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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颜血 > 第九章:菡萏凄凄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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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话:下元秘事

    “今儿个是下元节,本宫不好去景仁宫叨扰皇贵妃,本宫要的东西可拿到了?”“回禀娘娘,拿到了,方才巽揆姑娘赶在宫门下钥前进宫,现下正在偏殿等候娘娘传唤呢。”“传。”正值下元节夜里,启祥宫内,宸妃向下人吩咐道。俄顷,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伶女走了进来。“给宸妃娘娘请安。”“起来坐。”“东西呢?”只见,那名唤巽揆的伶女掏出一樽不知装有什么的青瓷瓶,随即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包用草纸包着的许是药末的东西。“娘娘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做事果然谨慎妥帖,不过你也知道为本宫做事便是为皇贵妃做事,此事知道的人只有咱们几个,如若他日事发,用不着本宫出手,皇贵妃自然就会将你和你京中的姨母一家料理,至于你济州父母的命要不要也全在你,时辰不早了,现在想要出宫也难,姑娘且随我的侍女春萝到偏殿安置。”而这一切却被潇常在听了去。

    次日,潇常在将这一切告诉了俪贵妃。“只是他寻那药做什么?”永寿宫内,对于潇常在的陈情,俪贵妃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便问道。“若是寻常药物皇宫境内该是应有尽有,可那药却是宸妃连夜托人从宫外得的,姐姐细想便是。”“说到荣宠不过是有孕生子,且现如今宫中有孕的嫔妃明处只良妃一人,而暗处雯嫔亦有两个月的身孕,他为保平安生下皇子叫本宫将此事暂且瞒了下来。所以此事自是冲着良妃去的。”“若要冲着良妃,那药一来则是从民间得的固本助孕的偏方,二来……”没等潇常在说完,俪贵妃就打断了他。“此事疑点重重,随意猜测只会引火烧身。”“可是娘娘,如若他真的是要陷害皇嗣,岂不是可怜了良妃?”“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且那池秀一入宫便成了皇贵妃一党,想有身孕更是难上加难,且咱们宫里的坐胎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也不见有孕这你是知道的,所以他也许是从宫外寻些偏方也未可知。再者说了,此事既然已教你我知晓,他再想害人也难。”“但愿如此。”潇常在起身走到我梳妆台前,拾起一枚碧牡丹宫花,再不说话。

