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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已经关闭, 幸而穆长?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矣??和魏知隶今晚将会在丞相府里歇下。
被婢女引领着回房间的时候，行至半路, 引路的婢女忽然朝前行了一礼, “大人。”
矣??抬眸看过去，游廊花灯下, 穆长?看向她的目光复杂而深沉。
她心里一颤。
穆长?挥了挥手，“你去前方稍远处等候，我有话要与小姐说。”
婢女细言细语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无声地走至前方低头候着。
矣??的脚步在忽然之间变得沉重。
她心头有些发慌, 急急地想着穆长?为何会在此时拦下她时，穆长?朝她走了过来。
一步, 两步，三步。
穆长?在她面前站定，低头看她一会儿, 扬唇一笑, “怎么脸色这么差？难道是见到哥哥我……觉得很害怕？”
哥哥……
这样的称呼太陌生了……
矣??呆愣片刻后回神，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
穆长?目不转睛地看着矣??，“长锦, 来, 叫哥哥。”
矣??动了动唇, 没发出任何声音。
穆长?笑, “没听到，叫大声点？”
矣??言辞艰难，“哥，哥……”
穆长?愣了愣，“什么？”
矣??：“……”
“哥哥。”
矣??这一次的发音终于恢复到正常说话的样子。
穆长?听了后渐渐敛了笑容。
眼看着他的脸色了不知为何渐渐严肃，矣??心慌地想要往后退，但是她退一步，穆长?便立即往前跨一步……
“长锦，别怕。”
“……嗯？”
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被人一把抱住。
穆长?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紧很紧，抱得矣??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不过矣??并没有推开他，而是默默地半眯起眼睛……
被穆长?，哥哥抱着的感觉……
很温暖……
她忽然很想哭。
眼睛在发热，鼻子在发酸，矣??小声地吸了吸鼻子时，耳边传来穆长?浅声的安慰，“别哭，哥哥想听你笑。”
矣??有些窘迫。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她的泪意却是更加的浓了。
她拼命地想要忍住那想哭的情绪，但是当她发现她完全忍不住时，她干脆地放任自己了。
穆长?本意是想要给矣??一个拥抱，想要听她笑，没想到矣??后来靠着他哭得稀里哗啦，他刹那间便慌了神。
“……别哭，长锦，你别哭……”
手忙脚乱地给她擦了一番眼泪后，穆长?笑着无奈轻叹，“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和意儿一样。”
意儿？
那个几岁的小女娃……
矣??神色一僵。
瞥见矣??异常的神色，穆长?又笑着道了一句，“虽然是小花猫，但是也是只漂亮的小花猫……”
矣??：“……”
“你平常就是这样哄意儿的吧？”
哭了这一遭，矣??对穆长?的生分消失了几分。
穆长?忍笑，“说对了。我家长锦真聪明……”
矣??：“……”
他这是把她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哄吗……
不过他说了“我家”二字……
好听。
真好听。
以前她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这两个字居然极其地悦耳动听。
她好想穆长?能够多说几次……
哪怕是多说一次都好。
“站累了吧，来廊凳这里坐一坐。”
穆长?把矣??拉到廊凳上坐好，然后又在她旁边坐下来，“我们来说说话。”
“说什么？”说“我家”吧。
“说你和魏中书令。”
“……”
“你喜欢他？”
矣??有些愕然。
穆长?微微蹙额，“不喜欢？”
矣??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喜欢。
“你并没有嫁给他，你又不喜欢他，那你是因为何种缘由留在了他身边？”穆长?蹙额更甚，“可是他强迫了你？”
矣??低头，“我与他……这是一场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如果我不与他做交易，此刻在皇宫里等着封后典礼的人会是我。”
“你说什么！”
简单地把在大昭里发生的事情再次交代一遍后，矣??拿出了那张契约，毫无保留地坦然道，“这便是我与他的契约。”
穆长?低头浏览契约的时候，矣??在一旁语气自然地说，“哥哥，其实你并不用担心我。”
“我与他之间，这样的关系并不会持续太久的。”
“他很快便会娶妻，我也很快会得到解脱。”
“很快是多快？几天？几个月？半年？一年？”
“……我不知道，应该不会超过一年吧。”
魏知隶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像他这样的出身，他便是有婚约在身也不足为奇，至于他何时娶那女子过门……
想来那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你要跟着他回大昭？”
“……或许。”
契约终止之前，不出意外，她会履行契约。
“长锦，你想回去大昭吗？那里有养育你的爹娘……”
矣??毫不犹豫地摇头。
穆长?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来。”
“可是……”她留不下来。
“不用担心，此事交给哥哥。”
矣??愣了愣。
交给他？
她……她可以依靠他么？
“可是……”矣??还是犹豫。
穆长?握住她的肩膀，“长锦，相信哥哥，嗯？”
矣??看着穆长?的脸失神，良久后，她点了点头，“……好。”
——
矣??跟着婢女回到下榻的晴风院。
婢女雪?i边走边问，“小姐回房间前是否要先去净房？”
