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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叶并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待两人离开后，她看上去似乎松了口气似的。
女孩安静地靠在她的怀里，若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她表情复杂，欲言又止，最终没叫她起来，而是轻轻将她抱到床上。
女孩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睡得很熟。
若叶将身上的包放到床边，虽然她控制了力度，但那包依旧在地上发出重响，好像装了比金属还沉的东西。
她站到窗前，伸手按在窗户上，看着玻璃上的滴滴雨珠和远处的一片黑暗，闭上了同夜般漆黑的眼睛。
男人在看上去像是临时搭起的简易遮雨棚下，视线穿过雨中，看着不远处房屋中亮起的灯，但雨越来越大，他发觉自己只是盯着一片虚空后收回了视线。
同他一起的是被叫做小静的女人，其他人似乎更倾向刘龙，或是迫于刘龙的压力，都不愿和他一起。
“我们也没什么要做的，”小静说道，“前两天好几处陷阱被毁了，修复的材料还没到，可能会有漏网之鱼，如果有僵尸闯进来，解决了就行。”
男人点了点头，淡淡道：“看来你们在这里住了有段时间。”
“是啊，都有大半年了。”小静说道：“我们是赭雨的大学生，到这儿来做野外考察。”
“外面都是僵尸，你们做什么考察？”
“我们社团就是研究僵尸的，都习惯了。“小静笑了笑：”你们一家是从沦陷的地方来？”
男人点头：“这个世上恐怕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别这么说。”小静说道：“大城市比小镇安全，小镇比聚落安全。离海恩越近的地方越安全，这儿就很近。”
男人不置可否，但从哼笑声中可以听出他并不同意：“在我看来，完全相反。”
“啊？”小静疑惑：“什么意思？”
“僵尸没有思想，任凭谁，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要用枪对准它们的脑袋，就能够消灭它们。真正危险的不是僵尸，是有思想的人。”
“这番话好有哲理啊”小静思索道，语气轻松：“我不理解。人又不吃人，被僵尸咬了可是会死人啊。”
男人又笑了：“你是不是也听过最早的僵尸病毒是公鸡带来的鬼话。”
“啊？”小静笑道：“怎么能说是鬼话？事实就是这样好不好。”
一时小静以为男人不会说话了，雨水打在遮雨棚，顺着伞形的棚子滑下来，于棚边滴落，回归到它的同伴当中。
“那么第一个说是公鸡传播病毒的人又是谁？公鸡又是从哪儿染上了病毒？那只公鸡生活在太平洋，但为什么雄鹿事件，第一例被公开的人类感染却是在大西洋的哈特市？”男人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却并非想要得到回答
小静听着，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问题，她又不是百科全书，怎么知道这些。这个人看上去也有三四十了，怎么好像还在怀疑人生一样。
“接受被告知的信息，毫不怀疑，所有人都是这样。”男人没注意到小静的沉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继续说道，“如果我对你说，是有人制造并传播了这个病毒，你怎么看？”
“啊？”小静本以为他要继续说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这下却愣住了：“你说什么——胡话啊？”
男人再次笑了，刚要开口，神情却突然严肃起来，飞快端起手里的枪，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
“注意。”他对准黑夜当中，压低声音说道，好像怕惊动了什么
小静吓了一跳，紧张感慢了半拍。雨夜里什么都看不到，她也迅速端起枪，戴上夜视镜，对准了前方。
男人却什么没戴，只是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往前跨了一步。
一时除了雨声外没有其他声音，两人浑身绷紧，像是雕塑般站在原地。
十几秒过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小静将手指从扳机上放了下来：“你是不是太累太紧张了？”
“别放松！”男人喝道：“你没闻到？知道那些可怜的僵尸才有的恶臭”
小静被他身上的气势所迫端起了枪，一边使劲儿嗅了嗅，雨里有奇怪的味道本来就很正常，洪水过去也是疾病传播的最高峰。
“来了。”男人又说道，话音未落便有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蹿了过来，同时枪声轰然响起。
若亚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睛盯着天花板，慢慢坐起了身。她侧头看了看身旁嘟哝了几句、好像在说梦话女女孩，下意识抬手要抚摸她鬓旁的软发，又停下来，收回了手。
外面的雨太大了，什么都看不见，她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他们从北边一路往南跑，完全没有目的，只是为了逃离。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而且还带着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她失去理智
若叶屈膝，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而她身旁的女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嘟哝道：“妈妈”
她睡着的时候就像一个天使，可是当若叶想到她是被刻意创造出来的时候，当她每每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那道伤疤的时候，愤怒与怨恨又重新占据了她。
天啊，若叶抱住头，将头埋在了膝盖里。又走下床，正好踢到了放在床边的包。
好像有一阵凉风吹过，让若叶抖了抖，脊背发凉。
她又到了窗前，将头靠在窗户上，突然门被推开，叫做大米的女孩冲了进来。
二十出头，若叶想到，她当时也是这样美好的年华，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去往象征着美好与希望的新星。
可是命运这样捉弄人，她最终留了下来，仿佛注定要看到所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注定要处于漩涡的中心。
然而那个令人想起从前自己的女孩此刻满是惊恐：“有僵尸闯进来了，数量很多，我们对付不了，快带上你的女儿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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