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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娜才刚跟沐兮萌道歉没有多久，她走在路上就能听见不少人讨论这件事。
“诶诶你听说了没，是金秀娜栽赃的哟。”一个女生像是发现了什么巨大秘密一样，脸上止不住的是欣喜。
“哪有这种说法啊？她不就是道了个歉嘛？”
“那你想想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道歉啊？不是还没有查出是谁偷的嘛？”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而且听说她不止干过这一次呢。”
“看不出来啊，平时感觉挺好的一个人……”
真是烦死了。少说点话能死？
“闭嘴！”
“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说啊，真是的。”
“算了，我们走吧！”两个女生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平日里总是站在舆论高点的金秀娜，从未像现在这样子讨厌过流言。
以前都是她将别人推向舆论所形成黑色漩涡之中，让她们在嘲笑中颠沛流离，而今她却成为在了舆论之海中漂浮不定的那个人，任由别人耻笑。
这种沉溺在深海之中，被万千漂浮水草紧紧捆绑住的感觉，令人窒息。
不甘心。
真是不甘心，本来一切都应该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进行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金秀娜的脑海中浮现出中午的那一幕。
教导处。
正午的阳光调皮地倾斜了四十五度从窗棂边倾泻着，在屋子中洒满了金色的光辉，却依旧无法照亮教导主任阴郁的脸庞。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
金秀娜摇了摇头。
“说吧，自己干了什么事。”
“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啊。叔父，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金秀娜指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教导主任就是金秀娜的叔父。
“娜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认不说出来吗？”教导主任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中覆上一层薄薄的阴影。
“叔父，你要相信我啊……”金秀娜走上前去，眼波流转，一举一动都在刻画着她被冤枉的委屈。
教导主任低垂了头，那微微张开的唇瓣中分明漂浮着一丝叹息。
“咔擦”一声，像是金属器件扭动咬合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录音开始播放了。
这……这是……
金秀娜双手扶住了脸庞，流转的眼波刹那间好似脆弱的瓦片分崩离析。
“娜娜，你那么快就换新手机了啊！”
“怎么样？不错吧？”
“你这样子，我都想要换一个新手机了呢！”
“这不是很简单吗？再把手机塞在她那里，划几道不就好了吗？”
“又要栽赃沐兮萌啊？”
“难不成呢？我都想好了，以后要是还有什么东西想要换新的，干脆也都塞给她吧。”
录音在这里就戛然而止。
“为什么会有这个？”金秀娜的声音像是被揉碎的纸片断断续续不太连贯。
“来源你不用知道，你现在不应该向我解释这件事吗？”
“叔父，这……这肯定是伪造的！”
“你告诉我是谁要费尽心思来整你啊？倒是娜娜，你栽赃的事不止一次了吧！以前因为没有证据，那些举报我都压了下来，心想你也不会做这些事情。”
“没想到都是真的！你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不要以为我是你的叔父，就不敢对你进行惩罚！”教导主任拳头握紧重重地敲击着桌子，拳头与透明的玻璃般接触发出空荡的回音。
桌上的文件因为强烈的冲击，有些许飘上了上段五厘米处又很快地垂落。
“叔父，我……”
“你难道还是要不承认吗？”
“我……没有。”金秀娜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裸露在外的手臂一侧，疼痛从抓口处蔓延开来。她单单咬住嘴唇的一侧，两眼的目光向下都投向木质的地板处。灵动的睫毛在她的眸子出打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渐渐模糊了她眸子出蕴含的满满阴沉。
“你现在就对那个被你栽赃的同学道歉。”
“就不能不道歉吗？”在她的眼中，沐兮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下等人。她这个上等人怎么可能屈尊给下等人道歉。
“你在说些什么？”
“叔父，这样会很没面子的……”
“你既然知道没面子，就不要干这种事啊？别说废话了，快去道歉。”
“至于是你栽赃的这件事，我不会对外传播的。要是有其他人来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自己圆个谎懂吗？这件事就让它这样结束吧。”
