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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重燃1978:工业神手从修车铺开始 > 第一卷 第17章 力挽狂澜,机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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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向前站在简陋的循环回路旁,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摇动着手摇泵的把手。混合了神秘粉末的煤油在几根旧油管和软管里缓缓流动,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手臂已经有些酸胀,但他眼神专注,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王德发蹲在发动机旁,目光紧紧盯着那根连接喷油泵的回油管。

    张德彪和他的跟班则站在更远处的田埂边缘,似乎想保持距离,又忍不住伸长脖子观望。张德彪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仿佛在欣赏一场注定失败的闹剧。在他看来,这种“土法炼钢”式的修理,简直是对现代工业技术的侮辱。

    十几分钟,在焦灼的等待中,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差不多了。”李向前停下了摇动,声音略带沙哑。他拧开回路的最低点,一股浑浊的黑色液体缓缓流出,注入旁边一个破旧的搪瓷盆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盆废液上。

    “有东西出来了!”一个眼尖的年轻社员低呼一声。

    王德发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捻起一点盆底的沉淀物,在指尖搓了搓,感受着那细微的颗粒感。他没有说话,但紧锁的眉头似乎松动了一丝。虽然不明白原理,但事实摆在眼前,李向前搞的这“特殊清洗剂”,确实从喷油泵里洗出了一些脏东西。

    这至少说明,不是完全在做无用功。

    接下来,才是真正挑战认知的步骤。

    李向前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医用玻璃注射器——针头粗大,像是兽医用的那种,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他又打开那个装着暗灰色粘稠物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吸取了少量“特制润滑脂”。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李向前走到喷油泵旁,拧开某个检修螺丝孔,将注射器的针头探了进去,极其缓慢而稳定地,将那暗灰色的润滑脂注入了柱塞活动的区域。

    “好了。”李向前拔出注射器,重新拧紧螺丝,又用棉纱仔细擦掉溢出的少许油脂。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油管接头,确保没有松动和遗漏。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迎上王德发询问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王师傅,接好油路,试试吧!”

    最后一道工序,将喷油泵的出油管重新连接到喷油嘴。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越来越大的雨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王德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他走到拖拉机头前,握住了那根冰冷粗糙的启动摇把。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摇把插入启动轴,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快速转动起来!

    “吭哧……吭哧……吭哧……”

    围观的社员们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又沉了下去。不少人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

    “唉,我就说嘛……”张德彪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压抑的寂静中却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精密仪器,哪是这么瞎搞就能修好的?浪费时间!”

    王德发的动作慢了下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用尽了力气,但发动机依然毫无反应。他的眼中也掠过一丝黯然。难道……真的不行?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希望渺茫,王德发也快要泄气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闭目仿佛在感知着什么的李向前,猛地睁开了眼睛,厉声喊道:

    “王师傅!加大油门!再来一次!快!”

    王德发几乎是下意识地,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指令驱动,左手猛地将油门推杆推到了最大位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次疯狂转动!

    “吭哧……吭哧……吭哧……”

    发动机的喘息声似乎更响了一些,但依旧没有点火。

    就在这时——

    “噗!”

    一声沉闷的爆响,如同一个巨大的闷屁,从排气管喷出!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噗!噗!”

    伴随着这两声爆响,一股浓烈的、呛人的黑烟猛地从排气管喷涌而出,像一条挣脱束缚的黑龙!

    下一秒!

    “咚!咚!咚!咚!咚!咚!……”

    “动了!动了!拖拉机响了!”

    “老天爷啊!真的修好了!真的修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地保住了!”

    赵队长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也顾不上满身的泥水和油污,一把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同样愣在原地的王德发,又转过身,狠狠地拍着李向前的肩膀,语无伦次地喊着:“好!好!太好了!向前!王师傅!你们……你们真是救了我们全队啊!”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社员,激动得抹起了眼泪。年轻的社员们则兴奋地又蹦又跳,互相拍打着肩膀,脸上的笑容比雨后的阳光还要灿烂!

    远处的张德彪和他那几个跟班,脸上的冷笑和讥诮彻底僵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动了!真的动了!”

    “老天爷开眼!赵队长,快!快让人把犁挂上!趁着雨小点,能耙一点是一点!”

