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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宣又怎知萧琅偏偏喜欢他的直截了当,非但没有取笑他的小心眼儿,反而甚是主动地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足以令容宣感到心花怒放,这般心满意足的好心情持续了好几天。
在这几天里,吴侯父子又吵了一架,芈子方许是担忧国务,亦或是在与芈良赌气,主动告辞离开了秦国。离开那日芈良送他至伊邑城外,但听宫人回禀说芈子方并未下车,亦未搭理芈良对他的一系列叮嘱,看上去父子隔阂已深。
吴侯父子是否有矛盾无人关心,众人关心的只是魏吴两家的关系和未来局势走向。但近来北地不安,容宣便多放了些心思在赵国身上,大有放任魏吴事态发展之意,结果谁曾想,先前对此事不甚关心,甚至稍有反对意见的秦俭竟会主动前去试探吴侯父子于此事的看法和所为,容宣欣慰之余亦不禁好奇他都打探到了什么。
秦俭不敢断言芈良所言是真是假,只是听芈良说他一开始便不看好女叔吴媛与魏侯的这段婚事,但大父一意孤行,当时的芈良年幼言轻,无法反对,如今也只是心疼无辜的师擘。公子擘今年才十六岁,便这般夹在中间被逼死了,实在可惜!芈良对这些远嫁至异国他乡的女叔、阿姊和女弟其实无甚感情,即便有也是站在吴国的角度去看她们究竟能够给吴国带来多少利益,毕竟他们从未一起长大,又早早分别,实在说不上多亲密。
这话听上去像极了故意说给秦俭听,好让秦俭转达给容宣的尽忠之辞,但容宣也不好打击秦俭的信心,只委婉地劝他以后再想试探些什么时行止言语最好隐蔽委婉些,以免为人所察。
秦俭听懂了容宣的意思,他自己亦知此番酒宴试探只怕是无效动作,自己问得太明显了些,尽管他事先已做好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但为容宣一提点依旧不免心生惭愧。他本意亦是想着借此弥补前段时间在宫园内顶撞萧琅、无知无礼之过失,眼下看来只能另寻良机了。
萧琅得知此事后本想寻秦俭夸上一夸,然思来想去又觉得太子太傅的威严不能塌,遂暗示容宣帮她表达一番,免得秦俭为之耿耿于怀。她不是看不出来,秦俭这阵子见了她便好像那田鼠见了猫一般心惊胆战,怕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和暄池边那件事。
容宣笑她年纪轻轻便如此古板,倒像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学究。
萧琅只是希望秦俭在面对权威时可以鼓起勇气再多些异议与反对,如此说明他确实思考过,即便有所纰漏和错处,总比一味附和要好。秦俭太容易被外力和强力左右,他需要练就一颗敏思而坚定的心。
容宣亦是这般想的,他不强求秦俭成长多快,只盼成婚前可以有所进益,但愿秦俭能够明白他二人的一片苦心。
流萤飞逝,时值暮春,钟离邯婚期抢先而至。
那人未到婚期时天天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事到临头又开始害怕。然而并没有人能够体会他这般心情,容宣觉得紧张是正常的,实不知因何害怕,而龙非只觉得他矫情。
为了缓解一下钟离邯惴惴不安的心情,萧琅请他到容与逍遥饮酒,趁着未婚还能再玩两天,等到成婚之后他们这些老朋友怕是无法常常坐在一起了,端看明义和龙非便知。
钟离邯觉得这个提议甚好,正好那日容与逍遥新来了一个舞优要登台表演,想他还从未见过男人跳舞,于是欣然赴约。
萧琅倒是见过不少舞优,那些人身段是好,可惜相貌一般,她听闻容与逍遥这个新来的舞优十分貌美,早就想去看上一看,但又不敢和容宣说,手拿把掐地算准了时间,借了宴请钟离邯的名义去瞄上一眼。
时至酒宴日,几人到时天色已昏,酒肆内尽是些同他们一般刚刚到场准备通宵达旦的宾客,钟离邯后日昏礼,今夜不回家也罢。
龙非本也想来,但一听今夜不醉不归便不敢来了,他家龙子正怀着龙武,他若是夜不归宿怕不是要被龙行打断腿。至于明义,那人自始至终都不敢想象夤夜不归这种事。
爻女领容萧二人与钟离邯上了二楼,沉皎与容恒在后院和老朋友说话,等下会自行前来。
萧琅看那房间的位置并非是自己提前说好的,便悄悄问爻女是谁换了房间,这个位置都看不清台上表演之人的正面,只能看个侧后面,后脑勺和耳朵有甚看头!