    2话:祸起宝月楼

    开了春,皇上携众人于宝月楼赏乐。原是乐工局新添了一批昆曲丫头,这不,云缎锦衣的来为皇上及阖宫嫔妃助兴。“娘娘,今日的坐胎药还没喝呢。”只见良妃身旁的丫鬟莲芳对其道。随即又向皇上道去:“皇上,我家娘娘怀有身孕,听曲前能否先请太医诊过平安脉。”“自然,传周??。”“回皇上,周太医今日抱病,不如请别的太医为良妃妹妹把脉。”一旁的皇贵妃道。“也好,只不过良妃的身孕一直都是由周??照料的。这样吧,传朕的御前太医来。”良久,太医院院判刘御医随着尹公公走了进来,道:“微臣刘仁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给各位娘娘小主请安。”“良妃的身孕本是由周??照料的,适才听闻周??抱病,故命你来为其把脉。”随后皇上挥手向其示意道。只见那刘御医从药匣里取出一块明黄色的丝帕来随后将自己的手隔着良妃的手腕为其把脉。须臾,只见刘御医的神情凝重,惊恐而诧异,道出:“回禀皇上,良妃娘娘并无身孕啊!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断娘娘有孕?”霎那间,阁楼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凝重,皇上及众人的情绪随着良妃的怒斥带出。“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呢!”“朕方才就与你说了,良妃腹中的龙胎是由周??一手照料的。你到底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这样吧,去请太医院的紫云轩来!”“皇上命紫太医来诊断也好,多个太医诊脉也多一份宽心。”皇贵妃见势附道。“你们都退下吧!”只见皇上对着奏乐唱曲的宫女们做了个手势道。“微臣紫云轩叩见皇上。”“尹颐都跟你说了吧。”“是。”紫云轩点头答道。“去看看。”只见皇上手衔翡翠玉珠,依旧示意道。俄顷,紫云轩复跪在御前道:“回皇上,良妃娘娘确无身孕。”听闻此讯,宝月楼一众皆乱成一锅粥。良妃先是昏了过去,然即又强撑起身子道:“皇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有胎像了呢,我家娘娘接连几个月的月信或是来迟或是不来,加之之前娘娘有孕的事实是周太医诊断出来的,这也是合宫都知道的。”听到良妃身旁的丫鬟如此说,我方才劝道:“良妃既怀有身孕,那么这些时日可有用安胎药?”“自然是有的,除了太医院每日送来的安胎药以外还有周太医为娘娘开的药方,娘娘从来都是按照医嘱一次不落的服下的。”那丫鬟答道。“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药用了吗?”我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哦,是了,去岁冬月有一次春萝来到承乾宫,说替宸妃娘娘送朝鲜王室安胎助孕的偏方,分别是茯苓春露和官桂粉。”宸妃心惊。“那药可还在?”皇上问道。“官桂粉娘娘已经用完,倒是那茯苓春露兴许还留了个底,奴婢这就去拿来。”良久,只见莲芳拿着一樽青瓷瓶上来。潇常在一目了然,与我彼此互相望了一眼,我便明白这其中意思。“你二人给朕瞧瞧这药有何不妥?是否是助孕安胎的良药。”只见刘、紫二人分别拿出银匙银钩,将那药观色嗅味。少顷,刘仁安先是答道:“初闻此药时只觉得幽香迷离,细嗅才感透过其清甜的那股苦涩,成年女子如若长期服用必会觉得胸闷恶心,其症状与孕中一般无二,但此药绝非安胎助孕的良药,还请皇上容微臣回到太医院后仔细研习后再行答复。”随后紫云轩跪道:“微臣直言,此药绝非皇室所有,乃坊间秘制药物;更不是什么安胎助孕的偏方,而是使女子假孕之物;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恐怕只有宸妃娘娘心里清楚。”“很好,这就是朕从朝鲜外族迎娶的宠妃,真是让朕刮目相看!”随着皇上的呵斥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宸妃身上。潇常在神色稍显得意,我则是低眉暗喜。而这时懿贵妃却平白开了口,道:“能想出如此有条不紊的计划来戕害妃嫔,量他也没那个本事和脑筋。皇上,还请明查。”宸妃早已慌了心神,一头跪在皇贵妃座下。口中道:“娘娘,救救我!救救我啊!”“你自己做下这糊涂事,犯下这糊涂罪!要本宫怎么救你?”“皇上,这不干我的事,不是本宫干的。是他博尔济吉特氏假孕争宠,自己活该,皇上!”“宸妃左一个我右一个本宫的,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吗?”忻兰道。“宸妃池秀,心思歹毒,戕害妃嫔,御前失仪,言辞无状,立刻拉去城门五马分尸。朕看这些外族部落以后还敢不敢送进这样的毒妇!”眼见那池秀就这么被拖了下去,挣扎道:“皇上饶命啊皇上!皇贵妃救我!”德妃胆子小,一听到皇上说要将宸妃五马分尸,不小心叫出声来。我立即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惊慌,可襄嫔素日里最是谨慎持重竟也抓紧我的手不放,瑟瑟发抖。我看了他一眼竟不知是为哪般,于是将他的手挣开,转身平声静气的向皇上道去:“那么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周??周太医呢?”“杖毙!”打击皇贵妃胜算初定,我方瞟了他一眼。只见皇贵妃低下头小声叹气,良妃却又跪了出席,道:“臣妾遭人暗害,自知羞见天颜,看来臣妾是无福伺候皇上了,不过臣妾在天上一定会看着日后这宫里还有谁敢为皇上延绵子嗣!”良妃性情一向刚烈,加之此番又是被人陷害,想来这五味杂陈的心情不比我当年好受,我也算是能体会一二。我正想着,就看见他径直走向镂兰台。估摸着他怕是要寻短见,便大声喊出:“快拦住良妃!”皇上见势急促道:“良妃,你要做什么!良妃!”一边火急火燎地出了席快步走到镂兰台,可还是晚了一步。继而喊道:“孩子总会有的,良妃!你何苦要这样?”一边死死的抓着扶手。从良妃词辞至其从镂兰台跃下只在瞬息之间,众人惊了。只见皇上一个情急拔起刀就向守在台前的两个侍卫刺去,随即转身向刘仁安和紫云轩怒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还不下去看看良妃如何了,救不活朕杀了你们陪葬!”“皇上息怒!”众妃齐声跪道。唯有忻兰焦急中带着一丝体恤试探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3话:火烧尚书房

