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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宽敞的超市空间显得很是混乱，像是巨星莱哈班姆·萨斯格开完演唱会后无人打扫的地面。
当时同班的莎莉在看到新闻图片和视频后叹了一口气，说“在海恩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还说这些乱扔垃圾还不带走自己产生的废物的人类是“没有教养的人类”。
眼前并不是没有教养、而是慌乱造成的景象，而她也很清楚慌乱的源头是什么。
正对着的货架是卖电视机的，大约有几十个人在超市和超市仓库的通道处。身着超市员工服的人正在分发口罩，同时将他们疏散到仓库里面。
人们紧张地看着的那个方向就是变异者的所在地吧。
林可人跨过地上食物往超市里走去。
柯贤则跑到人群旁，大声喊道：“真真！真真！真真，你在吗！”又问这些人有没有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和浅绿色的衬衣。
“衬衣胸口有个蝴蝶结。”柯贤说着在自己胸前比了比。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在礼品兑换商店那里还有一批。进仓库吧，这个时候别找了！”
“谢谢你们。”焦虑和内疚在胸口翻滚，柯贤往林可人的方向跑去。
货架上整齐排列着的东西，如果忽略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应该算是正常营业。
想到几个小时前把全部的绿豆糕都给了那个不告诉自己名字的男人，林可人感到有些可惜。
她走得游刃有余，看不出丝毫紧张和不安，柯贤则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
“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林可人说。
“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是礼品兑换区。”柯贤说，“我就去那里。”
顾客挤满了礼品兑换区，女性、孩子和老人站在队伍前面往库房里走，男性在外面围成一圈。
柯贤顺利和他们搭上话，开始寻找女友，两人点头告别后林可人转向右边，快步跑向正前方。
正前是水产区，五六个人站在水产区门口，将水产区和其他区隔开，从远处看去身材清一色都很高大。
近看有男性五人，女性两人，手上拿着拖把和笤帚之类的长棍，也有人拿着蛋糕刀和灭火器，正对着中间。
“麻烦让一下，我是路过超市的专业僵尸清理者。”林可人不急不徐地说道，声音清亮。
两人回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她让路，看到她手里的刀，下意识便退开了一步，让林可人挤了过去。
水产区很混乱。几个养着各种鱼类的水箱翻倒，水流了出来，被阻挡在略高出地面的低槛之内。快要断气儿的鱼正一张一合着嘴巴，地面上湿漉漉、红澄澄一片，两种腥味混在一起。
被困在水产区里的人比围着的男性还要高大，体积大约有最高大那位的两到三倍，好像是吃了过多的激素，迫使身体膨胀起来的，衣服也紧绷着、可能下一秒就要裂开。
他就坐在碎裂的箱子中间，不顾周围，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手上抓着的那白皙胳膊已惨不忍睹。
不知怎么的，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她曾在哪里看到过相似场景，是在哪部电影里吗？
林可人的头忽然有些疼，神经抽搐着，在太阳穴的位置凸凸地跳着，胃部连同着这种感觉、一起翻滚起来了。
林可人瞪大了眼睛，这个场景为今天下午开始积攒的不适感觉再添了一把火，她的胸口好像要烧起来了。
“你看上去很年轻，也不怎么强壮。”一个手拿拖把的男人紧张地说道，双脚一前一后，适合前进，也方便逃跑：“要怎么对付他？”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类型。”林可人回道：“听说有两次变异？”
“另一个已经解决了。”身旁的男人说道，语气竟带着自豪，“在那边。没想到和书上写的一样，头部是要害。”
林可人往后退了退，顺着他的示意看去，心脏倏地被冻住了似的。
那血肉模糊的一堆从前是人类吗？！
“……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感染了僵尸病毒，所以以制伏为先，这不是僵尸清理者的默认规则，是生物学和社会学都有讲的知识。”林可人慢慢收回视线，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逐渐提高，好像绷紧了弓时拉出的弦音，“你们凭什么擅作主张下那么重的手！”
她的声音很大，几人纷纷看来，就连水产区中间正忙于撕咬的巨人也停下了动作。
“就算把人砍死也要判处死刑，他可是会吃人呐！”一位女性冷笑了一声，“僵尸清理者竟然好意思装圣人说教！有本事解决面前这个怪物啊！”
“曼曼，别说了......”她身旁的女性看了她一眼，其余人都没说话，看来也是认同女性的想法。
女性说的有一定道理。
生命遭到威胁时，如果自己有能力，几乎没人会想着不杀死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存活为前提。
个人如此，世界也如此。但她却并不完全认同。
感染了新型病毒以后的治愈可能性并不清楚，如果可以恢复成正常的人，那么把对方当僵尸消灭就是阻断了生的可能。
这种行为并不是消灭僵尸，也可能是在抹杀人类。
就算他吃了人，如果可以治愈，也应在治愈后再被审判，而不是在可能得救的现在就被无端杀死。
建造城市，填海运动，移民新星全都是为了延续人类未来衍生出的计划。
虽说对人而言，积分非常重要，但对人类自己来说，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是无法用积分来衡量的。
僵尸和人类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不同的外表和习性。
如今死刑只在某些与大陆分离的独裁小地区保留着，几乎全面废除，可面前这些人竟然能够做到对还未判定是否是僵尸、和自己外表一样的人下如此狠手！
“我知道了。”林可人取下背后的装备包和腰间的长刀，双手交叉在一起，伸展身体，“我来解决。”
恰在这时，中间的巨人站了起来，把手上的东西一甩，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满手猩红，迈开步子就往这边来了，让人有所退怯。
“她只是说一说而已，你不要和他硬碰硬。”拿着一根铁制晾衣架的男人说道，从旁边的篮子里拿起一瓶葡萄酒朝着巨人扔去，“我们一起对付。”
“是啊，我们一起成功率比较高。”林可人身旁的男人举起了手上的菜刀，眼见就准备扔过去了。
“我是专业的。”林可人说道一脚跨进了水产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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