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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每个人必经的,有的是快乐的,有的是难忘的,有的是痛苦的,有的是幸福的……
我的童年回忆是难忘的,也是快乐幸福的,童年里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映像一样浮现在脑海里。
回忆最多的是和三姐一起的童年,从三楼夹板跳到二楼的小床,在菜园子里埋毛毛虫,摘老吴妹家的花红果,拔何伯妈家的红薯秧,晚上翻窗户去看电视,到‘公地坝’上玩‘撵母猪窝’……有趣的事情数不胜数,接下来听我细细道来。
我家虽然兄弟姐妹多,但是因为三姐只比我大两岁,所以小时候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最多。三姐是属猴子的,从小就长得机灵精瘦,主意较多,猴精猴精的,经常命令我去做些调皮的事。
我刚出生的时候爸妈给我找了个算命先生取名字,先生看出我五行里缺金,所以我的小名叫金花,而三姐五行缺土,所以小名叫海妮。
那个年代我们这里每个孩子刚出生都会找人算一下五行,取名字就根据五行来取,但是现在没有这讲究了,年轻父母或者爷爷奶奶想取啥就取啥。我虽然比三姐小两岁,但听三姐说小时候我还咬过她的屁股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刚长牙的时候,刚刚入冬吧,晚上吃完晚饭,爸妈怕我们冷就让我们姐妹俩到床上玩。孩子有孩子的玩法,三姐把被子折成一条长长的布条放在床边当屏障,怕我摔下去,然后她自己在靠墙的床杆子上“吊摆摆秋”玩。
老式的木床都是有帐杆,横杆和两头雕花的,我们最喜欢在横杆上玩,双手双脚交叉倒吊在横杆上,身体摇来摇去,这叫“吊摆摆秋”。
我看姐姐玩得开心,自己也开心的在床上爬来爬去,可是好景不长,爬了几圈就去追三姐,三姐也是小孩子,也喜欢追逐嘻戏,看我追她,放下手脚,也爬起来,一边爬嘴里一边说:“你追不到我,你追不到我。”我听见姐姐的喊声,越追越起劲,嘴里也跟着“呼哈~呼哈”的咿呀着。
就这样,两姐妹在床里转圈圈,终于在床头那里我追到三姐了,伸手去抓三姐的衣服,三姐连忙站起来想爬过床头去,我一抬头就咬在她屁股上了,三姐疼得“哇哇大哭”,可我还死死咬住不放(现在想想可能当时把三姐的屁股当磨牙棒了,哈哈。)爸爸听到哭声跑过来把我们俩分开,轻轻打了我的小屁股,接着安慰三姐说:“我们把金花的牙齿敲掉,不让她咬你了啊!”
三姐眼角挂着泪珠相信了爸爸的话,答应到“好的。”可是到了第二天我们照样一起开心的玩,孩子是不记仇的。日子一天天像流水一样溜走,我都开始换牙了。
这一年冬天,大伯家的大哥从青海回来了,带来了一部黑白的相机,他看到我和三姐长得可爱,就给我们照相。因为是第一次照相,也不知道要摆poss,戴着老虎帽,漏着缺了门牙的嘴就照下来了,这第一张珍贵的黑白照记录了我和三姐那没有poss的幼儿形象。也是这个时候我和三姐干了很多难忘的事。
春天的早晨,寨子四周鸟语花香,田埂上的青草绿油油的,像铺上去的一条条绿毯子,光滑细腻。菜园边上李子树开花了,雪白雪白的,桃树开花了,桔子树也开花了,一阵阵花香飘到家里来了,花香叫醒了睡梦中的我和三姐。
我和三姐起床后找不到爸妈就自己玩,爸爸妈妈早早去地里干活了。我们爬到房子的三层楼上去玩,说是第三层楼,其实就是搭了几根横梁,铺了几块木板的简易房间,四周都是镂空没墙壁的,这是为了方便晾晒地里收回的玉米高粱等粮食而建造的。
我们在横梁之间摇晃松动的木板上走动,一点也不觉得危险,还故意跳来跳去的,觉得很刺激。三姐跑到二楼横梁的下面去搭小床,她在原本堆在楼板上的两堆瓦片之间铺上一层破棉被里剩下的棉花,再放几件小衣服做为枕头,小床就算做好了。
弄完了这些,三姐仰头叫我:“金花你从中间跳下来,正好落在我的小床上。”我站在三楼楼板上往下看,正好在两个横梁之间就看到了三姐弄的‘小床’,心想:落下去正好在小床上呢。
根本没想过危险的事情下一秒就发生了,我双手拉着横梁把脚掉下去,形成挂在横梁上的样子,本来放手落下去就应该没事了,可是因为年纪小不敢落下去,就这样挂在横梁上,晃来晃去的。
三姐在下面使劲喊:“落下来啊,快落到我的小床上来啊!”尽管三姐在喊,可我还是不敢落下去,手紧紧抓着横梁不放,不一会还哭了起来。三姐一看我哭慌了神,赶紧拿了块木板顶在头顶,站在小床边的瓦堆上接着我的脚。
我的脚踩到了木板,终于可以站稳了,但是也不敢动,姐妹俩就这样呆立着,三姐顶着一块盖过头的木板,我双手紧紧拉着横梁,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三姐觉得头疼了动一动,我就害怕的喊:“不要动,不要动!”