    端阳这日,众人齐聚崇华宫过节,宴席完后,众人纷纷散去,皇上留我到佛堂叙话。“方才席间朕没同懿贵妃说一语,妮子可知为何?”“皇上若想说,自然会告诉臣妾,免得叫臣妾枉做小人。”“你倒乖觉。”只见皇上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又道:“晌午和尔敬额和湖广总督来报,说绵恺在军营里跟将士们说履亲王在世时对将士们指挥得当,在战场上亦是骁勇善战,前些日子更是对着朕的骁骑大将军丁卯生说了好些赞赏多罗贝勒的话。”“绵恺不懂事,皇上也别气坏了身子才是。”我宽慰道。“你也觉得他不懂事?”“那履亲王在世时就履生事端不惹先皇喜欢,加之其一向自大与皇上及诸位王爷皆不和睦。哪里就像绵恺说的有那许些好处,不过是碍于懿贵妃的面子,臣妾不好多加置喙吧。”“你说的何尝不在理,懿贵妃,这些年他仗着自己有些家世,又为朕生下绵恺,把朕的前朝与后宫搅的乌烟瘴气,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又给朕教出这样的好儿子,专替那些与朕不睦的亲王贝勒说话,既如此,朕也只当没他这个儿子了。”“皇上是要?”“尹颐,传朕旨意,革去绵恺的黄带子,贬为庶人,懿贵妃褫夺封号,禁足翊坤宫,非召不得出!”只见尹颐刚下去,就听见外头乱哄哄的,两个脸生的小太监跑了进来道:“皇上!不好了!尚书房走水了!”“奴才们是伺候潇常在的,今日宴席过后,我们主子说要替皇上整理佛龛底下的经幡便携宫女云翠去了尚书房,可方才尚书房突然走水,奴才们再去看时,发现门窗皆被牢牢锁上!”“啊!皇上,澜依他!”“潇常在现在如何?”“人虽然是救出来了,可……”“可是什么!”“可是太医说怕是性命不保!”“伺候潇常在的齐悯呢!”方才我就觉着这两个小太监脸生,听其言语间又透露着心虚,于是问道。“齐公公近日突发高热,于是由奴才们伺候潇常在。”只见皇上看了我一眼,向他二人道去:“朕何时让潇常在整理经幡了?何况这佛龛底下放着的已是旧时的经幡,有何整理的?”“常在就是那么说的,至于是真是假,奴才也不得而知啊。”听此一言,皇上更加生气,怒斥道:“一派胡言!来人,将此二人拖去慎刑司严刑拷问!”

    4话:雯嫔小产

    这日,忻兰同雯嫔到永寿宫说话,眼瞧着到了午膳时间,俪贵妃便吩咐了小夏子到小厨房传膳留了他们用膳。不多时,永寿宫的侍婢们便端着一盘盘的八珍玉食上桌。“坐吧。”“端阳节已过,娘娘还是这么喜欢吃这甜粽。”“可不是吗,我瞧着这盘凉糕也是用糯米制成的吧?”忻兰与雯嫔向我打趣着,我顺势称道:“正是呢,姐姐有所不知,这是小厨房今夏比着御膳房的避暑凉糕做的白玫瑰花糕,此花糕妙就妙在其表层裹着的白玫瑰花酱,使人吃过之后口齿留香。”“馋猫似的,我一向对这些凉糕没什么兴趣,好吃你就自己留着吃吧,倒是这西湖醋鱼我吃着甚好。”“姐姐爱食酸,说话也这般酸溜溜的。”“找打!”“一会儿还有一道松鼠桂鱼,我记着你有孕爱吃,特意给你留着。”谈笑间,俪贵妃向雯嫔道去。“多谢娘娘记挂。”良久,忻兰同雯嫔从永寿宫出来,却在长街上碰到了淑妃。“嫔妾给瑜贵妃请安!”“起来吧。”忻兰没好气的向淑妃道去。“姐姐们若不急着回宫可否同妹妹一同到螽斯门祈福?”“姐姐,走吧?权当消食儿了。”忻兰勉强点了点头向雯嫔示意道。“算起日子,姐姐这就快要临盆里吧?”“是了,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只是姐姐这肚子看起来要比寻常有孕的妇人大些”雯嫔赔笑不语。一路上,忻兰因不喜淑妃,不出一语。雯嫔夹在中间作难,便朝淑妃看去。本是不经意的一望,却发现淑妃两眼出神似在想心事,便又扭过头来。而此时的淑妃一心只想着端酒的宫女怎么还不出现,难道是自己精心策划好的一切被人识破了?与此同时,众人一齐迈过嘉祉门,转身正要迈螽斯门的一刹,突然被从百子门方向经过的宫女撞了个人倒茶翻。“小心!”混乱中,淑妃借势将雯嫔推了一把!又故意将手甩开仰在地上。只见雯嫔一头磕在地上,由于螽斯门的门槛过高,加之螽斯门地处狭小三角区,忻兰亦被绊倒。忻兰看着从雯嫔衣裤渗出的血,连忙跪扶道:“雯妹妹!”扶起一看才发现,人已经没了气息,额头上还渗着血。淑妃这才跪了上前,假惊道:“雯嫔姐姐!”转头又向方才的宫女打骂道:“都是你们这帮不要命的贱婢害的!还不快去通报皇上!”

