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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到处都是,房顶上、街道上,入夜的雪看起来分外冷清。望着重重宫阙白花花的顶部,赵逸不断的想:我错了吗?惠儿,你在哪里?
“皇上,没有找到。”进来的侍卫统领俯身行礼道。
赵逸摆摆手,示意王统领下去。寻找只是对已知的结果不死心罢了。赵逸对自己说,看来是年纪大了,人更爱念旧了。帝王和寻常人一样,只不过隐藏的更深一些。
眼前又飞出三年前的情景,一袭百花裙衬着一张绝世美丽的脸庞:“我叫惠儿,你叫什么?”
阴谋吗?赵逸等了十六年,等她长大。十六年前的周国,三年滴水未降,卫地一个女婴的降生带来一场大雪,救了万民社稷。国师卫道说:此女命贵,当为皇后!若君上不能娶她,将有改朝换代的危险。
一场相逢早早掌握在赵逸的计算中,刻意的安排,把惠儿迎娶进宫。然而,赵逸不忍废黜刘皇后的皇后之位,这是结发之妻,想来自己又是凭着刘皇后母族的支持上位。
没想到一场大火,焚毁朝凤宫。追查元凶,竟然追查到刘皇后身上,赵逸终不忍对刘皇后下手。更没想到,惠儿一怒之下离宫出走。
赵逸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惠儿被逼到悬崖上,赵逸赌她会跟自己回去,决绝如她竟然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赵逸无数次的对自己说,我不爱她,我爱的是刘皇后,我爱的是闫贵妃。心,在每一个夜里,被思念的刀子,一点一点完剜割着,赵逸却只能任它腐烂、衰败,无能为力。他只能下皇命,一批一批的近卫去寻找惠儿的下落。三年了,毫无音讯。
……
九凤山下,无妄谷中,明师兄和月师弟在对话。月师弟问:师兄,音儿完全好了吗?
明师兄说:“身体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她摔坏了脑子,失去了记忆。要靠她自己了。”
音儿,摘了一篮子野菜回来。晶莹的汗滴在额上,脸红扑扑的,愈显娇艳。一时,看呆了两师兄弟。明师兄轻轻嗓子说:“音儿,不要走远,你还会时有眩晕的毛病。”
音儿莞尔一笑:“知道了明师兄,明师兄是最好的人!”
温文尔雅的明师兄,心里像蜜一样甜,看着音儿笑着。
“明师兄、月师兄,尝尝我做的菜。这个是我跑到九凤山上摘来的。“飘似羽,逸如纱,秋来飞絮赴天涯。献身喜作医人药,无意芳名遍万家。”音儿吐气若兰的说着。
月师兄道:“什么东西?看着怎么这么像蒲公英呢?”
明师兄笑道:“没事多读读古书!”
音儿也调皮的道:“就是蒲公英了。夏天做菜最是清热解暑。”
月用筷子轻轻敲下音儿的头:“你也敢笑我。”
山里的夜,星显得格外亮,像宝石一样。音儿还没睡,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我从哪里来?我叫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一片空白。音儿,那是明师兄为了安慰我,临机起的名字吧。”
明看见院里娇小的音儿,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这个女孩美好而倔强,白天尽力欢笑,看着她无暇的笑,好似忘却人间的一切烦忧。他喜欢看她笑,就像人间最美的音。所以,他为她取名音儿。
音儿听见响声,回眸一笑:“明师兄,这么晚还没睡?”明一个温文如玉的男子,站在星光下,眼睛像星辰一样亮,里面有着点点火光。
明亦是一呆,仿佛被音的笑吸进去。这种表情随机一散:“音儿,又在想以前的事?福祸相依,想不起不见得是坏事,想得起也不见得是好事。顺其自然就好,终有一天会好的。”
音儿:“明师兄,我相信你。月师兄说过,你们的师父是妙手医仙,师父仙逝后,天下医术当属明师兄。”
明:“月也是胡闹,天下医术博大精深,人外有人,我怎堪他这样夸我。”沉静的气韵,写成一句当得起。
就这样坐着,明知道安慰一个人并不一定要说话,当你无力帮助她解决问题时,静静陪着她,亦是最好的安慰。许久,明好像记起了什么:“音儿,有没有人给你说过你的血脉很特别?”
