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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初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窗外仅剩的一丝月光也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沈言初甚至没有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此时此刻，她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疼。
后脑勺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除了疼之外，她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带着血腥味儿缠绕在她的鼻尖，她整个人宛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言初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湿了，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液体，有些黏腻。
“妈，你……你睡着了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自然是没有人回应的，空气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言初的手指剧烈颤抖着，怀着恐惧的心情打开了灯的开关。
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病房。
她揉了揉发疼的眼睛，朝着刘素娥的方向看去。
只见刘素娥侧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沈言初的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以及，地上蜿蜒的血迹上面。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刺痛着，像是疯了一样跑过去将刘素娥整个人翻了过来。
刘素娥的手腕已经被人割开绑在床沿上面，因为知道一个疯子不会把绳子解开。
“啊——”沈言初发出了一个气声，嘴巴已经张大到了极致，却连一个准确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的呼吸急促，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痛感唤醒了理智，沈言初按下了床边的紧急按钮，“医生，医生，快……快救救我妈，快过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撕裂，医生应答了之后她又赶快回到了刘素娥的床边，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人中。
入手的温度冰凉，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
医生很快就来了，在看见刘素娥的情况之后迅速报了警，而后有些惋惜的看着沈言初，“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救回来的可能了。”
他们都是一些看惯了生死的人，自然也有经验，一眼就看出，刘素娥已经没救了，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闻言，沈言初不可置信的朝着医生大吼道：“你没救怎么知道救不回来了！一定可以的，你们试试啊！！”
医生们没有动作，其中一个伸手指了指床边的心跳仪，上面一条直线毫无波动。
“不！你们在骗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钱，是不是！？？”她冲过去抱住一个医生的肩膀摇晃着，目光里面尽是绝望，“是不是因为钱！你说啊！！”
“沈小姐，你冷静一点。”医生叹了口气。
沈言初苦笑着倒退了几步，猛地跌坐在了床上：“我怎么冷静？！你们救救我妈啊！我求求你们了，救救她，救救她……”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开始捂着脸嚎啕大哭，眼泪滴在刘素娥的脸上，在顺着脸颊的轮廓滑下。
沈言初除了伤心欲绝，更多的其实是不可置信。
她不敢相信明明前一天还活生生跟自己聊天说话的人，怎么今天就会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怎么会忽然就躺在了这里，阴阳两隔。
“妈，妈，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你最喜欢这种游戏了。”沈言初抱着刘素娥的尸体，字字呜咽。
她边说边轻拍着刘素娥的脸颊，“妈，你别玩了，我都已经认出来了，你醒醒，你看看我！”
后者没有任何的动作，沈言初清楚的知道，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看见那个温柔的女人了。
无论是什么，这辈子都不可能看见了。
警察来的时候，沈言初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坐着，紧紧地抱着刘素娥，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目无神的盯着墙角的某一处。
警察们让医生先出去，他们在门外拦了警戒线，不许任何人进入。
谁都知道，这不可能属于正常死亡。
警察们在案发现场寻找着微小的线索，沈言初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如果不是她眼里不断流出来的泪，别人完全就会以为这是一个假人。
忽然，一个警察坐在了她的对面，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张纸巾，“沈小姐对吗？我是罗斌，你可以叫我罗警长，我负责你们的案子。”
沈言初木然的转了一下自己的眼球，一语不发。
罗斌叹了口气，“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可以理解你心里的痛苦，但是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找到凶手，你可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给我说一遍吗?”
“你理解？”沈言初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嘴角的笑有些讽刺：“你家人也死了吗？”
闻言，罗斌皱眉，看起来似乎有些愠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小警员就把他叫到了一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罗斌转头看着沈言初，有些惊讶。
警察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沈言初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到了天亮，浑身的感官都已经麻木。
她将刘素娥放在床上，去打了一盆水来给她擦拭身体，“妈，你睡吧，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
“你说，你就这么不要我了，跟鹏鹏一样的狠心，你是不是很想他，他看见你不会开心的，他一定不希望看见你。”
“要是让他知道，肯定又要怪我，他会说，‘姐，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照顾妈的吗？为什么没有做到？！’”
沈言初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在盆子里，眼睛已经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医院里面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出了这么一件事情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天的功夫基本上已经是人尽皆知。
很多人还凑热闹的来看案发现场，然后装模作样的感慨：“真是可惜，这么一个人就没了，不过也好，疯子死了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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