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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以来,他的心思全放在宋连西身上,甚至忽略了身边的人都在看。
他在演一场情绪完全失控的独角戏——
现在,魏清的表情如同一面镜子,再次把他的丑陋照了出来。
在这些人眼底,他很可笑吧!
黎川象是吞吃了一只苍蝇般,转身就走,阔步至楼下,秦力言坐在沙发前,茶几上一大堆的文件罗列着,几乎铺满整个桌面。
秦力言拧熄手中的烟,飞快站起身,声音急迫,“这些都是必需今天敲定的合约,需要你最后的过目和定夺。”
黎川流星阔步,直往外走,目光直视前方,飞快交待,“去中霆。”
言毕,已至大门口,对等在外的高严谨说,“让魏清整理一些随身物品,我暂时在公司住一段时间。”
高严谨暗松了一口气,与秦力言目光短暂一交汇,中气十足地回应:“行。”
秦力言紧跟其后,上了司机的副驾驶位,在收拾文件中,侧身透过视后镜瞄了一眼黎川,见他闭着双眼,仰头靠着,脸上的疲累清晰可见,心一动,开口,“黎少,宋小姐那是否需要我来安排一下合宜的住处?”
这鸠占鹊巢的事,让他心里不安,说到底,这祸害是他带到黎川身边。
黎川睁开双眼,目中无无温度,冷淡地开口,“多事!”
秦力言笑了笑,心里想,可见这折腾还没完。
宋连西一直生病,感冒、发烧、咽喉发炎,咳嗽,各种病症席卷而来。医生护士轮翻来照顾,其中最频繁来看她的是简信玲,只是她也从不与他们沟通,安安静静地按她们的要求接受治疗。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二场大病,她开始夜夜恶梦环绕,那久远的梦境越来越清晰,她自己清楚,这一次催毁的不是她的健康,而是她意识里的最后一道防火墙。
离死都不远了,所以,是否逃离黎川都变得不重要。
她成夜成夜地睡不着,以至精神虚幻,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更吃不下,没胃口,既使强迫自己吃下,没多久也会呕吐出来,不到十几天,体重只剩下八十三斤,脸苍白得象个女鬼。
魏女士都百思不得其解,按理,病人很配合医生的治疗,饮食也不错,怎么会越治越糟糕。
至于黎川,魏清更是感到不解,宋连西昏睡时,他衣不解带在一旁照看,这会醒了,他倒完全失踪,连个电话也没有。
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想什么,尽喜欢瞎折腾。
黄昏前,简信玲如约前来。
每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简信玲会来陪伴她,或是一起吃顿时饭,或是一起喝点东西,散散步,聊些无关紧要的,纯属陪伴。
“今天学会一种新的盘发,要不要给你试试?”简信玲玩着宋连西的长发,虽然她很瘦,看上去缺乏营养,但魏清给了她最好的护理,让她的头发一点也不干枯。
宋连西的头发细而柔软,长及腰却不分叉,一把捋起,松开后,如根根黑色丝绸在指缝间滑下,真有点洗发水广告产生的特效感。
“随便吧。”
简信玲将她的头发分为三部份,开始认真的盘卷起来,许是宋连西的头发太滑了,反而不容易盘出形状来,折腾了二十几分钟,才勉强成形。
“哎,美女就是美女,怎么弄都美,我说你都瘦成这样了,就不要这么美好不好?”简信玲捏着她无肉的脸颊,由衷地说,“宋连西,我很期待你长大的样子。”
十几岁的孩子,再美,也是五官上,要美出韵味,尚需时间的雕琢。
宋连西勾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手里继续玩着花瓣。
简信玲早已习惯宋连西闷葫芦的性子,“我跟你说,女人真正美的时候,是在二十五左右,褪去了青涩,象一朵花开到盛艳时,知道即将来的荼靡,所以,极力绽放。”
宋连西侧首盯着她,露骨地眼光看着,良久,淡淡问,“那你呢,荼靡了?”
简信玲挨近她,“你猜?”
年纪是女人最大的隐私,她才不会告诉这小破孩,而她也自信自己保养得很好,虽已经到了三十一,但很多想与她约会的男人都猜她二十五左右。
“懒得。”
“其实你还是胖一点好。”简信玲揉了一下她的头,尽管和宋连西一起无聊到透顶,但现在,她知道宋连西所需要的就是陪伴,尽管两人聊天看似毫无用处,但一定量时间的陪伴,就会带来一定量的信任。
宋连西需要一个信任的对象。
晚餐时,两人一起吃,宋连西吃的份量并不比简信玲少,倒不是简信玲胃口小,而是这里的东西营养价值高,却淡出了鸟,而宋连西爱吃的那些蛋糕甜品类,她实在没兴趣。
简信玲八点后离去,这次黎川让她来陪伴宋连西,她强烈提出,决不二十四小时陪伴,以自己步入剩女行列为理由,她需要约会,需要异性的陪伴。
明知是借口,黎川也无辙,总不能误了简信玲的终身大事?
今晚,璋园所在的区域因为重大交通事故影响了整片区域的供电,供电部门公告,连夜抢修,也要在明天才能恢复正常供电。
黎川最终决定回到璋园时,已近零晨一点,也是因这一场交能事故,引起道路被封锁,他绕了一大圈才回到璋园。
薄云后的月光笼着,整个园子看过去,幽暗而神秘。
黎川回到自己的卧室,刚脱了外套,想沐浴,也不知为何,心里感到隐隐不安,终抵不过心里的浅燥,轻骂了一声;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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