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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健严肃表示这一次救援目标是在校学生,并承诺随后会有人来疏通公路。
众人看了看顾薇和姚敏敏稚嫩的小脸,又看了看两个可怜的警察,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回到车里,目送着三十辆军车缓缓而去。
被拍碎玻璃的小货车司机现场把车上的方便面高价卖了出去,然后把车钥匙连同货车全部留在公路上,自己带钱跟车队走了。
两个警察却最终没有跟上去,他们一个年纪大了,另一个又受了伤,实在是不适合长途跋涉。然而车棚里已经被学生占满,连驾驶室也都有人坐着。再加上之前还因为顾薇得罪了高健,根本不好意思让人家特殊照顾。
姚敏敏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车上有什么宝贝?”
顾薇默默收回视线,随口道:“你,还有你的圣水。”
“好啊,你敢笑我!”姚敏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作势要掐她的脖子。
“没有,其实我也想方便,要不你来开车。”顾薇勾唇一笑,坦然的解释道。
“呃,我没学过,你还是再忍忍吧。”姚敏敏心虚的放下手,小声安慰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路上的丧尸不算多,根本威胁不到队伍的安全。只是人类的耐力毕竟有限,士兵扛着武器跑了这么远的路,后背的衣服早已经湿透。
队伍里的成年人虽然没拿什么东西,可是体力照比军人弱得不是一点半点,跟着小跑了几公里早就累得吃不消了。有些人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劝老实回家呆着。
又走了大约五六公里,队伍驶出了主路,没多久便到了城郊一处开阔地,军官高健命令队伍停下来休整。
军人纷纷拿出军用水壶喝水,其他人只能干看着。毕竟现代人都讲究卫生,不愿意和陌生人共用水壶。就算不嫌弃也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附近虽然有些民宅,可此时疫情爆发,断水断电又遭遇鼠灾,家家关门闭户,根本不愿意给陌生人开门。就连几家超市也都挂出了货物清空、关门歇业的牌子。
中学生叽叽喳喳说了一路,此时也饥渴难忍。三两成群的挨个敲门,终于找到了两户好心人。可是因为人太多,把人家的水缸都喝干净了还是没喝饱。几个班干部一合计,集体凑了些钱,人家脸色才好看了些。
顾薇本想趁机放放水,谁知公共厕所一下子人满为患,而且排起了长龙,只好回到车里解决了。
她不是不想帮这些人,而是真的没能力帮。一千多个人光喝水就不是小数目,更不要说吃饭了。
也不知道军队救了这些学生到底要送到哪里,又如何解决他们的食宿问题。反正她是懒得想,想起来就脑仁疼。
这时姚敏敏仍然生龙活虎,小声问道:“哎,我说,你就没有点儿想法?”
“什么想法?”
“搞点吃的拿出来卖啊,眼看这就到饭点了。”
“这时候自己都吃不饱,谁会把自己的存粮拿出来卖?”
“那可不一定,你看那边。”
顾薇转头一看,真的有人推着板车过来了。刚想开门下车,就看到一群中学生像风一样的跑过,眨眼间就把一板车馒头哄抢一空。
最后还是一群大兵围上去,看着他们交了钱才放他们离开。
谁知老汉非但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还满脸怒容的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强盗、狼崽子。”
大多数学生都心虚的回车上躲了起来,有几个刺头却不干了,掀翻板车大声辩驳道:“我们吃了你的馒头给钱就是了,你凭什么骂人?”
老汉气得跳脚,操着方言喊道:“我的馒头不是拿来卖的,你们抢了就是狼崽子。”
“哼!不卖推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想坐地涨价?”之前跟顾薇吵架的女生马上接口讽刺。
老汉更加生气,浑身颤抖的指着女生吼道:“你,你胡说!我这是给兵娃子准备的。要不是他们,老头子我早就死了。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就知道添自己的肚子。”
话音落,场上寂静无声,拿着馒头的学生瞄了眼大兵湿透的脊背,嘴里的馒头也没了滋味。
年轻军官走过去扶起板车道:“好了,大爷的心意我们领了。外面不安全,快点回去歇着吧。”
队伍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天空逐渐阴沉下来,几阵凉风刮过,下起了绵绵细雨。众人虽然还有些口渴,但也没有喝雨水的习惯。顾薇见士兵们边走边接,也悄悄拿出两个金属盆放在了车顶。
路上的人家越来越少,偶尔见到一两只丧尸也被很快解决了。可是大多数人都饿着肚子,队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直走到天黑也没有到达目的地,许多人都开始抱怨起来。
“到底要带我们去哪?什么时候能到?我都快饿死了。”
“就是,我的脚都磨出泡了。”
“我要回家,家里肯定担心了。”
“呜呜呜,我想妈妈。”
大兵们都装作没听见,抿紧嘴唇不发一言,借着车灯的光亮,仔细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顾薇早发觉队伍行进的路线并不是去往军区,但也不好当着众人多问,心里思考这要不要离队去找汤倩云。
这时,夜空中突然升起一枚明亮的信号弹。紧接着,成串的炮火声轰隆隆的响起,火光和浓烟布满大半天空,让人忍不住心生绝望。
人群短暂的安静后,一个男生大声惊呼:“那是学校!”
这句话就像一条导火索,几秒钟过后,学生们全都躁动起来。
“学校怎么了?”
“学校没有炸药,怎么可能爆炸?”
“糟了,我的电脑还在学校呢。”
“还有那边,是我外婆家的小区。”
“啊,那是我爸工作的厂子。”
“快停车,我要下去。”
“安静!我们在前面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继续出发。”高健举起喇叭大声宣布。
“不,我要回家。”一个女生突然失控,大哭着冲到车厢口,企图跳下去。
“按住她!”高健的语气虽然强硬,却带着几分无奈。
顾薇猜测那炮火八成是军方正在集中火力消灭丧尸,但想起大群的老鼠也只能暗暗叹气,扭头问道:“一会要不要来前面睡?”
姚敏敏回过神点头:“好呀,不躺下还真睡不着。”
可谁知刚停车就跑过来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哀求道:“小妹妹,我感冒了,能不能让我在车里睡一晚?”
顾薇闻言有些为难,这种骤降的天气确实容易生病。可是让陌生人上车她肯定睡不踏实,再说这时候感冒可不是什么好事……
姚敏敏见自己的空间要被夺走,连忙开口拒绝道:“不行,万一你传染我们怎么办?”
“哼,跟她说没用,她可冷血动物,上来跟我们挤挤吧。”一个女生阴阳怪气的说。
顾薇听出说话的人就是之前暗恋屠新睿的小姑娘,并没有开口搭腔,等姚敏敏坐到前面就锁好了车门。从包里拿出两个冷透的汉堡说:“先凑合吃吧。”
“哇,太好了,我还以为今晚要饿肚子了。”姚敏敏一把接过,打开纸包狼吞虎咽起来。
顾薇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早就感觉饥肠辘辘,也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
两人吃饱喝足对视一眼,露出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摸着肚皮、摆好姿势,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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