    “对对对!赶紧的!别耽误工夫!”

    红旗生产队的社员们像是打了鸡血,刚才还愁眉苦脸的一群人,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活力。离得近的几个壮劳力,手脚麻利地冲过去,七手八脚地开始往拖拉机后面挂接耙地的农具。

    拖拉机手跳上驾驶座,熟练地挂挡、松离合,在一阵轻微的抖动后,这台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工农12型”,拖拽着沉重的铁耙,重新驶向了的田野。

    直到拖拉机的身影消失在田埂的拐角,赵队长才松了一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转过身,看着站在雨中,同样被淋得像落汤鸡的王德发和李向前,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王师傅!小李师傅!”赵队长几步冲过来,猛地抓住两人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你们……你们真是我们红旗生产队的救命恩人啊!这份恩情,我们……我们全队上下,没齿难忘!”

    王德发被他摇得有些站不稳,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摆摆手:“赵队长,言重了,言重了。我们是开修理铺的,修机器是本分。”

    “不!这不一样!”赵队长猛地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这哪里是普通的修理?这是救命!是雪中送炭!别人不敢接、不愿接的活,你们接了!别人修不好的机器,你们硬是给救活了!这份担当,这份技术,我们服!彻底服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小心包裹着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厚厚一沓用麻绳捆着的钞票。

    “王师傅,小李师傅,这是说好的修理费。”赵队长不由分说地将钱塞到王德发手里,“您点点,只多不少!我知道这钱买不来你们这份情义,但这是我们全队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王德发掂量了一下那沓钱的厚度,眉头微皱,刚想推辞,就被赵队长按住了手。

    “王师傅,您就别推了!跟这几百亩地的收成比,这点钱算什么?要是今天这拖拉机修不好,我们损失的可就不是这点钱了!”赵队长的态度异常坚决,“而且,这事儿还没完!”

    他转头对着身后几个同样激动不已的社员喊道:“去!把咱们准备好的东西,都给王师傅和小李师傅装上!快去!”

    “欸!好嘞!”几个社员应声而去,很快就抬着、扛着东西回来了。

    几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面装着刚脱粒不久的新麦子和饱满的玉米粒;两个大竹筐,一个装满了带着泥土气息的新鲜蔬菜,水灵灵的黄瓜、顶花带刺的西红柿、碧绿的青椒;另一个筐里则铺着厚厚的稻草,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鸡蛋,个头匀称。

    最让王德发和李向前惊讶的是,一个社员还提溜着一块用草绳捆着的,足有三四斤重的五花肉,以及几张崭新的、印着红色图案的票证——猪肉票!

    在这个年代,粮食和蔬菜虽然也珍贵,但猪肉和肉票,那绝对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才能沾点荤腥。红旗生产队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表达着最淳朴也最实在的谢意。

    “赵队长,这……这太多了!我们不能要!”王德发连连摆手,钱收了已经是破例,再拿这么多东西,实在过意不去。

    “拿着!必须拿着!”赵队长眼睛一瞪,不容置疑,“这是我们社员们的一点心意!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根子,我们不表示表示,心里过意不去!你们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红旗生产队!”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李向前看着那些堆在面前的粮食、蔬菜、鸡蛋,还有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以及那几张薄薄却分量十足的肉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这个时代农民的淳朴和实在。你帮了他们,他们就会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感谢你,不掺任何虚假。这种真挚的情感,比单纯的金钱交易,更能触动人心。

    他走上前,拍了拍赵队长的胳膊,语气诚恳:“赵队长,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钱我们收下,但这些东西……这样吧,肉和肉票我们收下,粮食和蔬菜鸡蛋,我们象征性地收一些,剩下的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

    赵队长还要坚持,李向前笑道:“以后队里有什么机器坏了,招呼一声,保证随叫随到。咱们这交情,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在这些东西上,您说对吧?”

    李向前的话说得敞亮,既给了对方面子,也表明了态度。赵队长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李向前的肩膀:“好!小李师傅这话敞亮!说得对!咱们这交情,以后长着呢!”

    最终,在一番推让后,王德发和李向前收下了修理费、猪肉、肉票,以及部分粮食蔬菜和鸡蛋。社员们热情地帮他们把东西装上王德发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后座和车把上都挂满了东西,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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