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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盘膝而坐,苦思冥想,于脑海中浮现熊熊烈火。
四面八方的烈火朝他元神袭来。还未近身,就已经感受到一股热浪铺天盖地迎面而来。
徐清风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元神在八极拳暗藏的火属性不断炙烤。
仙音自己也体味过升境的苦楚,眼见徐清风鬓角已汗水连珠,暗暗祈愿:风哥坚持住!
两个时辰后,寒风凛凛,天色大黑。
徐清风艰难睁开双眼,嘶哑道:“老子,老子差点死了!”
仙音道:“成功了?”
徐清风伸出右臂,握紧拳头,便见拳背上隐隐浮现八条青筋。
“比之前更加清晰了,想必威力也加强不少。”
仙音道:“想不到风哥第一次升境便马到成功,真是可喜可贺。”
徐清风嘴角煞白,显然已虚脱无力,未曾答话,已躺倒在床死死睡去。
仙音饱含深情的望着酣睡的徐清风,沉吟道:“常言说‘玲珑渡劫三四天,庸人百年白首还’。风哥,以你的天资日后说不定真的能成为武林神话!”话刚说完,便咳出小半口鲜血。
翌日清晨,徐清风美美伸个懒腰,顿觉神清气爽。
仙音早已起床,柔声道:“今日便是三月初三,咱们动身君子楼吧。”
徐清风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前去。”
君子楼是一家老字号茶楼,历史悠久,生意兴隆。南来北往的好汉但凡到了炎都,必然会呼朋唤友,君子聚首。
君子楼虽然不高,但宽敞明亮,四周围绕杨柳池塘,风景甚美。
徐清风从客栈出发,并未骑马,因此行至君子楼已近晌午。
他与仙音缓缓上楼,但见座无虚席,前来品茶之人不绝如缕。
仙音道:“这里好些人,如何知道谁是马如龙?”
徐清风也茫然,道:“不妨先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到蛛丝马迹。”
二人在楼中不住寻觅,却不落座。
过不多时,小二哥走来,笑脸道:“公子是来喝茶的?”
徐清风道:“当然!”
小二道:“我给公子找个赏景的位置。”
徐清风摆手道:“我先要找人,才能喝茶。”
小二问道:“找谁?”
徐清风询问道:“马如龙马大哥你可识得?”
小二连连点头道:“马族长早就到了。”说罢,伸手一指。
徐清风打眼望去,却见马如龙四十来岁,身穿灰衣,正四处打量,神形忧虑。
徐清风健步走去,却突然看见一群家丁将马如龙团团围住。
领头的眼角有一黑痦子,他上前一步,平淡道:“马如龙,你还在等胡汉三呢。”
马如龙不回应。
黑痦子笑道:“我说,你就别心存侥幸了。他胡汉三已被五国通缉,眼下自身难保,怎么会来炎都自投罗网?”
马如龙冷言冷语:“李金钟,我胡兄弟来不来与你李家有什么干系?”
李金钟冷笑道:“马如龙,我知道你在等胡汉三归来,好给你壮势。别说他没来,就算是来了,我们李家也不放在眼中。”
马如龙狠瞪李金钟一眼,不再言语。
李金钟继续道:“少族长看上你家丫头是天大的福缘,到时候良辰吉日永结秦晋之好,你有何闷闷不乐的?”
马如龙泯了口茶,说道:“只怕你们李家志不在此吧!你以为我糊涂?我心中敞亮,名为联姻,实为吞并!前年老孙家不就是被你们蒙在鼓中,稀里糊涂将祖宗基业拱手于人?”
李金钟眯眼道:“你所说不错!我们李家就是要吞并马家。不过,我倒纳闷你们马家被吞并又有何不好?你马家名存实亡,后继无人,眼下被吞并总比时时刻刻受旁人冷眼要好。”
马如龙再不回话。
李金钟甩下一句话,带领族人缓缓离去。
“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们提刀迎亲!”
提刀迎亲?
徐清风眉头微皱,暗道:这哪里是迎亲?分明是要杀人!
二人见李氏族人走的干净,便奔马如龙而去。
待到近前,徐清风拱手道:“兄长可是在等一位姓胡的朋友?”
马如龙抬眼望去,见是个素未谋面彬彬有礼的少年,当下回礼道:“不错,马某正等我义弟。不知小兄弟有何指教?”
徐清风将紫罗刀递了过去,道:“兄长请看。”
紫罗刀此时被红绸缠裹,因此马如龙并未识得,但刀一入手,登时恍然大悟:紫罗刀!
他刚要脱口而出:“我义弟胡汉三身在何处?”但转念一想,这里人多耳杂,恐怕消息传到李家,因此作罢,只淡淡道:“小兄弟,可愿赏光到我府上一聚?”
徐清风笑道:“当然,正想与马大哥促膝长谈。”
半个时辰过后,三人已到马如龙府邸门口。
徐清风打眼一看,马府虽大,但四处破败,而且院内人丁稀少,满是萧瑟。
马如龙苦笑道:“让徐兄弟见笑了。马如龙无德无能,祖宗基业衰败如今。”
徐清风安慰道:“马大哥不必自责,所谓福祸相依,说不定日后马氏家族会东山再起,更胜往昔。”
马如龙直摇头,叹息道:“难如登天……难如登天……”
三人落座话事堂,马如龙妻子王氏也迎了出来。
马如龙正色道:“徐兄弟,这紫罗刀怎会在你手上?”
徐清风悲道:“是胡大哥不辞而别,将宝刀送与我的。”当下又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马如龙听闻义弟功力全失,而且下落不明,当即愁眉苦脸。
而妻子王氏一听徐清风是个无门无派的羊倌,心头登时不喜,暗道:马氏家族虽然岌岌可危,但也不是你小小羊倌可以高攀的。
徐清风回想晌午在君子楼时马如龙被人团团围住之事,当即开口:“今日李家气势汹汹所为何事?”
马如龙长叹一声,开口道:“他李家看中我家百年基业,意欲吞并,好够资格参加十年一次的英雄大会。”
徐清风疑道:“英雄大会?”
马如龙道:“不错。这英雄大会十年一次,目的是选拔各大家族中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送往各国皇庭。一旦本族的弟子进入皇庭,那便是光宗耀祖。可是李氏家族实力不济,连三流家族都谈不上,因此拿不到参加资格,便出此下策吞并周围弱势家族,化零为整。”
话音未落,王氏忽厉声道:“依我看这两家合并也未必不好。李氏家族毕竟比本族强盛不少,并入他们又有何不可?”
马如龙道:“不是合并,而是吞并!若是合并我也无话可说,可看李家人眼色分明就是巧取豪夺。先祖马应龙传下祖宗基业,岂能改头换面,白白拱手于人?”
王氏道:“那李家的族长李裳隐不是向咱们提亲,让莲儿嫁过去么?等两家合并,你便跟李裳隐平起平坐,又怎会埋没祖宗基业?”
她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女子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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