为定音。
几个原则我紧紧的记在心中,连忙扶好钱金宝面对他的后背啪啪啪就是三连拍,接着单臂支撑住,迅速腾出一只手拉着衣领向下滑动,还算顺利,主要感谢这边的风俗,这种衣服纽扣都是个装饰,给我省力不少。
“呼呼”,什么声音?
我正操作到关键时刻,下一秒就可以将衣服带走了,耳边却响起呼呼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第一次干活,难道撞鬼了?我心怀忐忑,生硬的扭动着脖子,眼睛瞪的老大,向身体两旁看去,除了雨声和远空的闪电没有任何异常,我再次鼓足了勇气,抬起手抓住了衣服,正准备顺势拉下,“呼呼”的声音又开始传来,我毛骨悚然,心脏像一面重鼓咚咚敲在脑海,胸膛起伏不定,双手也打起了摆子,“呵呵”我陡然发现眼前的钱金福原本垂着的双手开始在泥浆里缓缓抬起,他的口中正发出呼呼呵呵的声响,诈尸了?我使劲的挪动着屁股,脑海一片空白,口中啊的一声从坟头跌了下去,砰的一声,我感到双腿失去知觉,左腿膝盖处被坟前的拜台石头拉出尺把长的口子,肉皮外翻,血水四溢,狼狈至极。
脑后的呼呼声就像挂在耳边,不停的催命一般,我拼了命撅着屁股连滚带爬的向山外跑去,也不知道跌了多少次,只记得最后一道闪电的亮光指引着我摔倒在门口,背心冷汗直冒,头发像刺猬一般竖起,我顾不上腿上的伤,赶紧滚进屋内四下摸索着找来蜡烛,哆哆嗦嗦的擦着火柴,“这该死的什么烂火柴?捡来的果然不靠谱”,我依然抱着希望不停的噗呲的擦着,眼看最后一根了,心里只差绝望的时刻,“噗”的一声火光亮了起来,我双手捧着火苗小心翼翼的点燃了蜡烛,此刻才让我寻找到一丝底气,心里不停的嘀咕着“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见火必灭,见火必灭”,为表虔诚,我双手合十闭眼念叨起来,体会着无助。
屋外的雨滴伴着风声敲打在破败的屋檐,几只老鼠闻着血腥味双眼散发着绿光对着流淌的鲜血呲溜起来,我愤怒彷徨却无能为力,刚才的一番奔跑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加上伤口大出血,已经让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做任何事情,哪怕驱赶这些该死的老鼠,都已经力不从心,哆嗦中,我扯掉身上丝丝缕缕的布条艰难而粗糙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屋外雨声更紧,风声更疾。我紧缩着身体,恐惧而无助,都说人欺人无德,以前也就狗子欺负我,现在是鬼也找上门,简直是阴阳两界不能容啊,我使劲的用膝盖抱紧脑袋,三头合一是我唯一可表达的倔强。
“哐当”屋外传来声响,我瞪大眼睛却不敢抬起头来,一阵风吹过,蜡烛应声而灭,周围陷入夜色,只有凉风袭来。
我仿佛感受到一双绿油油的双眼正注视着我,那是熟悉的脸庞,是钱金宝的脸庞和他那双惨白的死鱼眼,“扑通”我摔倒在黑暗里,昏死过去。
恍惚中,感觉有人抚摸我的脸颊,眼皮沉沉好似压着王屋二山一般,头昏脑涨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我居然感觉到了身边偎依的温暖,疑惑中艰难的转过头去,只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那眼睛好似星月又比深潭,我诧异中炸毛了准备滚到一边,却怎么也动不了。
“玩完了,看来这是遇上判官了”我如此想着,从了吧,我闭上了眼,听天由命般的又睡了过去。
杨家堡钱家庄钱富贵家这几日炸锅了,儿媳妇朱敏深夜一场大病直接去了医院,钱富贵的老伴一向刻薄霸道健步如飞的王萍也卧病不起,平时虎胆龙威的钱富贵现在就像是焉了一般精神恍惚,其他儿子啥的都被送到邻里亲戚家,只差一步破败。
邻里姑舅乡亲都不明白,这钱家如日中天为何一夜颓败?
清晨的阳光柔和温暖,就像情人的眼神,让人暖洋洋的。钱运德作为跟钱金宝平起平坐的人物,在钱金宝去世后别提活的有多么滋润,每天遛狗玩鸟,还天天到钱富贵家串串门,他打心眼里喜欢被人尊敬着叫一声“四爷”,他好这一口。今天他再次来到钱富贵家,口中不停的学着鸟叫,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来到以前钱金宝住过的院外,迈开八字步,口中“锵锵锵,啷锵,?N囊呛”的哼了开来。
“四弟,好啊”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钱运德莫名有种熟悉感,他顿然停了下来,习惯中很自然的接口说道:“三哥,早啊”。刚说完,他打了个激灵,“这三哥不是前两天才死去,莫非又回来找我了?”他突然觉得这个院落再也不是曾经熟悉的地方,有凉气从心底发出,笼中的金丝雀不停的翻腾,更是让他胆寒不已,清晨的朝阳毫无温度。
“四弟”,钱运德颤巍巍挪动身体,眯起眼睛向三哥房间瞧去,他一瞬间睁大双眼,“我看见了什么?”“我居然见鬼了”,他“妈呀”一声扔掉鸟笼子,疯狂的向院外跑去,边跑边喊,“鬼呀,鬼呀”。
一个礼拜后,钱金宝的坟头立上了钱运德的名字。
而我依然沉睡,就像死去一般,每日总有黏糊糊的水灌进我的口中,伤口也不怎么疼了,因为感受不到,王屋二山依然还在,我没办法睁开眼,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会比以前暖和,我无限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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