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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执棋斩天:我的剑仙娘子杀疯了 > 第一卷 第1章 此局,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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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王朝,汴京。

    虽是月落乌啼,可镇国公府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如昼。

    在这座巍峨府邸内,笼罩着一片凝重而压抑的氛围。

    如此景象,已经维持五天了。

    而压抑的气氛,也是一天比一天重。

    此刻的书房里,就见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着来回踱步,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此人正是镇国公秦世忠,他虽已四十余岁的年纪,可却修为高深,数日前的他还精神抖擞,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的年纪,可现在却是双鬓生华,面容憔悴。

    短短五天时间,让他苍老了好多岁。

    “老爷,陈圣来了,陈圣来了!”

    猛然间,院外一道高亢的叫声,让秦世忠浑身一震,眼眸中闪烁出一抹希冀。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书房,看向先一步进来报讯的仆人,“陈圣在哪?”

    陈圣本名陈谦,乃大周朝第一棋圣,长居南方解州,是秦世忠快马加鞭派人连请三次,才将对方请过来的。

    “陈圣已入城,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即可赶到。”那人拱手回道。

    “好,好好,好好好!”

    秦世忠连说六个好字,心下松了一大口气:“陈圣乃当代棋圣,棋之一道的造诣已臻化境,有他在,定能破解‘星河遗梦’棋局,救伯敬性命!”

    周围站着不少人,全都露出庆幸之色,流出喜悦的泪水。

    其中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拿手帕擦掉眼泪,望着远处,颤声道:“轩儿这孩子,为什么就如此痴迷下棋,不过就是黑白两子,竟就把他心神都夺去了。

    这可是整整五天不吃不喝不合眼啊,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扛不住,今夜陈圣若是不来,只怕等不到明日天明,你我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便见这妇人遥望之处,正是府邸里,建造在湖面上的一个凉亭。

    凉亭里面灯火通明,只有一名弱冠少年独坐于桌前,他脸颊消瘦,双目出神,怔怔的盯着桌面上摆着的一个棋盘。

    少年是镇国公秦世忠的嫡长子,名秦轩,字伯敬。

    秦轩自幼痴迷对弈,有棋痴之称。

    五日前,他偶得一副名叫“星河遗梦”的残局,就坐在湖上亭中,尝试破局。

    可这一坐,就停不下来了。

    因为他始终无法找到破局之法,入迷到茶不思饭不想,连觉都不肯睡。

    而且,因为他的心神全部投入到棋局的原因,秦世忠甚至都不敢把他打昏,强迫他睡觉。

    因为秦世忠明白,那样做了之后,他的儿子虽然能得到休息,却极有可能变成白痴。

    于是秦世忠从四天前的早晨,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后,就立刻在全城寻求棋艺高超者过来帮秦轩破局。

    然而那些人无一不是一筹莫展,铩羽而归。

    大家都说,此乃仙局,非人所能解也。

    若说这世上有人能破解此局,非解州陈谦一人不可。

    所以秦世忠才会连续派出三波人马,前去解州恭请陈谦。

    如今镇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可谓是把希望全都挂在了陈谦的身上。

    “夫人,你在此照看好伯敬,我去府外静等陈圣。”

    秦世忠对美妇人交代一句后,快步来到府外,双手捧于腹前,向漆黑的街道远方眺望。

    家丁护卫们分列站在两旁,手里提着灯笼,将大门周围照的明亮如昼。

    “那是何人?”

    忽然,秦世忠指着街道对面的一辆马车。

    就见街道对面的大树旁,停着一辆略显寒酸的马车,车上坐着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

    虽然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但也能瞧得出来,那少年面如冠玉,是个极为英俊的美男子。

    此地是镇国公府外,又是深夜,一名少年驾着马车停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合理,是以秦世忠才会开口询问。

    一名护卫上前两步,来到秦世忠身边,拱手禀道:

    “老爷,那人是晌午来的,卑下检查了他的路引来历,是禹州林氏,名叫林策。”

    秦世忠一双长寿眉微微一挑,“禹州林氏?他和林怀瑞是何关系?”