爻女却说是沉皎亲自来定的,传达的是萧琅本人的意思,点名就要这个隔间。
萧琅回忆再三,自己有具体跟沉皎说过要哪个隔间吗?说的难道不是二楼能够看到舞优正脸的那面便可吗?沉皎可是耳朵瘸了不是,竟挑了这样一个好地方!但眼下楼内已坐满,只剩这一间空着,她只能被迫接受现实,同爻女说正是这一间,是她记错了。
爻女不疑有他,当即唤来侍女呈上酒水,令三人稍等一等,等时间一到新舞优便会上台,随后与萧琅对饮了一爵甜酒,微醺着脸颊夸萧琅料事如神,“小溪可是赵国来的,登台必宾客如云,绢帛堆山。可惜他每月登台时间不固定,欣赏他的那些达官贵人恨得跟什么似的!其实啊,这里头是有门道的,旁人却是不知,不然怎么说先生当真机敏无双,算得真真是准!”
“没有!并非是我算的,其实是赶巧了哈哈哈……”萧琅干干一笑,生怕对面那人手里的酒爵飞出来砸到她脸上。
爻女笑说“赶巧亦是缘分”,便又举一爵祝贺钟离邯婚期将至。她本还有话欲与三人闲聊,但余光瞥见一位贵人登门,只好先行告罪退下去迎客。
萧琅恋恋不舍地看着爻女下了楼,转头赶紧同容宣解释说时间是钟离邯定的,隔间是沉皎选的,舞优是自己要求今日登台的……反正一切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一切都只是缘分使然。
“狡辩!”钟离邯立刻撇清关系,“君上明鉴,时间不是臣下定的。”
萧琅掰着手指给二人看,“阿邯后日昏礼,昨日庆祝太早,明日不合时宜,只有今日刚好,大家皆如此,并非是我狡辩。”总之与那舞优没有关系,只是巧合。
“君上可别听君后胡诌,您成婚之前可没这个规矩。”
“你怎知没有?旁人说没有你便信了?你可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当时可在伊邑?你不是在西夷打仗吗?阿邯你打仗时不甚专心啊!刀口舔血的营生不专心怎么能行呢……”
萧琅一连串反问问得钟离邯张口结舌,“君上您看她!她狡辩!”
容宣只笑着不说话,总归萧琅现在只能看个侧脸,他不计较那人好色的本性。
萧琅与钟离邯二人仍在争论不休,容恒与沉皎一前一后跑进来。容恒兴奋地说他看见那个舞优了,甚是貌美,那面相长得跟女人似的,乍见惊为天人!
萧琅闻言登时不屑地冷哼,“男生女相有甚看头,远不如我家秦王清俊正气!”
“哇!”容恒大为惊奇,“君后今天好会说话!”
钟离邯撇了下嘴,“她理亏在先能不会说话么!”
萧琅愤愤拍案,“钟离邯你作甚总跟我对着干!”
正打算收拾钟离邯一顿时,楼下却传来了乐声。
琴声淙淙,宾客俱静,萧琅见状也只好悻悻收声,她瞪了钟离邯一眼,转身趴在阑干上向下眺望。
新舞优出场便同寻常舞伶不一般,其身姿飘逸洒脱,步履轻盈,可踩飞絮跃身半空,一看便知有武艺在身,功夫十分到位。
萧琅抻首试图看清舞优的正脸,却听见容宣在旁阴阳怪气,“有这般好武艺却来做舞优,实不知所图为何!”
“你有满腹好才华还来做国君了呢,人各有志!”舞优一直没有转身,始终背对着这边,萧琅只看得到长发与细腰长腿,看不清其人面容,真真气得要命。“沉皎!你这选的甚地方!”
“啊?师叔不是点名要这一间吗?”沉皎疑惑地挠了挠头,见萧琅瞪着自己,他一下想起了罪魁祸首,“是阿恒说的!”
容恒坚决不背锅,“君后明鉴哈,臣下都分不清这二楼到底有几间房,是君上说您想要这一间的。”
容宣依旧摩挲着酒爵笑而不语,只看着楼下的舞优在台下抛来的绢帛珠玉间起舞,不承认亦不否认。
容宣这只老狐狸简直成精了!
萧琅咽下这口气,恨恨地骂了一句“助纣为虐、狐假虎威”。
楼下叫小溪的舞优终于转过了脸,虽只是片刻,也也足以令萧琅看清其样貌。
此人面容确实漂亮,但算不上精致,萧琅偷偷瞄了容宣一眼,又看了看小溪,不禁有些许失望。
小溪许是感受到了萧琅的目光,抬头朝她笑了一下。
萧琅刚咧开嘴,眼前便落下了一道竹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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