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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知之沉默一瞬，然后回头看去。
“我知道。”
但是他看不见，有的时候能看见，很多的时候看不见。
他能感觉到。
“她又来了是吗？”牧知之的眼中没有任何女鬼的影子，不过他们点明之后，他多多少少能大致察觉出来，那个女鬼在什么样的位置站着。
又是露出何种诡异的笑脸。
一如昨天他的梦中所见。
月缓缓放下拉着牧知之的手。他好像心情很复杂？是在烦恼这件事吗？
从在医院里醒来看到牧知之的那一刻，她就一直感觉这个男人心中一直装着沉甸甸的东西，没怎么真正开心的笑过。
只有今天早上去带她逛商场的时候。月敏锐的发现到，当时的牧知之还是很高兴的。
还送给她一个小挂坠。月摸了摸牛仔裤的右兜。
连这身上的衣服都是牧知之买给她的。
要是能帮他解决这件事，牧知之是不是就会原谅她？愿意再收留她一段时间？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他。
奥伦不可置否的说：“你一直都知道？那不如直接灭了省心，虽然我是后来的，不过之前白道长会的东西，对我来说很简单。”
话音刚落，只见奥伦手速飞快的从衣襟里抽出一张黄色底的符纸。
整个人的气势依旧冷冽，但配上原本“白道长”的装扮和发型，看起来就是一名真正的除魔卫道的道士。
霍勒在后面拍了拍手，“奥伦大人不愧是卡尔维亚帝国首屈一指的贵族，头脑就是不一般，这么快都会降妖收鬼了。”
奥伦手上一顿，“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先让你永远闭了这张嘴。”
然后霍勒抬起手堵住嘴巴，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牧知之却抬起手阻止道：“不用，白道长，之前也是我的要求，没有必要灭了她。”
月不太赞同，她小心的凑到牧知之的身边，这样也方便保护他。那女鬼一直笑得?人，盯着牧知之不放。
“——可是她一直在看着你，如果不收的话，以后你怎么生活啊？”
月不解的问道。
“你以前跟白道长都有联系，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女鬼的出现扰乱了你的生活？”
同时，月也警惕着奥伦和霍勒的动静。
刚刚多亏了女鬼的突然出现，才让他们的注意力从牧知之的身上转移，一旦那两人想对牧知之出手……
恐怕，他们早就知道她穿梭时空的目的吧。
帝国那帮人暗中算计了肖殷主人多少年，怎么会什么都没做调查和准备。
然而，牧知之只回答了一句话——
“那个女鬼，是我的妈妈。”
月震惊的看着他，牧知之的妈妈？！
想起昨晚从他的卧室里进来，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小相框，里面一个很漂亮的中年女人。
当时她还好奇的问，“怎么没有你爸爸？”
牧知之淡淡的说，“他们很早就离婚了，后来找的也死了。”
信息量有点大，这对于没有亲人家属的月来说，理解有点困难，但不妨碍她想象得出，牧知之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这么出色的医生，真是非常厉害。
不愧是肖殷主人的灵魂，哪怕再另一个平行世界都能成为领域中响当当的人物。
牧知之双手攥紧成拳，仿佛在忍耐什么，他开口道：
“这位白道长，还像以前一样，直接让她显身吧，能够让我看到的程度。”
墙角的小飞特别怕鬼这种生物，听到牧知之这么说，一下子就直冲月的怀里去，翅膀急速呼扇着。
“月！快抱紧我！本宝宝很方！”
月：“……你一个高级智能动物，怕鬼干什么？”
看到小飞是真的吓到连羽毛都不怎么柔顺了，安慰地摸了两下它的头，就抱住。
霍勒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很想把这一AI一宠全都打包带走。
奥伦看了牧知之一眼，冷哼一声，闭上眼，回忆着让鬼显形的咒语，手上符纸同时一动——
出现在牧知之眼前的，就是月这两天所见的那个女鬼。
表情恐怖而僵硬，笑容诡异，歪着头，发丝油腻腻的，长到了拖在地上的程度。
随着女鬼的显现出实体，几人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恶臭味道。
“怨气和执念很重啊。”奥伦睁开眼睛，挑了挑眉，评价道。
他刚刚也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受到这个平行世界原主身份经历的影响，暂时“替代”他的同时，奥伦也会同步原主所会的一切。
就像月，右眼透红，也同步了原主伊月的阴阳眼能力。
霍勒的评价就不一样了，“奥伦大人很熟练啊，要不以后回去就从事这行吧，看着还真挺像……那叫什么来着？噢对，修仙！”
奥伦绞尽脑汁想着原主有没有让人闭嘴一百年的咒语。
月有些担心的看着牧知之，看他走上前去，似乎毫不避讳。
牧知之问向这个已经成为女鬼的妈妈，“你还是不甘心吗？那个人早就死了。”
看似神志不清的女鬼却突然停下了笑容。
一张口，满是森森寒意，她说：“我恨你，你这个畜生。”
牧知之的眼皮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月难以置信。
微百科里的母子关系她很快就查到了，那可是这个世界上具有最亲的血缘关系，那种斩不断的联系，让她很是羡慕。
天生地长，最原始的自然关系，是她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
可现在……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月立刻跨出一步，愤愤不平的帮牧知之骂回去：
“喂！你怎么说话呢！牧知之都没让白道长灭了你，他是你生的，骂畜生也是骂你自己好不好？”
小飞在月的怀里暗中给她加油鼓掌，没想到月生气的时候还挺能说。
牧知之仍然没有动作，也没管月在旁边尽力的维护，他扯了扯嘴角，只道：
“这句话，我听了很多年，你放不下，也无法离开这个城市，白道长曾经说过，有太多执念的鬼，很可能……”
“住口！要不是当年你去德国留学连见都不肯见他一面，他又怎么可能会死？！”
女鬼激动得身后发丝全都炸开。
牧知之无心再说下去，这些话以前他也通过白道长听过。
他的妈妈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什么，就绝对不会改观。
就像当年离婚后，执意要嫁给那个男人。
“呵呵呵……”
忽然，那女鬼的情绪就安静了下来，阴气逼人的笑着。
“正好，我也饿了几年没补充能量了，现在肯定又难看气味又难闻吧？只要吃几个人的魂魄，问题就解决了。”
女鬼歪了下脖子，伸手一指月，“既然你这么维护这个畜生，就从你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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