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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过一片荒草地，远远望见赤珠独自趴在一个黑窟窿边就不假思索下去了。
“赤珠，你快看我带回了什么？”青面本来想再次捉弄捉弄白角，但看见赤珠面如土灰，白角又了无踪影，他扫尽脸上的喜色，疑惑：“发生了什么？白角呢！”
“在这洞里。我们方才路过这里，许是惊扰了地仙，白角被吞了下去。”赤珠指着地上三尺宽的窟窿，愁眉苦脸。
青面听了，顿时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跳。他豁开衣袖，抡起拳头；本来青面与人间十六七岁少年等身大小，而此时他的一个拳头却变得有一头小牛那般大。赤珠害怕他再闯祸，连忙劝他：“这地仙可是奉天帝之命……”
“管她奉谁之命，伤了我们幽冥泽的妖，就是我们全境的仇敌！”青面一拳头抡下去，顿时大地开裂，裂痕蜿蜒四五米远。他大声呵斥道：“你这个老妖婆，还不快出来！”另一拳又要落下，一个矮墩墩的白发老婆婆晕乎乎地从地下钻出来，颤巍巍哀求：“大仙，别打了！”
赤珠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地仙奶奶，方才我们幽冥泽一只妖怪不小心落入了你的洞中，还请你手下留情，放了她吧。”
“什么妖怪？我可没有抓一只妖怪。我这刚刚睡醒就……被莫名其妙挨了青面大仙的打！哎呦，老身这脸，这，都青了……”地仙老婆婆抹了几滴眼泪，以手捂脸佯作惨痛。
“我看你欠打！”青面翻身又要擒那地仙。地仙见着，立刻慌慌张张躲到赤珠背后连声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有话慢慢说不成？”
“是一只白色鹿妖，叫白角，方才被婆婆你拖入了地洞，还请快快放了她吧！”赤珠面上还能保持礼貌，但心里的担忧却是藏不住了。
老地仙皱着眉头，反诘他们二妖：“鹿妖？幽冥泽什么时候有过鹿妖？你们莫不是要欺负我这孤家寡人，故意耍滑头。”
看她装腔作势，死皮赖脸就是不提放了白角，青面一勾拳冲上去打得老地仙两眼冒金花，“别……别，我带你们下去看看还不成吗？”
地仙手杖一点地，升起一股黑旋风。
黑风散开之时，青面环顾四周，人类的尸体堆砌如山高，死人堆里钻出一两个幸存者，他们心裂肺的哭号让人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地仙婆婆抽一抽鼻子，流了一大颗混浊的眼泪，“我就说嘛，不该来这里来。”
“少废话，快带我们去找白角！”青面催促道。
地仙不得不升起一朵白云，驾云带着他们飞往天尽头。
无数面幻想从他们身边飞过，这里只是遥远的过去的一遍遍的重复。青面、赤珠看见战争、背叛、绝望、饥荒、死亡……这个世界里啊，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悲哀。
“已经八千年过去了呀，婆婆，这里为什么就忘不掉呢？”
婆婆听见赤珠这句话，心下酸楚，却也不理会这句话，缓缓转过头来，道：“她，就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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