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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黑袍鬼面1】

    血衣阁的杀手可能打死都想不到, 他们不过就是出一次小任务罢了。

    竟然会半路遇上玉门宗的一殿之主。

    法情的实力, 血衣阁的杀手们在荒境的时候就有所耳闻。

    都是邪道中数一数二的大宗, 相比起来, 玉门宗的资历还要比如今的血衣阁更甚十分。

    即便因为多年前, 玉门宗的老尊主身亡,玉门宗在江湖上的名声一日比一日小。

    但到现在为止,荒境的杀手们见到了法情照样畏惧不已。

    名声势力这个东西在名门正宗来说,是家家都追逐的东西。因为就是这些无形的声势可以为名门大宗,造就一面无形的墙让旁人高山仰止,不敢轻易的进犯。

    在邪道门派来说, 声势这个东西就更是如此。

    甚至可以说, 邪道的恶名要比名门正宗的声势,还带着几分能诛心的锋利。

    密花宫的弟子还不知道法情到底是什么人?

    可就只看这些杀手的反应,也能想明白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 必然和她外表看上去的迥然不同。

    不然的话,这些连他们密花宫弟子都敢杀害的嚣张狂徒,何至于一看见这个美貌女子现身,就动也不敢动。总不至于这种生杀关头, 这些杀手是被法情的美色迷惑的走不动路, 进而连手下的任务都忘了吧?

    谢晓晨朝着法情的方向稍作打量,退回到了师弟的身边以后, 压着声音轻声说了几句。

    师弟们虽然也都少见如此凶险的阵仗, 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时常跟着自家师兄出来办事的人, 心里就算是有恐慌还不至于吓的连反应也没有。

    法情这一次来, 其实就是打着要教训血衣阁的目的。

    要不是最近血衣梦婵君几次三番的和自家尊主对上,那副猖狂的嘴脸真是直教人看了恶心。玉门宗如法情这般拥立新主的人,也不会对血衣阁的行事这般看不上眼。

    那群围攻谢晓晨他们的血衣阁杀手,眼看着情况不对想要收手逃离,结果法情一串冷笑白皙的小手一挥,之前还沉默如山的黑袍们,在月光下犹如鬼影一样眨眼就飞身而出。

    谢晓晨他们简直都看傻了眼,瞧着这两波人杀的昏天暗地。

    眼看着血衣阁的杀手要不敌法情的所带的手下,谢晓晨刚感觉有些不对,就听见一个人在他们背后出声提醒。

    “快走。有危险。”

    谢晓晨他们都根本没时间反应,到底是谁在对他们说话。

    听到这声提醒,谢晓晨立刻朝师弟们一摆手。

    “快退开。”

    也就在密花宫的弟子刚刚退开几步的时短暂瞬间,就见那些明显落了下风的黑衣杀手们举起刀,反手插向了自己的腹部。

    “啧...血衣阁做事真是教人恶心。行了!他们要放毒了退回来吧。”

    法情一脸嫌恶的站在斜坡上掩着鼻子说了一声,那些动作一点不逊于黑衣杀手们的黑袍们,就立刻飞速的退开。

    果不其然等到密花宫弟子还有法情的人手都退开以后,那些血衣阁的杀手就全部的反手自戕。

    在这些人自戕以后,瞬间这些杀手身上就爬出了许许多多的毒蛇和毒虫。

    “捂住口鼻。往西南方向跑!不要回头看。快!”

    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谢晓晨还有紫苑他们的耳朵里。

    紫苑还有谢晓晨他们拼命屏住呼吸,跑了足足几十米才停下来。

    本以为最为惊险的一幕已经过去了,结果等到曾晓柔他们没能忍住,转头去看他们逃离的地方时。就看到满山遍野都是食肉渴血的毒虫,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他们之前立足的地方。

    可想而知,要是刚刚他们没有及时逃离,或者跑错了方向的话。他们一行人现在又该是一副什么模样?

    就连见多了各种江湖事端的谢晓晨站在原地,都不由有一种心中作呕的感觉。

    “呕——!”

    谢晓晨和紫苑都还勉强算是心里素质较好的,才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呕吐出来。

    但是其他密花宫的弟子,哪里见识过这种情况?