正在我们快支持不住的时候,过路的何伯妈看到了,大声的喊道:“王二叔,王二叔,你家两个小娃要搭倒(摔倒)。”
就在这时爸爸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连楼梯都没上直接从房子外面的木墙上攀爬到了二楼。一边责怪一边跑来抱我:“哪个教你们这样玩的,搭倒了怎么办,搭痛了怪哪个?”
把我抱下来后又去责怪三姐:‘’你这个姐姐怎么搞的,让妹妹爬那么高,危险不危险!‘’说完还让三姐去面壁思过去了。爸爸说:‘’一直站在墙边到中午吃饭。‘’
现在想起这件事觉得挺搞笑的一个场面,尤其是爸爸爬楼的情景真是争分夺秒啊,深深的父爱就在这个慌乱的动作里,责怪的话语里。
别以为爸爸罚了三姐面壁思过她就不淘气了,这件事情没过多久,她把老妈刚种的四季豆苗拔了个精光,拔完后还跑到爸爸身前去邀功:‘’爸爸我把地里的菜菜都拔光了。‘’三姐这种淘气的事情简直是一箩筐啊!
小时候我们最怕毛毛虫了,那种黄色的黑色的软体毛毛虫都是我们害怕的,但最怕的还是那种绿色的叫“羊辣赖”的,它身长10厘米左右,头顶有两撮白色的毛形成两个尖尖的角,像小羊的角,身上的毛白绿相间,有2厘米这么长,像猪毛一样硬。
它专门躲在柏杨树的叶子后面或者是大的豆叶后面,不小心碰到它的话,皮肤马上被它的毛弄的红红肿肿,而且还像被辣椒抹上一样辣,所以它的名字叫“羊辣赖”,这种毛毛虫多数在夏秋季出没。
有一年夏天,我和三姐三哥在园子里给玉米除草,(我们这边习惯把黄豆种在玉米旁边,这种种植方式应该叫套种吧)就碰到了可恶的“羊辣赖”。它躲在黄豆叶子的后面,除草的时候碰到了黄豆,它就掉在了三姐的脚上,三姐的脚背是光着的正好接住了“羊辣赖”,就几秒钟的时间,三姐的脚背就红肿了。
三姐跳起来喊:‘’羊辣赖,羊辣赖,豁倒我的脚了,好痛。‘’说完把“羊辣赖”甩到了边上。
过了一会,三姐跟我说:‘’金花,我们两个把它埋了,看它还怎么豁人。‘’我当时还小,喜欢听三姐的。
于是我们两个用锄头挖了个小坑,把“羊辣赖”赶进去,等它进去后就盖上土,盖了好几层,生怕不严实,三姐还用脚踩了踩。“这样它就出不来了,呵呵!”三姐得意的说。现在想想三姐得有多恨毛毛虫啊!