    护卫道:“卑下听到他是禹州林氏,也觉得好奇,当场也问了,他正是前朝宰辅林相的孙子。”

    “林怀瑞的孙子?”

    秦世忠有些惊讶,仔细盯着远处少年看了一眼,“那他岂不就是苏南乔的未婚夫?”

    听到“苏南乔的未婚夫”这几个字,周边的护卫和家丁,看着远处林策的眼里,都不禁透出一丝羡慕。

    与此同时,街道对面的马车里面,坐着的一个豆蔻年纪的少女,用清脆的声音,低声道:“公子,镇国公出来了,你还不去吗?”

    这少女扎着一双羊角辫,用一只雪白嫩手揭开车窗帘的一角,只露出一点空隙,恰好能用一只眼睛从这里看到外面。

    那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秦世忠等人的动态,灵光闪动。

    “还不到时候。”

    马车前边坐着的少年,靠着车厢,双手交叉在胸前,微闭着双眼,轻声回道。

    秦世忠打量着林策,问身旁护卫:“林家与朝堂多位大臣有旧,更和礼部尚书苏璋定下婚约,这林策来到汴京,不去拜访故交长辈,不去拜访岳丈,守在这里干什么?”

    守卫回道:“老爷,那林策说他能破‘星河遗梦’棋局。”

    “什么?!”

    秦世忠瞪大眼睛,“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老夫?”

    守卫吓了一哆嗦,忙道:“卑下听他说能破棋局,当时就邀请他进府,可他又问我,解州陈谦来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说等陈谦来了再说。

    我见他言辞闪烁,年纪还比公子小,定然只是个大言不惭之辈,卑下担心万一他不知深浅,打扰了公子……所以就没敢进去禀报。”

    秦世忠微微点头,“也是,这汴京无数对弈高手都破不了的棋局,他一介少年,哪里有能力破局。”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车马疾行声。

    就见几匹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向这边疾行而来。

    “公爷,陈圣来了!”

    一匹快马当先赶来,人未到,声先至。

    秦世忠目露激动,顿时将林策给抛在脑后,快步迎了过去。

    很快,马车来到,车上走下来一名须发参白的老者。

    “陈圣,本公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秦世忠迎了上去,抓住陈谦的胳膊。

    “秦公爷恕罪,老夫得到你的消息后,立刻就收拾启程,奈何年老体衰,身子骨撑不住,这才耽误了行程。”

    陈谦面带三分惶恐,作势要跪下告罪。

    秦世忠拦住陈谦:“陈圣不必如此,还请速速进府,帮犬子破解棋局,好救他一命。”

    “好好好,我们走。”

    陈谦也不墨迹,被秦世忠把着手臂,快步向府内走去。

    树旁马车里,少女透过车帘看着外面:“公子,陈谦来了,你还不去吗?”

    林策微微侧首,看着秦世忠和陈谦肩并肩走进府邸,缓缓道:“不急,再等等。”

    府中,陈谦被带到了湖畔后,秦世忠道:“陈圣,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犬子现在状态十分虚弱,本公气血旺盛,我怕我过去了惊到他。”

    “好,我去即可。”

    陈谦应声,沿着湖面上的回字小桥,快步来到了亭中,旋即放缓脚步,不敢出声。

    身边来了个人,可秦轩仍一动不动,痴痴的盯着棋盘。

    陈谦在秦轩身旁站定,也定睛向棋盘看去。

    便见那棋盘上,黑白双方在棋盘上形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局面。

    黑棋的大龙被白棋层层包围,仿佛星辰被云雾遮掩。

    而白棋的重要阵地也被黑棋围困,如隐于暗夜中的明珠。

    ‘这就是星河遗梦棋局?’

