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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瑜进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状态，天天泡在自习教室不说，身边永远跟着一个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程明泽。
老池和婉玲同志的突然回国，以及那天双方家长在医院病房进行了里程碑式的友好洽谈，池瑜和程恪的事基本定下来了。
用顾清雪的话说，终于见了阳光，再也不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情。
家长们回国了，池瑜同学只好老老实实搬回了学校宿舍，跟程恪先生进行了“分居”。
“喂——”程明泽看着旁边的人明目张胆地走神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十分不满，“然后呢，用完洛必达法则，再怎么做？”
程明泽小朋友的大一生活体验进城即将结束，习惯了西方的教育，现在还在努力适应国内的教育方式。一个学期没认真上课，现下正拉着池瑜给他讲题。
“然后再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池瑜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满是奇形怪状符号的课本。她只是一个养鱼的，主修也是生物和化学，这小崽子偏偏拉着她讲数学……
“我说，你怎么不让你哥帮你复习。”看着程明泽奋笔疾书的模样，池瑜吸了一口手中的冰沙，而后伸手戳戳他的脑袋，纠正道，“错了，是负不是正！”
“哦……”程明泽一脸茫然，而后划掉重写。
其实他自己看看书也是能看懂的，大一考核很简单，会几个基本定理和公式，考试时候套用作题，基本就没什么问题。然而看着那两本厚厚的教辅资料，程明泽头都大了。干脆直接让池瑜给他划重点。
池瑜拎过他的课本，随手翻了几页。不一个院系，学的内容和程度也不一样，然而程明泽死缠烂打，池瑜也只好妥协。
“你说你傻不傻，你哥数学那么好，下了班给你辅导还方便，你非得来找我这个菜鸟。”
程恪先生是真学霸，全面发展的人才，在他面前，池瑜总觉得自己是只小弱鸡。智商完全可以被忽略那种。
“程恪先生很忙。他只会扔一堆更厚的书本让我自己啃。”程明泽整理完那道题目，停下笔，学着程恪平日里对他的高冷模样，“自己悟。”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学得简直惟妙惟肖，池瑜忍不住笑出声。程明泽登时蔫了，闷闷不乐地趴回桌子上，继续下一道题。
其实，程恪先生有给池瑜辅导过功课。唔，那时候他在池瑜这里的身份只是，程教授，她的师叔，并非男朋友。
程恪讲题很温柔，温声细语的，言简意赅不赘余，原理一讲就透，完全不存在听不懂的问题。
池瑜双手托腮，眼神不知盯向何处，正咧着嘴傻笑。旁边是埋头苦读奋笔疾书的程明泽。
距离程恪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今天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程恪父亲程烨廷回国。双方家长准备借此机会把两人的事彻底定下来。
程恪跟她商量过，两人的意思都是不着急。然而双方家长却是十分着急，尤其还有一个迫切想要抱孙子的季璇同志。
于是，今晚就是对二人的洗脑大会。目前确定的“与会者”，有老池两口子，程烨廷两口子，季明德两口子，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再加上池景梵和程明泽，以及一只季淼淼。
人数之庞大，吓得池瑜想直接开溜。
如果不是顾清雪有事来不了，今晚出席人员除了季淼淼这个未成年小姑娘，将只剩程明泽自己一只单身狗。
偏头看向窗外，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絮状的云，遥远的天边被火红的落日染成了渐变色。
湖面无风，两艘小红船静静地悬于水面，被那大片的荷花绿叶遮掩住了身形。五楼的俯瞰角度，刚刚好，一览无余。
楼下陆陆续续有下课的人经过，其中以运动过后的男生居多，一边拍着球一边说说笑笑往食堂的方向去。
唔。
池瑜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她记得，程恪也会打篮球，虽然没见过，但是感觉是很厉害的那种。
程明泽也说过，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句话在程恪身上并不适应。程恪先生，头脑不简单，四肢也很发达。
“程明泽。”池瑜懒洋洋地叫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你哥以前是不是有很多小女生喜欢？”
一般来讲，男生在篮球场上，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往往篮球场周围都会围着一圈小女生，尖叫，递水，拍照。
“嗯，大约绕地球三圈。”程明泽合上课本，舒了一口气，“我哥，稍微咳嗽一声，都能收到堪比一个药房的感冒药。”
从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收拾好双肩包，拍了拍池瑜的肩膀，斜着眼，朝她身后努努嘴，笑道，“喏，他来了，你可以自己问他。”
池瑜还没转头，肩膀上就多了一双温热的手掌。
“问我什么？”程恪轻声开口。