小时候,大人们都忙着做农活,没时间管孩子,我基本上都是和三姐自己玩长大的。整天在菜园里,小水沟边穿梭,于是也会经常看到别人家菜园里的瓜果,还曾偷偷去采摘过。
那是一个春天,我和三姐又一次来到菜园,走到邻居老吴妹家菜园旁边的时候,看到菜地边上的花红果已经成熟了,一个个像小灯笼似的挂在花红树上,树不高,差不多两米的样子,也不大,大概有大碗口那么粗,树干半中分开了三个枝桠,枝桠上就接满了花红果。
三姐看到了兴高采烈的对我说:‘’金花,我们两个去讨老吴妹家的花红果好吧,看起来好香。‘’我当然说好,于是我们两个从菜地边的栅栏里钻了进去,直接跑到花红树下,三姐动作麻利的爬了上去,快速的用手摘花红果,摘好的果实扔到地上让我捡起来装好。
其实我们两个也怕被老吴妹家发现,这样又会到妈妈那里告状,我们就会被打。所以三姐摘了几个,就下了树,我们两个慌忙钻出了栅栏,开始享用美味的花红果。
有时候三姐也会带我去采别人家的桔子,石榴,正爬在树上的时候被主人发现了,因为桔子树、石榴树上都有刺,所以逃不了,就会挨主人骂。
还有一次,也是春天,傍晚的时候我和三姐在菜园里看到了何伯妈家的红薯。红薯藤铺满了地面,嫩红嫩红的,散发着红薯的香味,三姐的小心思又动起来了,她说:“金花,这个番薯肯定很好吃,我们两挖挖看。”
于是我们两用手刨开泥土,往红薯根部刨,刨着刨着还真看到了嫩白色的小红薯,我们把小红薯拉出来,在红薯叶子上搽干净泥土就放进嘴巴里了。“咔嚓”一声就从中间咬断了,甜甜的汁水流进嘴里,再咬开脆脆的红薯肉,一口一口吃得可香了。
我们一边吃一边挖,一笼一笼挖过去,有没有小红薯我们都乱挖,觉得很有趣,到后面不是为了吃红薯而是挖着玩了。
正在我们挖的起劲的时候,何伯妈来了,我们两拔腿就跑,跑到了菜园另一边,爬到了稻草堆上(我们那里到处都是这种稻草堆,这是山村里的人为家里的牲畜准备过冬的粮食。每年秋天稻谷丰收后,稻草就堆到离家很近的菜园边或者是田埂上,以树为中心,一般堆到2—3米高,冬天山上没有绿草的时候拿来喂牲畜)我们拉着稻草爬到了2米多高的稻草堆顶,坐在上面不出声,身子躲进树叶里去,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们了。
可是没过多久,妈妈出现在我们前面:“你们两姊妹又搞坏事了是吧,看看何伯妈拿给我看的。”说完抬起手给我们看,正是我们拔掉的红薯秧藤。妈妈拿了根竹竿,表情严肃的要打我们,嘴里说到:“还不下来跟我去何伯妈家道歉,快点下来!”看到妈妈真的生气了,我们两个只得乖乖的下了稻草堆跟妈妈去何伯妈家道歉。
其实何伯妈也没有怪我们,只是让我们以后不要乱挖了,想吃就去问她拿。何伯妈是我们的邻居,他们家房子和我们家房子是连在一起的,都是解放后地主家分来的房子,小时候我们还可以从自己家楼上走到她家楼上,她是看着我们从小长大的,小时候也给了我们很多疼爱,给糖吃,给瓜子吃,还给过我钱呢,所以说起何伯妈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后来何伯妈家把房子建到了寨子最顶上半山腰去了,我也因为去读书住校就很少看到何伯妈了。
小时候,因为淘气,因为调皮,我也经常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砍柴的时候把左手中指当中砍了个大口子,和三姐、小姨家的表姐们玩追逐游戏的时候把额头摔了个大口子直到现在还有很深的疤痕,刚学走路的时候又把煮红薯的滚水弄翻烫伤了自己的右腿……
从小我就性格开朗经常和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玩,上山爬树,下河捉鱼,泥塘里捉泥鳅,还有晚上满寨子跑,家门口地里跑着捉迷藏,和大孩子们拿着火把去钻山洞,还从一层楼那么高的洞岩跳到地上,爬到比一层楼高的地方去砸石山(钟乳石),学男孩子一样骑马,还把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头晕乎乎的,去仓边的地底下捉‘天牯牛’,让它们打架,在蚂蚁洞里吊蚂蚁,和伙伴们踩着自己做的木头高跷追来追去,有时候带着高跷一起摔下去,折腾半天也起不来,因为高跷和脚绑在一起的……