    便是想要强忍,最后也没能抵住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恶心。

    远远站在另一头山坡上的法情,却压根都没有往远处逃离的意思。所谓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人,那些毒虫子和和瘴气散来的时候,法情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去...看看还有活着的没有,有的话封住经脉以免他们吞舌自尽。”

    法情说完话,满脸嫌弃的朝着眼下的下属指点着。

    果然没有一会儿,一个满身爬满了毒虫,被束缚住了手脚的血衣阁杀手就挣扎着被抓了上来。

    “啧,瞧瞧你们这一身糟践的东西。这世上除了你们主子梦婵君,只怕别家的也想不出这种恶心人的自戕手段。看你这样子,在血衣阁的等级应该也不算太低。

    说罢,这一趟来你们主子又准备扯着玉门宗的名字,做什么恶心人的勾当?”

    法情慢悠悠的问完,那个被封住了口舌的杀手,被黑袍下属狠狠的从后面一击,一口黑色的血喷出来,险些溅到法情的身上。

    “......”

    法情的眉头止不住的抽出,手下攥着一根细软的鞭子,攥的手指都发了白。

    如果不是为了尊主大人,她法情才犯不着来这地方见这些恶心人的玩意。

    眼看着法情动了怒,那些本来就畏惧法情的黑袍们,更是低着头都不敢吱声。最终法情硬是忍着杀意,伸出手中的小银色鞭子抬起了那个血衣阁杀手的脑袋。

    “说罢?你家主人这一趟大动干戈的,又准备做什么大案呢?”

    听见法情那绵软柔媚的声音,杀手浑身颤抖着看着法情,若不是因为有人架着他,只怕他立刻就要给法情跪下去了。

    法情瞧着这杀手一副软骨头的样子哼哼冷笑了起来。

    “小东西~快说啊?你若是不说的话,你要知道我法情在道上刑讯的名声,可也不是很好呢~比起你家主子也软不得多少的。”

    杀手也听出来法情已经没有多少的耐心了,但是他早就被法情吓破了胆,之前自戕没能死绝了,此时看着犹如罗生地狱般的场景,杀手张着嘴唇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清楚。

    可是法情却相当耐心的靠近了那个血衣阁的杀手,听见了那个杀手的回答之后,像是一下子心情就变好了似得,在杀手的耳边轻笑出声。

    “恩...你家主子的算盘打的噼啪乱响呢。呵呵呵呵...的确是桩好生意。好了,真乖~便准你死了。”

    杀手听见法情的话,刚想松口气不愿意在成熟欧腹内万虫蚕食的痛苦。

    结果法情说着要给血衣阁的杀手一个痛快,却转过身朝着下属们相当慵懒的一抬手。

    “呜呜呜呜...”

    那个血衣阁的杀手,立刻又被封住了口,像条狗似的被套上了链子锁了起来。

    这世上,死是最容易的事儿了。

    江湖上的人打拼一世,大多数时候不就为了能有个好死。可是法情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她对恨之入骨的血衣阁走狗,又岂会如此的仁慈?

    直到法情和黑袍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山坡上,全程谢晓晨他们,就像是被法情忽视的一群,可有可无的喽??话恪4油分廖卜ㄇ榱?⒁饬Χ济煌??堑纳砩戏殴?

    谢晓晨看着还在不住呕吐的同门们,虽然自己也绝对难受,可还是硬生生的忍下去了。

    等到曾晓柔他们恢复了精神,就喊着离开的时候。

    谢晓晨却站在原地朝着虚无一人的方向拱手。

    “多谢前辈多番搭救,晓晨无以为报,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紫苑也走到了谢晓晨的身边,但是碍于面子,却没有出声拱手致谢。但那个意思也是赞同谢晓晨道谢。

    其他密花宫弟子都面面相觑,不知自家师兄再和谁说话。

    然而一道红影子略过,只在密花宫的弟子面前留下了一朵开的正好的红棉。

    “前辈这是何意?”