    陈谦心中呢喃,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陈谦五岁学棋,十三岁就已名动一方,二十岁时,棋艺就已臻入化境,与人手谈十余年,未尝一败,三十四岁时,就被冠以棋圣之名。

    后来,他还曾被请到皇宫中,陪先帝对弈,教东宫太子,有帝师之名。

    前些年随着年纪大了,身体抱恙后,才告老还乡,回到解州。

    陈谦在围棋一道,有着十足的自信,这世上就没有他破不开的棋局。

    若是有,那就是注定无人可解之死局。

    三日前,听秦世忠派到解州的人告诉他,一个名叫星河遗梦的棋局,不仅让秦轩这名棋痴陷入了进去,就连汴京里的其他围棋高手,也全都破不了此局时,陈谦就被勾起了兴趣。

    要知道,秦世忠之前请来破局的那些围棋高手,有好几个都是他的学生,还有好几人,都是有资格和他一起手谈的大棋手。

    所以抛开帮助镇国公不谈,他自己本身就想见识一下,这个星河遗梦棋局。

    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棋局,竟然能把除他以外的围棋高手,全都给难倒了。

    此时,盯着这盘棋局,陈谦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淡然,逐渐变成了沉重。

    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模拟破解之法,可每次模拟的结果,都是失败!

    死局!

    死局!

    死局!

    还是死局!

    他就这样,怔怔站定在秦轩身后,目光不断在棋盘上来回移动,维持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良久,陈谦眉头紧锁,喃喃开了口:“这根本就是死局,没法破!”

    秦轩痴痴地盯着棋盘,干裂的嘴唇微启,也是发出呢喃一般的声音,“不是死局,是残局,一定能破……”

    “痴儿。”

    陈谦怜悯的看了眼秦轩,轻轻摇头,叹了一声。

    随后,他便转身沿着小桥,回到了湖边。

    “陈圣,如何?”

    秦世忠与夫人紧紧看着陈谦。

    他们身后的下人们,也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

    陈谦看着秦世忠夫妇,面对他们殷切的目光,有些不忍地摇了摇头:“公爷,夫人,那棋局,压根就是无人能解的死局,纵是老夫,也无力可施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陈谦的话,犹如霹雳,响彻在秦世忠等人的脑海。

    美妇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压垮,悲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幸亏被身后一个眼疾手快的丫鬟给扶住。

    秦世忠也难以接受地道:“就连你,都无法破解吗?”

    “解不了,那本就是无解之局。”

    陈谦劝慰道:“公爷,你最好还是用手段,将贵公子给打昏吧,我观那个痴儿,已如风中残烛,定是撑不过今晚了。”

    “可是,他心神已全然投入了棋局里面,在这种状态下强行将他打昏,必会心神受损,醒来了只怕也会变成白痴。”

    秦世忠悲声道:“别人都想要个痴儿,能够心无旁骛的习文习武,有大建树。

    可犬子偏偏痴迷对弈,那可是烂柯之艺,历史上因痴变傻的人,何其多啊!”

    “就算变傻,总归比丧命强啊。”

    陈谦劝道:“公爷,贵公子撑不住了,快下决定吧。”

    美妇人这时也缓过神来,悲戚地哭喊道:“老爷,轩儿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唉!”

    秦世忠重重一叹,下定了决心,迈步就往小亭走。

    可就在这时,门外有守卫跑了进来,大声汇报道:“老爷,林策林公子说他能破棋局!”

    “林策林公子说他能破棋局!”

    护卫们一个传一个,将消息迅速传到了湖畔!

    秦世忠猛地站定,转身道:“请林公子!”