这一件件事哪像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干的,但在当时的我觉得很开心,很自由,直到上了小学四年级到乡里去上学住校后才逐渐安静下来,变成了爱学习的乖乖女。
第一次去学校是六岁,偷偷跟着三姐跑去的,自己岁数没达到上学的年龄,所以只能偷着跟三姐去玩,和她坐一桌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所以没上学我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也会写一些简单的数字了,这样时不时的跟三姐到学校上课一直到八岁才领到了一年级的新书,当时别提有多高兴了,小心翼翼的把书皮包得严严实实的。
我们的小学设在村里,离我们寨子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每天我们都是走着上下学的,不像现在的孩子有父母有爷爷奶奶接送,也是因为这样,寨子上的孩子们在上学路上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整个寨子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上学的孩子男男女女一起总有二、三十个,所以放学路上大家一起玩过很多整人的游戏。
用路两旁的茅草打结当成“拦路虎”,不知道绊倒了多少过路的大人们;往前面同伴的书包里装石头子,走在前面的人最倒霉,后面的人手里抓一把小石子,悄悄扔进前面同伴的书包里,一颗一颗的扔不让他察觉,直到书包越来越重,他才转过来看我们,大家都装得一本正经的走路,但还是有个别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的,这样前面的同伴就知道我们给他装石头子了。
有时候还在路上用那种叫“捏人草”的果果对战,采一大把“捏人草”的果果砸向对方,如果砸到衣服书包还好,一下子就能把它们拿下来,但如果砸到头发上,尤其是女孩子的辫子上,那就惨了,得回家弄半天才能扯下来,曾经我就被砸到过几次辫子然后哭着回家,让妈妈,让姐姐帮我弄干净。
这种圆形的“捏人草”长出来就有很多细小的绒毛吸盘,与头发一结合,简直就像火星撞地球拿都拿不走。还有一种细长的“捏人草”,细长形的跟绣花针那么细,只有尖端部分有点粘性的绒毛,所以粘到身上很好拿下来,但是圆形的四周都是粘性绒毛,跟红豆那么大,就像一个个小吸盘,把头发牢牢吸住,所以很难弄下来。
从学校到家的路上偏偏长的都是圆形的“捏人草”,所以女孩最怕这种对战了。春天,田埂上,河沟边上的小野花和刺苔都长出来了,放学的路上,我们十几个小孩把路边黄色的,紫色的小野花采下来,或是做花环或是当花束。
一大把的拿在手里尽情的吮吸花的清香,仿佛要把山野的气息吮进自己的身体里,常常因为玩花或草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受到大人的责怪。而新长出来的刺苔则常常是我们的小零食。
刺苔分男刺苔女刺苔,男刺苔整根都是淡绿色,叶子细小而稀疏,颜色很淡刺也很稀,吃起来有点涩,女刺苔是灰白色的,绒毛很多刺小而细密,叶子茂密且宽阔,仿佛要掩藏自己的羞涩。
女刺苔吃起来很甜,那时我们最爱丰满的女刺苔,因为它的水分最充足。女刺苔的老滕还会开花,花很香,每次从它旁边走过仿佛闻到了少女的清香,沁人心脾,别提多舒适了。
还有红红的羊奶、酸甜的猫饭子也是小时候的记忆。羊奶有酸有甜,一般长得饱满红润的是甜的,长得瘦小黄色的是酸的。羊奶都是长在刺蓬里的藤子上,有时候为了得到香甜饱满的羊奶,常常把头发弄得跟个乱鸡窝似的,头上粘满了茅草毛刺,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还有黄色的,红色的泡,紫色的桑椹,淡绿色的‘牛奶’(山里长的一种可以吃的山果,果实像母牛的奶那么大小)、黄褐色的‘拐枣’(长在高大的树上,像盘扣一样拐七扭八的,果实成熟后顶端有芝麻大小的种子,吃起来清甜可口)、椭圆形的羊桃、圆溜溜的糖梨……