    谢晓晨不解,花子临藏在不远处的树冠上,有些无奈的把脑袋一歪。心想‘这个密花宫的大师兄为人也太耿直了吧?他都不说话,肯定就是不方便出来见人啊?怎么还这样一遍遍的询问。’

    谢晓晨等了许久再等不到那个红影子现身,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和师弟们解释先前,他们能够脱险都是因为有人暗中指引。不然的话,也难以逃过这一劫。

    闻言其他的密花宫弟子才反应过来,“我就说刚刚好像隐约听见有谁说快走。我还以为是师兄喊的。”

    “可是这个前辈好心搭救为什么却不愿意现身一见啊?”

    密花宫的弟子们陷入了疑惑中,谢晓晨掩着嘴咳嗽两声说到“或许前辈只是不愿为名声所累吧?”

    生怕被人看穿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前辈的花子临,蹲在高高的树冠上听着谢晓晨这无限感慨的话,差点从树冠上脚滑摔下去。

    ‘要是被这群密花宫的弟子,帮他们的才不是什么前辈的话,他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如此想到的花子临咽下口水,等着谢晓晨他们远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之后,掐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从树冠上下来。

    结果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花子临头顶的绿奎蛇,吐着信子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危险一无所觉的花子临。

    “咻————!”

    那咬人一口能教人登时毙命的毒蛇,应声断成了数断从花子临的面前落下。

    “我的妈呀——!什么玩意?”

    这一次受到了惊吓的花子临没能在幸运的稳住自己,而是直接从树冠上摔了下来。

    狠狠摔了一个屁股墩儿的花子临,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抬眼就看见了一张黑漆漆的狰狞鬼面具。

    “啊啊啊啊————!”

    受到了连环惊吓的花子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衰竭了。

    飞快的和那个黑袍鬼面拉开了距离之后,花子临吓的脸都白了靠在一颗树上,心脏狂跳的瞪着这个一看就是危险人士的家伙。

    花子临本以为自己这次多管闲事,遇见了这么悄无声息就出现的人,怕是要栽了。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任何攻击和回答的花子临,就看着那个狰狞的鬼面具,伸出带着黑冰丝手套的手...

    花子临咽下口水,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鬼面具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做出一个伸手的动作,好似让花子临交出什么东西的意思。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什么也没拿啊?”

    “.....”

    花子临无比心虚的说完,那黑袍鬼面却像是笃定了花子临在撒谎一样,一动不动的活像个从深渊里出来的讨债恶鬼。

    “好好好!我给你我给你行了吧?你这人到底是谁啊?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你怎么知道我悄悄拿了那个妖婆子的东西?”

    花子临嘴里嘟嘟囔囔的一大串疑问说完之后,从怀里拿出了那颗晶莹剔透,宛如水滴般的玲珑坠。

    就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花子临将玲珑坠放到了黑袍鬼面的手里,竟然还能看见玲珑坠的发散出淡淡的光华。

    不愧是将近阳开境界的顶尖灵宝,这东西就是带在身上什么也不做,都跟让人觉得心清气顺。

    本来花子临趁着法情关注战斗时,看着这个玲珑坠觉得可能只是个普通的装饰,起了玩心才拿的。

    但是东西到了手里以后,花子临才意外发觉,这坠子竟然是一个价值相当不菲的宝贝。

    当时花子临还想着自己拿了法情这么贵重的东西,少不得又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心里还惴惴不安了好一会儿。

    但是直到法情都走了,也根本没发现自己身上少了样东西。花子临就觉得自己安全了。

    但是现在看来,师父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点都不是假话。

    就凭着花子临这独步天下的花家凭虚步,就算是月开甚至阳开境界的高人,多半也是难以捕捉自己的身影的。但是这个黑袍鬼面,却可以轻易的找到自己的所在。

    对方的实力,只怕少说也在月开以上。

    花子临这个除了轻功过人,境界也只有星开初阶的人,的确是不敢再黑袍鬼面这等高手面前造次。

    而且对方伸出手问他要东西,也没有要对付自己的意思。

    不然的话,刚刚那剧毒绿奎对方也不会帮自己了。

    花子临看着那黑袍鬼面将玲珑坠收入了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花子临这个好奇心泛滥的家伙,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浑身都写满了问号的高人。

    在对方转身的一瞬间,花子临脚下凌波微荡,气开而合剑,眨眼就飞身到了对方的面前。

    黑袍鬼面显然也对花子临这快的出奇的身法意外,一个些微的侧身要伸手挡开了对方的攻击,却没想到花子临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揭开他的鬼面具。

    “噗————!”

