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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岳霖的大内牢房,就在宝津楼的底下。说也奇怪, 自从岳霖被关到这里, 汴京城雨水延绵近一月, 那本来日渐干涸的池面, 水位升涨,几可行船。
柔嘉跟在两名宦官身后,手中提一盏红纱宫灯,穿过数百步的长拱仙桥,终于来到从前用来短暂关押犯错宫人的牢房之中。
由于是从宫苑改造而来, 这里比起大理寺的监狱, 条件似乎要好上一些。但总归是陋室, 青天白日都是黑乎乎的, 何况在夜风飘荡的晚上。
内牢外有重兵把守, 一进门便见四个狱卒, 两个在打瞌睡, 两个在赌博。刘麟身边的宦官大声斥责了几句, 看起来像牢头的那人, 手里缠一根马鞭, 满面堆笑的迎上来:“张内侍,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太子殿下要提审岳霖?”
张内侍提灯给身后的柔嘉照台阶,免得她摔了磕了,口中一面道:“并非提审,而是太子殿下有心招降纳才。这不派玉藻姑娘前来,与岳霖道明是非厉害,就盼着他能识时务,弃暗投明,归顺我大齐。”
“殿下真是宽厚仁爱,小的钦佩。”牢头不痛不痒的拍着马屁,忽见一妙龄少女,着轻纱软缎的曳地宫裙,五官之娇艳,仿佛幽暗中发光的明珠。他瞧得一愣,不忿岳霖一介阶下囚,艳福却无边,看来太子是准备用美人计啊。
牢头不敢多看,躬身为他们引路,“岳霖被关在最里面,张内侍,玉藻姑娘,请这边走。”
牢头走到一间屋子前,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在柔嘉进去之前,张内侍还嘱咐道:“太子有命,若玉藻姑娘当真能降伏岳霖,此生荣华富贵断不会少你。但是你身为殿下的女人,要知晓分寸,我们就在外边等着,有何不妥,你就大声呼救,禁军会进去帮你,你可听明白了?”
柔嘉急着见岳霖,早不耐烦,表面却不得不装出顺从的模样:“小女明白。”
“嗯,进去吧。”张内侍点头道。
柔嘉轻手轻脚的走向里面,这间牢房还没有公主府的茅房大,仅仅在一人多高处开了间小窗,一方莹白的月光打进来,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竟如白霜。
靠墙一面是张木板的小床,上面铺着稻草,没有被褥。岳霖靠在床上墙角,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衫被他脱下,当做毯子盖在身上,他还没有睡,借由手边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那里看书。
虽然他看上去精神尚可,也没有遭到刑囚,可护夫狂魔小狐狸就是觉得眼睛发酸,呜呜她家帝君,在紫微宫何时吃过这种苦啊。
烛火苗窜动,岳霖听见了很细微的脚步声,然后墙壁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低低问了句是谁,柔嘉将宫灯提高一些,映亮自己的脸,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岳霖双眸微微张大,他实在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柔嘉,她是如何混进来的?!
柔嘉快步走向他,把灯笼放在木桌上,瞬间木板床周围被照的更亮。她猫着腰,小小声对岳霖道:“霖哥哥,你被抓走,我怎么放心回临安呢,当然要来救你。不止我,杨羡和红玉也混进伪齐皇宫了。”
岳霖眼珠微转,消化着这些信息,忽的又听柔嘉扬声伪装道:“岳公子,你看奴婢的手,滑不滑嫩不嫩呀?”
侯在门外偷听的张内侍和牢头,没忍住噗笑出声,又恐岳霖注意到他们,互相招呼着走远些。张内侍笑盈盈的道:“看来太子没看错人,玉藻姑娘这美人计,岳霖恐怕是抵挡不了的。”
牢头奇道:“殿下从哪里找来的美人,光听这音都软绵绵的……”
柔嘉细听门外他们刻意压低的动静,一屁股坐在岳霖腿上,继续娇滴滴的环住他脖子晃悠,本色出演:“岳公子,左腿麻了吧?”
岳霖早已明白,原来她是刘麟派过来的劝降人,怪不得可以出入这戒备森严的大牢。不过柔嘉看起来演的还蛮开心的,他也乐得配合,左腿往上一顶,柔嘉身娇轻盈,借势在他怀里换了个方向,坐到了右腿之上。
刘豫父子极为好色,柔嘉要想到这里来,必然也得牺牲色相讨好刘麟。虽然她本来就是个小妖精,身为夫君岳霖还是有所不满,他扣着她亲了一会,就在柔嘉低声娇吟时,一口咬在她柔嫩的双唇上,微恼道:“刘麟可曾这样抱你?”
察觉到他话语里的酸意,柔嘉吃痛,有意逗他道:“夫君,现在救你出去要紧,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被岳霖一瞪,连忙改口,“没有没有,我这不是上你这儿来么,不过红玉就不一定了。”
岳霖道:“红玉怎么了?”