    而此时,皇上正在勤政殿批折子。“报!”随着一声急促的通报,尹公公走了进来。“皇上!门外两个宫女来报……”“说。”“雯嫔娘娘殁了……”“什么就雯嫔殁了?你好好说话!”“也是来报的宫女说,才刚不小心在螽斯门附近撞倒了雯嫔娘娘,不料娘娘因怀着身孕行动本就不便,一头磕在了地上……”“随行的人呢!”“哦!随行的人有瑜贵妃和淑妃娘娘!”“撞倒雯嫔的那两个贱婢是哪个宫的!”“近日因处端午时节,他二人是奉太后之命负责给西六宫送雄黄酒的,螽斯门是他们每日的必经之处!”“不长眼的东西!送酒送的竟撞倒了朕的妃嫔!立刻拖下去乱棍打死!”“是。”“雯嫔现在何处?”“太医院,皇上是否移驾?”“摆驾!”片刻,皇上赶到太医院。一进殿便道:“雯嫔与腹中胎儿如何!是否有救?”只见殿内众太医皆跪道:“微臣等无能,雯嫔娘娘母女俱殒!”“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一声怒斥过后,皇上将目光转到紫太医身上,道:“紫云轩,雯嫔此番受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说。”“启禀皇上,雯嫔娘娘是已经过世后才被抬来太医院的,腹中的一对孪生公主更是在来太医院之前就已经薨逝,微臣等使尽浑身解数,却也无力回天!至于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微臣就不得而知了。”“尹颐,传瑜贵妃和淑妃到养心殿问话!”

    5话:落叶知秋

    这日下昼,俪贵妃身着一件鹅黄色坎肩,内衬紫色挑榴花蜀锦,侧卧在窗前。不多时,就见皇上走了进来。“皇上来了,外面的奴才是怎么当差的。”只见他连忙起身欲将鞋穿上道。“无妨,是朕叫他们别聒噪你的。”只待皇上坐下才细细看着俪贵妃,道:“爱妃今日画的是秋娘眉啊,在这烛火下显得越发温婉动人了。”“臣妾正为忻兰姐姐的事犯愁,皇上倒来打趣臣妾。”“你为瑜贵妃犯愁无非是为着赫舍里氏嫁祸他害死雯嫔母女的事,如今那赫舍里氏也已经伏法,只是委屈了瑜贵妃平白遭人陷害。”“忻兰姐姐心性是何等高洁,又一向不喜宫中争斗这皇上都是知道的,此番却被无故陷害,顶上个谋害皇嗣的罪名,着实冤屈,皇上可要好好安慰才是。”“绵忻虽说是个好孩子,可奈天资不足,先皇后去世的早,绵宁虽是嫡子,却也一直养在阿哥所,就将绵宁过继给瑜贵妃吧,由他调教出来的孩子,朕也放心。再有就是,后位空悬难免让一些人心生妄念,朕想着封你为后再合适不过……”“臣妾无心后位皇上是知道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若真要封,臣妾举荐瑜贵妃,做皇后要的是端庄持重,能够母仪天下者,臣妾自视不足。”“瑜贵妃是很好,倒也担得起贤良二字,只是……”“臣妾有皇上的视妻之宠便已不憾此生,瑜贵妃,他会是一个好皇后。”“那便等到来年春行册后大典吧。”

    次日,俪贵妃便将封后的好消息递到咸福宫。一进殿就看到芍药正在梳妆台前为忻兰画眉,于是径直走去,向芍药道:“你先下去吧,我来替姐姐画。”“姐姐平生就喜画这新月眉。”俪贵妃微笑道去。“柳叶眉轻佻,行眉妖媚,秋娘眉滞涩。唯有这新月眉与我最相投。”“只盼你早些成为皇后,看到时候还能不能这般由着性子俏皮,只怕每每欲画新月而不得,只能蛾眉青黛的。”说着,从妆奁盒里取出一枚蓝色蔷薇的宫花替忻兰簪上。“这蹄子今儿个莫不是疯魔了,说话这般不着调的。”忻兰打趣道。“不是妹妹疯魔,而是姐姐的福气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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