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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驴，我成全你，最后一次成全你。”
雪妖扬起下颌角，眼里原先星辰般星星点点的笑意化作一片片枯叶，被压在了幽深的寒潭之下，只余下无波无澜等待死亡的平静。
圣僧不可置信的摇头，身体踉跄后退一步，跌坐在雪地里。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圣僧你怎的还不明白。”
似乎内心深处还是不甘心，雪妖声音逐渐嘶哑，却依旧细声软语的说道：
“圣僧当年你一句阿弥陀佛，人妖殊途。便与我断发绝情，你们佛门上下口口声声说我们妖孽为祸天下，危及苍生。我与你解释你却从未信过，如今我就要为我们妖族出一口气。”
“咳”一口腥甜的血涌上喉咙，打断了雪妖的话。
“如今，你可是信了。”
天地间上一刻还欲倾天覆地的雪忽的停了，圣僧伸出手捏住最后一朵雪花。
“怎会如此。”天地间只剩下他悲怆无助的呢喃，是呀，雪，停了...
幸存的灾民发现雪停风止，都以为是圣僧感动上天的功劳，围在他身边俯身叩拜，大呼。
“我佛慈悲。”
“佛普爱天下生灵，这是神迹呀！”
一片呼声中，圣僧侧过头来，视线锋芒犀利似能穿透时空直直看向净心。
净心的瞳孔陡然收缩。
这上一人圣僧，生的与他一般无二！
可是这是五百年前的那位圣僧呀！
忽的，圣僧似乎感觉到异动，奔向身后的雪妖，拦住她袖中飞出的妖丹。
妖丹擦过圣僧的指尖，圣僧奋力的抓握却只刮擦到了妖丹边上点点的星芒。
雪妖的妖丹在高空中炸裂，点点星芒落在了在大雪中濒死的百姓身上。
所有的灾民重获新生，雪妖的妖丹破裂，千年修为消耗殆尽，连人形都难以维持，化为原形雪花，一片消融在阳光下的雪花...
圣僧神魂俱裂，抱紧怀里雪妖一寸寸消融的身子。
圣僧站起身来，他的怀里好似抱着什么东西，然而什么都没有。
以后也不会再有...
雪城，妖族归寂安息之地...
圣僧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跪地叩拜的百姓，眼眸凄冷如若深潭，忽的圣僧又朝净心的方向瞥了一眼，死寂的声音淹没在朝拜声里，终叫人难以分辨：
“生生死死，因果轮回，若有来生，望不再相负...”
圣僧一滴泪落进雪里。
躺在客栈门口的净心陡然睁开了眼，梦中生生死死犹在眼前，唯独余下深入骨髓的痛。
此刻失去妖丹修为的白柠痛呼一声，化为原形从高空中高高坠地落向净心。
净心眼里白柠的身影顷刻间与消融的雪妖重叠，神思还未完全从梦境中出来，人却踉跄上前将白柠搂在怀里。
净心抖着手，轻拍怀里已无声息的狐狸：
“狐狸，醒醒，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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