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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传来嗡鸣声,好像是放大了十倍的蜜蜂振翅,林可人抬头看去,无数光点飞过上空,掀起一股吹起头发的狂风。
接着那光点变成了一根根光线,如同千百流星划过天际。
无人机在盘旋,停留在街道外,密集的扫射声响起,不留一丝缝隙。
夜风有些凉,林可人裹在带着舟言味道的衣服里,望着几乎要被照亮的天空,觉得自己声音干涩:“这就是零零号无人机......”
舟言松了口气:“应该安全了,接下来——”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像是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上,于扫射声中异常清晰,舟言立刻站了起来,端起枪背对林可人和李裕文:“注意裕文。”
林可人也站了起来,下意识要拔刀,意识到断刀已被她收进了包里,耳边响起刀断时的声音,是被斩断流出的回忆。
林可人转而拔出枪。
舟言说她肋骨断了后林可人才有些感觉——身体的一部分从原来的位置离开,互相撞击着,发出零落的声音。
黑暗中响起了轻灵笑声:“阿言,你跑得好快啊,我都追不上你了呢。”
舟言一言不发,拉下夜视镜,挡在林可人前面,一言不发扣下扳机,连串子弹飞入黑暗中,一时无声。
一串子弹打完后那女声又响了起来:“不要这么暴力呀,不过呢,这样的你我也好喜欢。”
“谁?”林可人戴上了夜视镜,看见摆动的身影。
“任务对象,必须解决。”舟言说道。
巷外发出了惨叫,就在几米开外,是人类的叫声,林可人刚要开口,舟言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打断了她要说出来的话。
“还有意识的僵尸比僵尸强壮、比人难缠,不要过去。”舟言背对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人,你和裕文呆在这里不要动。”
林可人握紧了枪柄,克制着自己要跑过去的冲动,绷紧神经注意着周围。
李裕文显然对舟言的话有反应,皱起了眉头。
“咦?”女性说道:“我就说味道不对,原来不止你一个人啊,说话的女人是谁?是你的女友吗?这可不行呢,阿言,怎么能把恋人带上战场,她会被我杀掉呀。”
她的语气天真,然话中的恶意足以让人打上好几个冷颤。
能以忠告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这个女人和刚才那个男人毫无疑问是同类。
“大哥,”林可人说道,“我来帮你。”
“我一个人足够,马上直升机和救援队就会来,不管我有没有回来,和裕文一起上直升机。”舟言往前迈了一步,再次将林可人挡在后面。
“什么啊?原来是妹妹啊。”女人听上去有些失望:“既然是妹妹,我就不杀你了,感谢我吧。对了对了,还要自我介绍被!我叫卡特琳娜,你哥哥会成为我的东西。”
“我叫林可人。”她回道,“谢谢你喜欢我大哥,但他已经订婚了,你休想把他抢走!”
舟言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这个时候林可人在说什么?
她没有和女人交手,不知道她的难缠程度,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如既往说出实话,听上去就是光明正大挑衅。
卡特琳娜的身形清晰地呈现在眼中,能看到她的头发披散着,热裤下露出大长腿,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夜视镜中卡特琳娜的脸庞绿幽幽的,她看了过来,对上林可人的视线,撅起嘴唇,做鸭嘴状:“太糟糕了呢。我看上的东西从来不会让给别人,不管他订没订婚吧,只要活着就是我的东西。”
“你们这是把我当空气了,要我成为你的东西?敬谢不敏。”舟言笑道,冲进黑暗里:“看好裕文!”
让她呆在这里,舟言一人对付敌人太难,林可人刚要无视舟言的话迈出脚步,李裕文却咳嗽了两声,让她停了下来。
林可人靠到灯杆下,还是决定听舟言的留下。
现在的李裕文太脆弱了,直升机还有多久才能来?
舟言似乎越跑越远,卡特琳娜的笑声小了下去。
林可人叫了声二哥,李裕文并没有反应。身体里骨头在摩挲,她半蹲下身,发现舟言的一边眼睛勉强睁着,表示听见了她的话。
林可人稍微松了口气,在冷色灯光下,她侧头看着自己的影子,有一瞬间仿佛回到祖父去世后的那段时间
心里无助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山中荒草再次被吹起。
螺旋桨打散空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眼见快停在低矮楼顶,林可人连忙起身做好准备,就在此时,从无人机射击声不断的右手边巷口处撞进了几个身影。
舟言还在远处,能听到打斗的动静,林可人闪身隐没于黑暗中,透过眼镜看到来者全都佝偻着背,双手垂着,典型的僵尸行动姿势。
“谁?”今天遇到太多奇怪的人,林可人一时确定:“会说话吗?”
身影发出僵尸的叫声,听来像是从空洞的身体内部发出的、没有灵魂重量的吼叫。它们抬起头来,也露出快要腐烂的面孔。
“这就好。”林可人说道,举起了枪。
身后楼道有人走了下来,脚步匆匆:“0号?”
“躺着的。”林可人余光看到三人,一人看到李裕文后指挥另两人把他抬到担架上:“快带他离开。”
“您是林小姐?舟少将呢?”几声枪响后,李裕文被抬上了担架,领头的人说道:“舟老说如果在以诺遇见您,让您一起登机!”
手上枪口对着从巷口处涌进来的僵尸,林可人透过夜视镜于近十米外精准地对准了僵尸的头部,声音沉稳:“大哥说他马上就来,我们先走。”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疑,仿佛是为了释放今日的所有不畅快:“你们上楼,我殿后。”
那人即刻同抬着李裕文的担架一起进了门内:“请尽快!”
穿过无人机的扫射、进入巷子里的僵尸越来越多,林可人隔了一小段距离,紧随医护人员爬上楼梯。
楼顶风很大,她站在门口,换上了新的弹夹。
“林小姐,您上来吧——”医生大声喊道,声音在螺旋桨造成的风中消散。
林可人一枪击中刚爬上楼梯的僵尸脑袋:“照顾好他!我要去帮大哥!”
说着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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