多么美好的童年记忆啊!夏天的时候,放学的路上也会和三五个同伴去小河沟里洗澡,山村的小河沟水都是很干净的,清澈见底,还能看到河沟底游动的小鱼小虾,也能看到飘动的水草,有时候还会看到墨绿色的蚂蝗。
我和同伴们曾经用洗衣粉去腌过蚂蝗,太阳底下把蚂蝗放到滚烫的岩石上,再用洗衣粉把蚂蝗全盖住,不过几分钟,挣扎着的蚂蝗就一动不动的死掉了。
冬天上学的路上,我们都会拎个小火盆或者“烘笼”(四周用竹子编制,中间底部放一个大的坛子盖碗或者土碗,顶上用伸出的两片竹子弯成拱形做拎的手柄,坛子盖或者土碗里放草木灰还有炭火),走到半路,大家不约而同的坐下来围成一圈,把自己书包里装的干玉米、干黄豆拿出来,放到火盆里盖上火灰,等个两分钟就会听到“滋滋”的声音,那是干玉米、干黄豆要烤熟的征兆,这时大家都会找一两根小木棍做成筷子去翻火灰,看到熟的玉米、黄豆就夹出来吃,有时候还会有炸开的玉米花,大家一起吃起来味道好极了。
小时候,我们没有玩具,没有电脑玩,没有手机、ipad,没有电视看,但是即使是暑假,我们也会玩得很开心,很快乐。
白天和一群小伙伴一起在山上放牛,傍晚,我们又一起在寨子上的“公地坝”上玩“跳皮筋”、“撵母猪窝”、“栽白菜吃白菜”、“踩高跷”、“打玻璃子”、“踢毽子”、“捡子”……等各种各样有趣的游戏。
那时候我家养有三四头水牛,两头黄牛和一匹马。这些都是能帮家里耕地收粮的家畜,到了暑假,照顾它们便成了我们孩子的任务。
一早,我和三姐把牛马放出牛圈往寨子后面的山坡上赶,一路上我们还会不停的喊同伴“小苹菊,放牛了;小新菊,放牛了;小东英,放牛了”……等走到寨子中间,各家各户的牛都出来了,也会有几匹马,还有几头黄牛。
刚放出来的牛马“哞哞,嘛嘛”的叫着,好像要宣泄被关了一晚上的郁闷,还有的刚走出牛圈几步就“噼里啪啦”的拉了一地的牛屎,因此,寨子中间有一段路是专门供牲畜们拉屎撒尿的地方叫“牛路”。
牛儿们一头接一头的走,五六十头牛拉了一长串。它们也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有领头的老黄牛、老水牛,后面跟着的小牛偶尔也会调皮的对角打架,这时我们就会在后面捡石头砸开。
一路上,牛的脚步声、叫声,孩子们的说话声好不热闹。寨子上养水牛的比较多,养黄牛的比较少,听大人们说水牛力气大,干活快,只是比较爱泡水,有时候一泡就是一整天,公牛还爱打架;黄牛力气小且从不泡水,但跑起来飞快。
我们一群孩子一路上又是吼又是骂,还用石头砸,小竹棍抽的把牛赶到了山上,牛儿们欢快的散开吃草去了,我们也为自己的早餐忙活起来。说是早餐,其实就是从家里带来的几包生的嫩玉米,大家七手八脚的捡来干柴,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再把它们交叉搭起来,最底下放上干燥的茅草,用火柴点着茅草,这样烤玉米的火就生起来了。
等火烧了一段时间,木柴都变成木炭没有烟的时候,我们就围坐在火堆边上烤玉米吃,玉米一定要烤到金黄金黄中间有点黑才最好吃。但经常有同伴没等到金黄就把玉米拿起来啃,啃得一嘴的白色浆水。吃完早餐,我们看牛儿都还在吃得起劲,就准备回家了,等到下午再来找牛赶回家去。
勤快的时候我们也会三五成群的去捡捆干柴抗回家去。有时候不想回家就在坡上找那种叫“八芒草”(一种茅草的名称)的杆子来编小马,编簸箕,或者拔来长长的茅草编草鞋,总之不会让自己闲着。
在家吃过午饭,大家约好一起到河边洗一趟澡然后才上山去找牛,有时候因为洗澡耽误太长时间,牛都找不回来,往往这种时候我们都很怕回家,怕被大人批评,故意在离家很近的地方磨磨唧唧到晚上才回家。每天赶牛回到家都是傍晚,这时候有趣的游戏开始了。
小伙伴都聚到了寨子上公共娱乐的场地“公地坝”,拉开了各自的场子,有玩“捡子”的,有玩“栽白菜吃白菜”的,还有玩跳皮筋的,“撵母猪窝”,男生多数都玩“打玻璃子”……