“咦，你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吗？”池瑜转过身，好奇地看向身后的男人，牵过他的手。
还在自习时间，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学习，时不时有人抬头向这边看两眼，末了继续低头学习。
程恪坐到两人身边，随手翻看着池瑜桌前的课本。
“今天方案交的早，提前下班了。”
“刚刚，你们在说，要问我什么？”
程恪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池瑜，伸手将她额头前的那一缕呆毛别至耳后，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肉脸。
婴儿肥又多了些，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骨感，摸起来也舒服。程恪对于自己的饲养成果很满意。
“唔，就是，讨论一下，你以前是不是很受女生欢迎咯。”
“还好。”程恪略略思索了一番，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
其实对于受不受其他女生欢迎，程恪先生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起码在遇到池瑜之前，程恪先生对异性的看法跟大白菜没什么两样。硬要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属于生态系统中的同一种群。
对异性的冷淡，以至于季璇同志一直以为他喜欢沐子熹……对此，程恪从来不解释，于是在季璇眼里，这几乎都算默认行为，让她担心了二十几年。
“谦虚了。”
池瑜摸摸鼻子，小声说道。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带着程恪在学校里参观的时候，几乎路上所有女生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就连她，见到程恪的第一面，都近乎一种痴迷的状态。
想想池景梵曾经受欢迎的程度，再翻个几倍，大约才能和程恪媲美吧。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程恪摸摸她的脑袋，一脸温柔。而后抬头看向程明泽，挑眉。难道是这个臭小子说了什么，让池瑜误会了？
这一前一后，态度的巨大反差，让程明泽哭笑不得。丫的双标得有点厉害啊。
“没事，就是今天看到一群打篮球的男生路过，然后就突然想了这么多。”池瑜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细细摩挲着。程恪的手生得很漂亮，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从她见他的第一面，他就是这样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出现在她面前，宛若谪仙。
“我好像还没见过你打篮球。”池瑜轻声开口，满脸期待地看向程恪。
“那周末我教你打篮球。”
“我说，二位能不能看一下时间，闲聊咱去咖啡厅好不好，人家其他同学还要学习呢，不想看你们秀恩爱！”程明泽撇撇嘴，指了指腕表，一脸嫌弃地冲着旁边的两人开口。
没完没了还，一天到晚除了腻歪就是腻歪，能不能估计一下广大单身狗群众的感受。程明泽背上包，气呼呼地起身，出门。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程明泽小盆友赶着去图书馆还书，池瑜两口子准备在校园里散散步。
晚饭的点，人都聚集到食堂了，所以，校园里人并不多。偶尔几个刚从实验楼出来的人，匆匆赶往食堂，担心去晚了没饭吃。
两人手牵手，十指相扣，沿着湖边的那条小径溜达。大学三年，除了必要的上课和社团活动，池瑜几乎没有逛过Q大校园。
一来是因为懒，二来，路痴，总迷路。
“唔，这条路通向哪里呀。”
从来没走过的小路，周围是一排迎风招展的垂柳，一小部分柳条垂到了湖水中，成了鱼虾嬉戏的场所。道路的另一边是一片竹林，竹子很矮，是叫不上来的品种。其间穿插种植着几种开花的植物，池瑜依旧不认识。
“怎么，害怕我把你卖掉换糖吃？”程恪牵着她的小手，闲庭信步地走在这无人的区域，心情颇好地欣赏着周围的美色。
最大的美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唔……”
池瑜支吾了一声，低着头仔细辨认着方向。
“放心，我怎么舍得把你卖掉，自然是留着自己吃抹干净啦。”程恪笑眯眯地看着她，面上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嘴里却说着极不正经的话。
池瑜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词——假正经。说的就是现在的程恪吧。
“这里能通向艺术楼。”
艺术楼？艺术楼是往这边走的吗？池瑜一脸迷茫，环顾四周，愣是没认出方向。她怎么感觉艺术楼应该是往后方走呢？
“宝宝这么路痴，是怎么找到那条路的？”程恪看着她无辜的小眼神儿，莞尔一笑，将人揽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哪条路啊？”
整个人被他抱住，池瑜仰着脖子，才勉强能在他怀里探出脑袋，踮着脚，好奇地嘟囔着。
“通往我心里的路啊。”
程恪在她耳边轻声一笑，温柔撩人，温柔撩人。
池瑜觉得自己有些腿软，要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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