“好……”金秀娜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还有不要让我以后再抓到你干这种事情！”
“我知道了……不会了。”刹那间，金秀娜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却好似海市蜃楼般消失不见。
“现在就去道歉！为了防止你中途逃掉，我会跟着你。”
“是……”在谈话的过程中，金秀娜就好像是个任人宰割的幼猫，教导主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只要完全服从就可以了。
于是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个最让她感到羞耻的道歉。
如果要是没有那个证据，那卷录音的话，自己明明不必受这样的苦！
为什么会凭空出现那卷录音带的！是谁，究竟是谁录下来的！
自己所找的说话地方难道还不够隐蔽吗？难道是还有人躲在暗处吗？
不，不，明明还有一种可能性。
林梦妍呢？会不会是她？说话的就只有自己和她了。那些偏僻的地方，自己还真的不相信能有人躲在那里听她们说话。而且那卷录音里似乎只提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林梦妍就好像只是个知情者而已！
明明一切行为都是她做的！怎么到头来她只是个知情者？
知情者究竟能承担什么责任啊！
接下来应该还有一段的，那一段就能证明林梦妍也参与了这一切的事，为什么不播出来！
肯定是她！绝对是她！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么害怕，迟早有一天会承受不住压力告诉老师的！
又不想让自己的罪责太过沉重，所以就只截取这一部分对她完全没有威胁的录音发了上去！她自己倒是把所有的嫌疑撇得一清二楚，自己呢？自己就成了谣言的中心。
自己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吧！顶多只是出了一个想法而已！
你想都推到我的头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如愿的事。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可能让你好过的。
金秀娜咬了咬指甲，一双眸子阴冷地寻找着林梦妍的身影。
而林梦妍的座位空荡荡的。
环视了一圈之后，教室里也完全没有林梦妍的身影。
躲到哪里去了？是现在不敢见自己吗？就算你再躲，也不可能一天都不回来吧！
等你回来，呵……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金秀娜对着空的座位留下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正当金秀娜盯着座位的时候，身后却突如其来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娜娜。”
并不是像什么鬼魅一样惊悚声，却着实把金秀娜吓得不轻。
“娜娜，你怎么了？”
金秀娜转过头去，不用问就知道是林梦妍了。
竟然还敢主动找自己。
她现在恨不得甩林梦妍一个巴掌，要不是因为还要保持她一贯的淑女形象，她绝对会这样做的。
现在的她不能急……一定要保持原来的状态。
否则以后下套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娜娜，我刚才被叫去教导处了，吓死我了！”
“你去教导处了？”金秀娜微微愣了一下。
难道是因为录音带里还有她的声音，所以特意跑去确认一下吗？
“对啊，然后教导主任给我放了一段录音……我就知道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啊！”
“什么录音？”
“难道娜娜你之前去的时候没听到过吗？”林梦妍中午的时候就知道金秀娜去过教务处，并向沐兮萌道了歉。
“我听到的录音带里，完全听不出来你也干了栽赃这事。”
“怎么可能啊？那卷录音带最后，你不是对我说‘哎呀你还好意思说我，栽赃她的事不是你也有份吗’，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自己完全没有听到过这句话。
当然也有可能是叔父听到我承认栽赃之后，直接就掐掉了吧。
这样说来，她也没有撇清关系，和我一样都是共犯。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话，不可能那么蠢地会将证明自己也进行过栽赃的话录下来吧？
那这样说来，应该就不是她了？
要不要去找叔父问问呢？但会被骂得半死的吧……
“我被骂得半死啊！娜娜，以后我们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好吗？”
“我真的好害怕……教导主任还说以后继续这样，要开除我，我不想被开除啊。”林梦妍的眸子中水光潋滟。
“知道了。现在处于风口浪尖，我也没空继续了。”金秀娜没好气地说道，“害怕什么啊。”
“娜娜，我又不是你……”
遇到这点小事就那么怂，胆子也太小了！
不过看她这么胆小的样子，估计也没有那个胆量能录下来揭发自己。
的确不是她了……
那究竟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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