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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犹如一对困兽,被众人用目光的铁链紧紧套住。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扔了一块小石子。恰好砸中白樱的额头。
人们看见:白樱额头冒出颗颗血珠,但除了战栗和惊恐,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而她身后的妖兽,仍是一动不动,似乎好久都没气了。
“这妖怪,好像没本事了。”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围拥的群众渐渐沸腾了。
“妖怪,就是她们毁了我们的房屋!”
突然冲出来一人,指着白樱大骂。
对妖怪积怨已久的众人,心中的仇恨瞬间被点燃。
渴望复仇的人们像狼群一般扑向了羸弱的白樱。
“妖女!”一个粗壮的悍妇率先捉住了白樱的头发,她宛如男人一样粗的胳膊硬生生把白樱从地上扯了起来。刺入头皮的疼痛搅得白樱面孔狰狞,而那人却甚为得意。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肆意蹂躏这可怜的俘虏。
“我要划花你的脸,看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妇人咬牙切齿,鹰一样锋利的“爪子”利落地在白樱脸上划了三道疤痕。
其他人也不敢示弱,一人“呼呼”掌捆了她三掌,另一人挠破了白樱的手臂……
人们左拉右扯,似欲把白樱生吞活剥了!
还有一些人,跳上了小慈的身躯,疯狂地撕扯着,想要把伤口剜开更大更深……
“人都疯了。”沈檀惊慌地游走在人群中,他慌慌张张,抬眼四处寻觅云明的身影。人流如潮水般涌起,又散落。他被愤怒的人们推过来,挤过去,就是看不见云明。
“云明!云明……”他急促地呼唤着。
不远处,也冒出了一个声音。
“白樱……”
两股声音一高一低,被人流推搡,漂流。
沈檀挣扎着朝对方挤过去。
他终于看见了云明,惊恐,悲痛。
沈檀一把手抓住了云明,云明却疯狂地要挣脱他。
“放开,放开!我要去找白樱!”
他凶猛地晃动身子,拼了命要往人群中央挤。
“她是妖怪啊!云明,你怎么还是不醒悟!”沈檀气急败坏,决心就是拖,也要把他拖走!
云明却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一味要往里面冲。
他挤得头破血流,终于得以窥见了一眼白樱。
白樱衣服破了,头发散了,脸也花了,满目泪流。
“白樱,白樱!”云明高呼着,几乎是愤怒和悲怆一并迸发。
他似乎突然借了神力,猛然挣脱了沈檀,硬生生闯入了人群中央。以自己的身体为白樱,挡住了众人的拳打脚踢.
人群几乎陷入癫狂,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拳下人是谁。凶狠,或许只是为了发泄!残忍,或许只是因为对方太弱小!
数不清的拳头、飞脚如雷雨般呼啸而来。
云明一一受着。
他无暇顾及背后的残暴,只因眼前人几乎令他肝肠寸断!
“别……别走……”白樱的气息微若游丝。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
云明的身子往下一沉,嘴里吐出一口血沫。
他背后的人群更加疯狂,拳脚也更加生猛,几乎将他后被刮去好几层肉,露出怵目的鲜血。
沈檀被堵在人群外,心急如焚。
天方渐渐吐露鱼肚白,官府的人马才姗姗来迟。
显然,他们对于夜半传讯,心里甚是恼火,脸上都横着一股气!
一见四周乱糟糟的人群,他们竟是想也不想,挥鞭一溜扫下一大片。
人们挨了打,痛落到了自己身上,方才停了手。
“官老爷来了,打人了叻!”
众人一哄而散,纷纷抱头鼠窜。一时间,街头巷尾变得混乱不堪。
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捕头趾高气昂地环顾四周狼奔的人群。他抬眼飞快地梭了一眼身形硕大的妖兽,目光又渐渐移到它肚子边上两个奄奄一息,抱拥在一起的男女身上。他面上的表情变得分外暧昧。
“来啊,将那对男女……”
捕快话未说完,沈檀就突然闯进他的视野,他立刻咽回了刚才的话,堆起满脸横肉,含笑着奉承,“沈医师,在这里可有何贵干啊?”
沈檀指了指前方那对男女。“那女的是妖,而那名男子,却不是你们可以动的!”
捕头闻言,心里自然是比明镜还亮,连连答道,“是,是,是!小的只需要带回去一个犯人交差就可以了。至于那位贵人,我们自然不敢动。”
沈檀说了声“好”,又道,“那妖,可要尽快斩草除根!”
“沈神医放心!”捕头会意一笑。
他又回头招呼了两三个小喽????嵌员г谝黄鸬哪信?挚?
底下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分开。捕头还嫌他们做事不利落,踏马过来竟一人给了他们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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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捕头又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小慈,似乎颇为感慨,他感叹道:“如此妖兽,恐怕不得八百年造化,难以修炼成精。”
“如此,可有人收得了它?”沈檀问。
捕头笑笑:“自然,这世间的奇人可不止沈神医一位。”
沈檀得了这话,心终于落下。
他扶着伤痕累累的云明,一直目送捕头走远了。
旭日羞怯地露出半张脸来,搭在山东头。
天色清丽,风也和善。沈檀思量了一下时间,从邻人家里牵了一匹马,载着云明,飞快地离开了锦城。
那匹西域良马踏步若飞,沈檀仍嫌太慢,一连狠抽了好几鞭子。
可怜的马儿哀鸣不止,狂奔上百里,片刻便将锦城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平原渐渐退后,小路越发崎岖。
他们行至一片荒山野林,四周一个人影也无,沈檀才止了缰绳。
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追来后。
才翻身下马,将云明安放在一片空地上,开始为他疗伤。
沈檀想要脱下云明的衣裳,却发现里面肉与衣裳都黏到了一起,若是硬扯,只怕是连皮都得撕下。
“唉!唉!”
沈檀心疼地叹息了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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