音儿茫然的摇摇头。“是啊!我竟忘了,你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明兀自说道:“你的血脉很奇,师父说过,自古巫医一家,在世上除了医术还有巫术,而巫术最讲究天分,尤其是血脉。传说太阳神后裔的血脉可以上告天意,太阳是中天之主,主权力。”
音儿又摇摇头,她脸上有了痛苦的表情,双手捂着头。明见状着边急忙扶着她,边唤到:“音儿,音儿,你怎么了?你醒醒……”
明轻柔的把音儿抱进屋里,细心盖好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怪自己轻率,刺激了她的记忆。等她休息恢复了再说吧。明听见屋外“咕咕”的鸽子声响起,就站起身去接鸽子。
赵逸端坐在殿上,俊朗的脸庞,目光如炬。武将以镇国王爷清为首,老镇国王爷和老梁王是八拜之交,共同打下的江山,交给老梁王,而自己甘居镇国王爷之位。儿子清自是人中龙凤,身材修长,坚毅的脸上棱角分明,清的好看来自于他的气质,阳刚中透着温柔。
国师到:“臣夜观星象,瑞星并未逝去,依旧在中原一带。望陛下定夺。”
赵逸眼底有一丝激流涌动,又迅速压制下去。这是皇权最深的秘密,如果有人知道三年前的惠妃就是瑞星,如果知道瑞星能关系到皇权,想必无数人要下手分羹。他瞟了瞟座下的清。清兀自站着,仿佛不曾注意到赵逸的目光。
众人散去,赵逸独留国师:“国师数代相传血脉的秘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国师卫道说:“微臣惶恐,前朝覆灭,陛下独留国巫一族,是对我族的信任。而我巫族自当效力天命,陛下乃天命所选,我族自当全力辅佐。”
赵逸点点头,示意卫道下去。
清回到了镇国王府,清王妃颖已备上热茶等候。清温柔的看看颖,清王妃出自书香世家,知书达理,善于操持王府内部,井井有条。这么多年,清心中甚是感谢,特别是颖为他生下龙凤胎,晔和?谩
清开口说:“明日,我要出门一趟,可能要一个半月。你在家珍重。”
颖贤惠的说:“王爷安心,我等王爷回来。”清伸出手拍拍王妃的手背。
音儿又上山采草药,药食同源一点不假。音儿到:如果明师兄看到我,又该说我了。当真跑的够远。
山下,一队人马远远行来,旌旗飘扬。音儿觉察出了什么,满眼的黄色,车撵,她突然捂住了头“啊!啊!……”晕倒的她,滚下了山。
“王爷,前面有一女子受伤,晕倒在路上”姜统领说。
清道:“原来是你!救人!”有些人见过一眼,就不曾忘掉。清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如果命运再一次给自己机会,他一定不会让她走掉。
在沐风客栈住下,姜知道清王爷要找人,关系重大,每次都无功而返,也不便问。属下最大的本分就是只知道该知道的,做让做的事。
清望着音绝世的容颜,清丽脱俗中有着端庄妩媚。清生于王府,见过的美女亦是无数,眼前的女子却让人我见犹怜。清心中有了一些悸动,有种要占为己有的念头,他拼命压下了那丝狂躁。
音已醒来,睁开秋水一样的眉目,望着身边华贵的男子:“我在哪里?”
“你是谁?”清单刀直入的冷冽的问道。
“我是我,音儿。”音儿毫无慌乱之色。
“你住在哪里?”清依旧不露声色的问。
“无妄谷”。音儿抬起那张让日月失辉的脸。
清停了停说:“好,那就去无妄谷。”
次日,大队人马开往无妄谷,音儿却再也找不到无妄谷的入口。
姜统领:“王爷,……”
清打断了他:“带她回京。”
音儿被安置在一所府邸“卿华阁”,却是流水回转,华美细致,家具陈设亦是考究。
清嘱咐道下人:“不要让外人知道,包括王妃。”
姜统领诧异,这所卿华阁是清王爷为心爱之人伊所建,可惜老镇南王爷不同意,伊不辞而别嫁入一个医学世家。多年来,清王爷保留着这所宅子,不轻易改动一分一毫。
清回了镇南王府,是夜,王妃亦是娇媚动人。清眼前却突然闪过音明艳的脸庞。清顿了一下想,我是怎么了?他温柔的拍拍王妃:“睡吧!”
看着王妃入睡,清竟自起身,坐在书房,提笔写下“音”。清想起那双清澈的眼睛,可以看得见他灵魂的眼睛。
清骂了自己,已不是毛头小子,心魂好像被摄取一样。他拼命的压制自己的念头。
音生活的还好,卿华阁一切用度充实而不奢华。本来音就是沉静的性子,她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她发现这里有很多书籍,就打开《大学》来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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