“啊？”
“小姐是想歇一会儿再沐浴，还是现在便去沐浴？”
“……现在吧。”
“好。”
半个时辰后，矣??从净房里走出来。
雪?i把她领到房间前便行礼退下了。
矣??推开门，慢慢地走进去。
脚下的木屐发出来轻微的声音，矣??踩着那细碎的声音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照着房间的一部分。
轻软罗幔，温香暖玉……女子的闺房。
矣??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铜镜内的光景，然后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抓起桌面的梳篦，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起自己的长发来……
可梳着梳着，她手里的梳篦被人拿走了。
矣??从散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抬眸，猝不及防地，在铜镜里，她对上了魏知隶暗沉难懂的眼睛。
他站在她身后，微弯着腰，一手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另一只手则执着梳篦顺着她的长发慢慢滑下……
“你的头发，很美。”
魏知隶低叹一声，弃了梳篦，手指插／入她的长发中，看着她的黑发缠上他的手指时，他的眼底浮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矣??低头抿了抿唇。
她现在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明明她的头发才梳好，现在却又被魏知隶有意地弄乱……
“恼了？”
看着铜镜里女子略有些郁闷的神色，魏知隶笑着拿起梳篦，，“别恼……我帮你梳。”
矣??有些惊讶地看了魏知隶一眼。
先前几次他弄乱她的头发都没有帮她梳好，这一次……
他居然要帮她梳头发？
奇怪……
今晚的魏知隶看起来……很奇怪。
看着魏知隶似乎是真的要帮她梳理头发，矣??连忙伸手把他手里的梳篦拿了过来，胡乱地梳了几下后，她匆匆地站起来，“你该回你的房间了。”
魏知隶笑得有些玩味，“魏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房间便是在这里？”
“再说了，这是穆老夫人的安排。”
“……”
握住矣??的手腕，魏知隶带着她往床榻处走，“回来得这么晚，我等你都快等得睡着了。”
矣??：“……”
“如何？和穆相聊得可还开心？”
矣??脸色一变。
他怎么会知道她与穆长?聊天……
难道他在这丞相府里还安插着眼线？
如果有，那魏知隶也太可怕了些。
“你紧张什么？”
魏知隶似笑非笑地瞥了矣??一眼，“我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出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和穆相抱在了一起。”
“你哭得那么可怜，穆相他可有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你？”
语调阴阳怪气的。
她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今晚的魏知隶，确实是奇奇怪怪的。
矣??在床榻旁站住，凝视魏知隶须臾，她平静开口，“魏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如果有话说，可以直接说出来。”
“你这样拐弯抹角，说了以后我还要猜，无论猜不猜得对，都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倒不如开门见山。”
“你要开门见山？好。”
“你现在向我保证，你会随我回去大昭。”
矣??拧了拧眉头正要答应，魏知隶却突然把她推倒在床榻上，身子也很快就压上她的。
不但如此，他还低头吻她，绵延的吻从额头一直毫不犹豫地一路往下，但是在到达唇时却又显得格外的缠绵，磨磨蹭蹭地在那里纠缠了很长的时间。
魏知隶终于愿意给她呼吸的空间时，矣??觉得自己的唇已经完全麻了。
她伸手去推魏知隶，声音细弱而冷静，“你别压着我，很重。”
魏知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跟我保证，听完保证我便放开你。”
“什么保证？”矣??装傻。
魏知隶咬了一下她的手指，看着她疼得凝眉，他才松开，道，“矣??，别装傻，你装得一点儿都不像。”
矣??：“……”
“你为什么突然要我保证？”矣??不解，“我们之间不是有契约吗？”
“是啊，我们之间不是有契约吗？”魏知隶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那么，矣??，你们遵守我们的契约吗？”
“我不是在遵守了吗？你吻我我都没有……”
矣??蓦然消音。
魏知隶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下一刻，他手腕一使劲，她便与他立即对调了位置。
矣??终于能好好地呼吸。
不过她并没有呼入多少新鲜空气，便被魏知隶再次吻住。
矣??没有反抗。
不过她对此也没有任何反馈。
先前有过的经验已经告诉她，魏知隶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
若是她反抗他，他会不屈不挠地强迫她，直到他最后心满意足他才会放开她。
若是她不反抗他，魏知隶最多亲她一会儿，也就停止了。
矣??安静地等着魏知隶如往常那样放开她，可是今魏知隶……和往日里的魏知隶是不一样的。
他的吻从她的唇上落下后，蔓延过她敏感的脖颈后还在不断地往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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