“那个刘麟,就是个草包色狼,他急着要红玉给他侍寝呢。”
岳霖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柔嘉摸摸他的脊背:“你别着急,我们俩被带去太子宫的事情,杨羡是知道的,就他对红玉那紧张程度,不可能毫无作为,肯定会去救她的。”
杨羡的武功,岳霖倒是不担心,可他们一共才四个人,他还是阶下囚,在全是敌国士兵守卫的皇宫里,无异于刀口舔血。岳霖道:“你们太冲动了,不该到这里来的。”
柔嘉道:“你一个月音讯全无,我放心不下,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故意被郦琼抓住,目的何在?”
岳霖笑了笑,侧颜如玉,有几分狡黠:“柔嘉,你在金国的王爷爹来了,你可知道?”
柔嘉一副人家好怕怕的表情,她没入宫时就听说了,大金国猛士王爷爹,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她的身世,她的小脸瞬间哭丧下来:“霖哥哥,我还担心我娘……”
“柔嘉,金兀术一共有几个老婆?”
岳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倒把柔嘉问的莫名其妙,她道:“只有两个啊,一个是孛迭的娘王妃,还有一个就是我娘。”
岳霖俊眉微微蹙着:“我听狱卒们闲聊,据说金兀术这回到汴京,好像把他的侧夫人也给带来了,我记得是叫术虎氏……”
“术虎氏就是我娘!”柔嘉立刻激动起来,“这是我王爷爹给她改的名字,对外隐瞒身份用的,天哪,我娘也在这座宫殿里!”
岳霖抱住她,要她别太激动,以免惹人怀疑,他用安抚意味的语调说道:“柔嘉,你听我说,根据金兀术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还没不知道你是大宋的公主,这一点,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不过我们在临安的那场婚事太招摇,金兀术随时有可能知道,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一直笃定金兀术会召见我,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他也不曾有所动作,可见他的耐心极好。”
柔嘉想了想,仍然摸不准他究竟想干什么:“我王爷爹可不是好惹的,你为何想见他?”
“如今的汴京城里,金兀术几万军队,郦琼五万人,加上刘豫自己招募的私军,看似固若金汤,实则三方互不信任。我不能让大宋失去淮西军,所以要打破这个平衡。”他将音色压的极低,柔嘉分明望得见他眼底冷郁的光芒,月下黑潮一般深不见底,“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几万将士的前程,更会影响主战派在朝廷的话语权,以及将来大宋对金的国策。”
他说的事情太抽象了,柔嘉一时弄不明白,但她绝对相信他,追随他。对玉藻这样的小狐狸来说,什么国家大义民族仇恨都不在考虑之内,只有岳霖是她最在乎的,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照着他的话去做。等到夫君发达了,说不定连娘亲都可以抢回来,柔嘉定了定神,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去见我娘?其实你不说,我也是要去找她的,我都快两年没见到她了。”
岳霖点点头,唇畔露出些许赞许的笑容:“这是第二步,首先,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
她眨眨眼,神色间美的一塌糊涂:“什么事?”
岳霖忽然笑意生邪,将她一把推倒在稻草床上,紧接着翻身压了上来。除了身下的稻草不太舒服之外,一切都是熟悉的步骤,甚至岳霖今日还格外急切,三两下将她宫裙的薄纱外衫撕开。柔嘉雪白的肩膀略微瑟缩了下,他的吻已经漫天满地落了下来。
柔嘉抱住他,心里不着调的想:难不成真是憋了一个多月憋坏了,她眼睫开合,如有水光:“霖哥哥,你莫非要在这里……”
岳霖仿佛没听见,专注于自己的动作,随着接连在她脖颈和锁骨吮出几枚吻/痕,柔嘉浑身发软:“你……你今日为何如此癫狂?”
他慢慢停了下来,依然压在她身上,身体微微的颤。柔嘉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转头一看,他果然将脑袋靠在她胸前,正憋笑憋的痛苦。
柔嘉银牙暗咬:“岳霖……”
他迅速的起身,用促狭眼神打量着稻草床铺上,衣衫不整形容狼狈的小媳妇,非常满意自己创造出来的效果:“很好,喊人吧。”
既然金兀术不来见他,那他只有借助刘麟爱色的弱点,亲自去会会岳父大人了。
这下柔嘉完全明白他的用意,她慢吞吞的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被蹂/躏的四分五裂的外衫,简直不能更凄凉。她不由得想起他们的新婚之夜,对她来说才刚刚开始,夫君却心满意足睡着了。
岳霖这个小妖精,只管撩火不管灭火,简直是禽兽不如。
柔嘉越想越伤心,眼底泪花一朵朵涌上来,在岳霖期待的眼神中,哇的一声哭出来,落荒而逃。
张内侍与牢头正在外间喝茶嗑瓜子呢,冷不防玉藻姑娘抓着衣衫冲了出来,再看她,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刺绣花鸟的宫女服被撕破了好几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内侍大惊:“玉藻姑娘,你……”
柔嘉掩面,泣不成声:“岳霖……岳霖他要对我……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哎呀不是让你有事喊人,你为何不喊呢?”张内侍赶紧吩咐身边那个小跟班,立刻去刘麟太子宫中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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