各种游戏都被我们二三十个孩子拿了出来,大家商量规则,交流分组,准备东西“乒乒乓乓”、“稀里哗啦”的一阵一阵声响,就像一个娱乐场。
我和三姐爱玩的是跳皮筋,约上两个同伴,两个一组开始玩起来。用手猜拳“手心手背”出手背的算赢家,输的两个用脚把皮筋崩住,皮筋形成两条平行线。
跳皮筋也分好几级的,第一级在脚踝处,最简单;第二级在膝盖处;第三级在臀部;第四级在第一颗扣子,接着是腋下,脖子,还用手崩住半举手,最高的是全举手。
前面三级都是双脚跳进两条平行线中间,再分开腿盖住两条皮筋,再双脚跳进两条平行线中间,接下来跳出平行线,再双脚勾住一条皮筋搭到另一条皮筋跳出去,然后跳过两条平行线,这样一级算完成了,如果当中踩到皮筋或者摔倒手撑地都算失败,失败了就换领一组开始跳。
跳到三级以上就把皮筋变成一根单独的线,还是两个人拉住两头,另外两个人倒立双手撑地,双脚举起翻过皮筋算过级,翻不过算失败。一级一级一直往上,一直跳到全举手。
我们每天这么重复的翻来跳去也不觉得乏味,而是越跳越高,越翻越熟练,每天都玩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才散场。
有时候我和三姐也会和更多的小伙伴一起玩“撵母猪窝”的游戏,一般是五个人围坐一圈,在身前的土地坝上挖十个拳头大小的土窝,这些土窝就叫“母猪窝”,每人两窝。
每人捡十至十五颗拇指大小的石头子做‘猪仔’,再带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做‘母猪’。准备好这些,游戏就开始了。一开始‘母猪猪仔’都是卧在‘猪窝’里的,伙伴们通过‘手心手背’猜过输赢后才开始走,猜得手背赢的先走。
抓起自己的‘猪仔’顺时针方向一窝一窝走下去,走到谁的‘猪窝’那里石头子用完了谁就接着走,如果在走的途中接不到下一个‘猪窝’的就算输了,输了的人带着自己的‘母猪猪仔’离开‘猪窝’在旁边等着。
剩下的人接着走,一直把其他的‘母猪猪仔’都撵走了才算赢。这个游戏玩起来费时间,有时候有的小伙伴没耐心了,会耍赖偷放两个‘猪仔’,或者是空一个‘猪窝’不放石子,一旦被别人发现就开始扯皮,扯不清楚了都得重头来,所以玩这个游戏一定要几个玩得很好,信得过的伙伴才能持续的玩下去。
有时候我和三姐也会参与十几个孩子一起玩的“栽白菜吃白菜”的游戏,还有和男生一起玩的“打玻璃子”。只要去“公地坝”玩游戏,我们都会玩得很晚,大孩子也有在旁边围观的,也有跟着一起玩的,还有在旁边篮球场打篮球的,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我们寨子上有个十里八乡都有名的篮球队,个个健步如飞,身手敏捷呢,经常在邻村的比赛上拿奖。
天黑了各家各户的大人们或者在家喊谁谁回家吃饭了,或者直接跑到“公地坝”来领孩子回家,一直到天黑尽了,人们才散光。有时候白天玩得不过瘾,吃完晚饭后还借着月光到家门口的‘罗春田’(田的名字)去通黄鳝,去油菜田里捉迷藏,去菜园子里捉萤火虫做灯笼……
这些愉快有趣的一切随着我的住校而结束,住校后的我进入了童年的另一个阶段。
也许是小时候成长的环境比较自由,造就了我敢说敢想,积极向上的性格,所以在学习中不耻下问,变成了成绩优异的好孩子。一、二、三年级考试总是名列前茅,每个“六一”节都被评为“三好学生”,有了这样的成绩,才会在三年级的暑假幸运的被挑选到乡里去上女子班,据说那是整个镇上最优秀的四十个女孩组成的班级。
那一年我十一岁,个子一米三五,体重四十六斤,皮肤黝黑,身材瘦小,就是这么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开始了她住校的生活,也是从那时开始,读书的学校越来越远,甚至到了北京去读书,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家乡童年的一切便成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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