    花子临在江湖上浪荡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被人伤到过。

    但是这一次,花子临却实实在在的踢到了一块铁板。

    在花子临掀飞了黑袍鬼面的面具一瞬间,他整个人也被对方一脚踹飞到了之前的树干上。

    花子临感受着对方的那一脚,只觉的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从嘴里吐出来了。

    “咳咳咳...你...到底...”

    花子临仿佛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抬起头...

    .......

    直到那个黑袍鬼面重新收回了自己的鬼面带在脸上,转身消失...花子临都还瞪着两个眼睛,张着嘴巴像是被惊呆一样,半天都没法回过神来。

    就在刚刚黎明过去,晨曦出现的一瞬间。

    花子临冒着极大的危险打飞了对方的面具后,山间晨曦的光清晰的勾勒出了黑袍鬼面的真面目。

    也就是因为看见了对方的真实样子之后,花子临才彻底傻了似得的呆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法回过神来。

    甚至是过了很久很久,花子临再次见到自家师父的时候,都还瞪着两个眼睛,神情宛若智障...

    “你这个死小子,让你别去招惹血衣阁的那些人!现在被吓傻了吧?”

    “若白叔...”

    “怎么了?”

    若白和花子临两个人,毫无形象的蹲在无人的山间,烤着刚打的山鸡。

    “师父你见过美人吗?”

    “见过啊?这世上美人多了去了,你想说什么?”

    花子临却立刻就对着自家师父摇摇头。

    “师父,那是你没有见过真正的人间绝色。你才会这么说...”

    若白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给烤的金黄油量的山鸡撒调味料,听到花子临仿佛痴呆了一般的来了这么一句,不免嗤之以鼻。

    “你小子就胡扯吧。你到说说看你见到什么人间绝色了?竟敢说我没有见识。”

    “是真的啊师父...你见过密花宫的那群弟子吧?个顶个的俊秀好看,放在人堆里都是一眼就能挑出来美人胚子。但是和我之前见到的那个黑袍鬼面比起来...却一下子就好像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凡人一样,根本没法比了。”

    若白闻言,只觉得花子临这大概是晚上睡觉不踏实,导致白天走在路上都开始做白日梦了。

    “你竟没事干就瞎扯,这世上要是真有你说的那种人,那不是早就名扬四海,祸害不知多少的无知少年了?怎么江湖上从来就没听说过?”

    花子临又摇了摇头。

    “不是啊若白叔...我没说那个美人是个女的啊?我和他短暂的算是交过手,你瞧我这肋骨就是他一脚踹断的。虽然他是美的让人傻眼,不过我也不傻,还是能看出他是个男人的。再而且那个人行事超级低调,要不是我多事掀了他的面具,只怕我都不敢相信一个那么狰狞的鬼面之后,竟然是那么样一张无法形容的脸。”

    花子临理所当然的说完之后,若白彻底不想和自家这个不听话还爱瞎扯的徒弟说话了。

    什么样的美人,能把密花宫那群弟子都比下去成了不值一提的凡人了?就这话说出去给谁谁能相信?再说了,如果真有人能够长成花子临说的那样,那还能是人吗?那只怕不是个神仙就是个鬼魅,反正绝不可能是个人。

    对此,若白朝着自家徒弟翻了个白眼,将烤好的鸡腿塞到了花子临还欲解释的嘴里。

    花子临也看出来自家师父是一点儿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蹲在地上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回想那从头到尾一句话没和他的说过的黑袍鬼面的模样。

    真的美啊...

    为什么一个男人,表情看起来冷的让人感觉骨子都发寒,可是却丝毫无法遮掩那种让人心动魄力呢?

    花子临内心很自然的认可了自己,在见到对方真面目时,控制不住动心了的现实。

    而且尽管师父如此的质疑自己,但是花子临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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