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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口结舌,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九歌已经没了耐心。
九歌斜睨了冤鬼一眼:“时辰快到了,你还不快点去投胎?”
“可是,我……”冤鬼琢磨半天,仍是不知道回答什么。
此处弱水河畔,彼岸花花开正浓,怵目的猩红似乎要燃烧一切。花丛中,忽然有一银发妇人款款走来。她虽然已是青春不再,可是体态婀娜,面孔姣好,并不失妙龄少女的风采。只听见她口中浅唱:花开不见叶,有叶不开花。生生世世,花叶不相见。
九歌拦下那妇人:“阁下,可是孟婆,你不在奈何桥畔引渡亡魂,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妇人吟吟笑道:“我正是要来引渡亡魂。”
九歌睥睨了一眼冤鬼,冷漠地侧身:“她就在这里,你快点带她走吧。”
妇人却笑:“我此番来可不是为她。”
“那又为谁?”
“你。”妇人指着九歌道。
九歌听了,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我鸢九歌,什么时候落魄到要你引渡了?”
那妇人也不恼:“我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引渡每一个放不下前世恩怨的亡魂。阁下今日,身既亡,魂魄却还陷于前世,可不正需要我引渡么?”
九歌凤眸微凝,道:“你那孟婆汤,于我无用。我的解脱,只有我自己才能办到。”
孟婆巧笑道:“阁下若是如了愿,真就能解脱吗?阁下心中若只有恨,那么为什么还要用‘鸢九歌’之名?”
九歌脸上微辣,迟疑片刻,才道:“名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
孟婆望向身边大片大片妖冶盛开的彼岸花,叹息了一声:”我在奈何桥畔渡人无数,这世间之人皆受生老病死之苦,可是还有三种,较前者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
她顿了顿又道,”怨憎会,爱别离,求而不得。阁下在牢中囚禁了八千年,怎么还没有看破?“
九歌愤愤道:”千年牢狱之灾,碎尸之恨,若是汝受之,汝能看破红尘,放下血海深仇吗?千神诸佛总是劝人放下,可结果呢?放下的受尽欺凌,施暴的享尽荣华。“
九歌睥睨了一眼孟婆,眼里尽是不屑:”若他不是帝王,而只是山野一樵夫,你们诸神可还会这般处心积虑帮他?不!我绝不会原谅他!“
孟婆怃然长叹,”你我虽是神、妖有别,但我惜你万年修行来之不易,特来劝你。阴曹地府可不全是杂碎小妖,你这才刚刚苏醒,与当年巅峰造极之时不可同日而语。我只怕你……“
九歌决然道:”不想你们还有这般心肠。但我心意已决,不报血仇,此生誓不罢休!“
她又指了指地上呆住了的冤鬼,道:”你快带这家伙走吧,时辰快到了,她还磨磨蹭蹭的,怕迟了时辰。“
那冤鬼却一把抱住九歌小腿:”上仙救青面之恩,小的来世当牛做马必报!但求上仙莫去寻死!我……“
”好了好了,快点带走!小女子,罗里吧嗦。“九歌不耐烦至极。
”上仙执意要行,可收了小的这瓶神骨散,它……“那冤鬼被孟婆拖着还不忘报恩,奋力抛了一个小灵瓶。
九歌听她呼喊也不会回头,只是小慈转悠了一圈,决定还是带上吧,毕竟是宝贝,而且还不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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