    陈谦眉头微蹙,实在不信连他都破不了,断定是死局的棋局,还有别人能破。

    而且,这林策是谁?他纵横棋坛,称圣数十载,可从未听说过。

    不过陈谦没有开口,他不想惹事上身,毕竟秦世忠可是镇国公,是大周王朝的肱骨之臣,位高权重。

    秦轩身为小公爷,有个三长两短,秦世忠必然心情郁郁,届时保不齐会殃及旁人。

    片刻后,就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当先的那名弱冠年纪的少年郎,身材欣长,面容英俊,身穿一袭白袍,领口围了一条雪白兽皮所制的围脖。

    而落后两步的少女,则是豆蔻年纪,她头扎羊角辫,模样灵动,一张鹅蛋脸略显圆润。

    她穿着青色花裙,腕上系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来,双手摇晃,发出清脆声响。

    “林策拜见镇国公。”

    林策来到近前,向秦世忠作揖一拜。

    他面色从容,礼数周全,却又自有一股不俗的气质。

    少女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也跟着恭恭敬敬地拜见了一下。

    “林策,你真能破解星河遗梦棋局?”

    秦世忠顾不上其它的,直勾勾盯着林策发问。

    “能破。”

    林策点头,回答的异常肯定。

    秦世忠没再多说,指着湖中小亭道,“那你就去试试,切记动静轻一些,不可打扰到犬子,若你真能破解此局,老夫记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其实他打心里也不相信林策能破解,可如今局面,他宁肯再让林策试一次。

    要不然,他一出手,秦轩就极有可能变成傻子。

    “好,我这就去。”

    林策颔首,回头对随身少女道:“梨儿,你在此等候。”

    “是,公子。”

    少女笑着给林策比了一个可爱的手势,脸颊现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小酒窝。

    林策正了正衣衫,迈步向湖中小亭走去。

    美妇人来到秦世忠身边,望着林策的背影,忧心道:“老爷,连陈圣都破不了的局,何必还要让这个少年去试?

    轩儿状态已经很差了,多耽误一会儿,他变傻的可能就增一分啊!”

    “再试一次,再让他试一次……”

    秦世忠捏紧双拳,声音低沉。

    陈谦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湖上的气温明显更冷一些,林策走在桥上后,似有些畏寒,把领口处的兽皮围脖紧了紧。

    他快步走进小亭,站在秦轩身侧,看了眼棋盘,不假思索的开了口:

    “黑方先在“天元”东南方向落下一子,引蛇出洞。接着在“天元”西南方再下一子,化虚为实……

    然后在东北角的空白点落子,诱使白棋分心,难以集中全力对付黑棋大龙。

    最后,黑方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重围……”

    林策每说一句,秦轩的眼眸就明亮一分。

    等到他说到后面时,秦轩的眼眸已然变得异常明亮!

    说到最后,林策伸手指向棋盘的一处位置,郑声道:“如此破解,此局,必破!”

    秦轩猛地抬起头来,兴奋的喊道:“可破,必破!哈哈哈哈……”

    他忘形的大笑数声,接着就双目紧闭,倒头昏睡了过去。

    五日未合眼,秦轩的精力早已耗尽,如今紧绷着心神的那条线断了,执意消了,强大的睡意让他无法抵抗分毫。

    林策伸手将秦轩搀扶住,转身对秦世忠喊道:“镇国公,棋局已破,小公爷安睡了。”

    秦世忠满脸惊喜,脚下重重一踏地面,整个人纵身而起,飞跃了十数丈的距离,落在了凉亭中。

    他看着熟睡过去的秦轩,又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秦轩的鼻息,见他呼吸平稳,顿时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看向林策,秦世忠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激动地道:“好一个林策,不愧是禹州林氏!我真没想到,你的棋艺竟然比陈圣还高!

    今日多亏了你,才救了犬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大恩人!”

    林策面带微笑,“举手之劳而已,公爷不必客气。”

    “举手之劳?这可不是举手之劳!”

    秦世忠哈哈大笑,尽扫这五天来的忧愁。

    他用力拍了拍林策的肩膀:“我和你爷爷当初虽未深交,却也算是好友,如若不嫌,从今以后,你我便以叔侄相交!”

    林策弯下腰,拱手拜道:“小侄见过叔父!”

    这一刻,低着头的他,眼中有别样的光泽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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