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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夜间,秦省长安的天气特别阴沉,密密的云层上面偶尔会闪过道道电光,可即使是闪电也无法撕裂这阴云,随之而来的雷声更显得沉闷,华夏民国的天空就像是被肮脏的棉花团塞住了。
这个时空的华夏国政治版图,除了被本书主角穿越者刘琨彻底改变的西北边防区和原西北军相关的部分,与银河系地球历史上的华夏民国区别不大:***元帅那内斗不止的金陵政府是民国名义上的中央政府;秦省东面一水之隔的晋省,是西北边区传统上的友好盟邦,阎百川陆军上将为晋省之主,据他说秦晋两省的友好关系可以追溯到2000年前晋文公的那段伦理关系混乱的婚姻;桂系的李、白二人、鲁省的韩复渠上将、还有蜀省的一票奇葩军阀们也都各就各位,上演着他们的拿手内斗好戏;来自冯基善老西北军的二十九军宋明轩,这个时候,正困守在风暴眼平津冀察。
华夏民国西北边防区,是和银河系地球真实历史上的新旧军阀们统治区截然不同的地区。这里是团结国内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抗战救亡为己任,经过现代化军事彻底改造的西北边防军控制的地区。日本帝国陆军参谋部的灵魂人物,真实历史和穿越时空里唯一的战略家石原莞尔,在穿越时空里对七七事变前访问日本国的张荩臣说过一句很伤他自尊的话:他张桑(张汗青)的东北军在我眼里是土鸡瓦狗,你们冯桑系统的西北军在我眼里不过是釜底游鱼,人家刘桑的西北边防军才是游龙入海。刘琨一点儿也不喜欢石原莞尔对西北边防军的评论,刘琨宁愿他低估西北边防军一些,如果他能像东条英机一样蠢,那就太好了。
民国西北大省秦省省会长安的市容是国内一流的。整洁的煤渣马路,明亮的路灯,数量众多的边区造嘎斯客货汽车,钢筋水泥办公楼和公寓,处处都在提醒你,你来到了这个时空华夏民国现代化工业化最成功的地方:西北边防区。
1925年,西北边区刚成立,随即着手了长安新市区土地的估价与开发。从二十年代初到三十年代中长安新市区陆续开辟了多条纵横有序的干道。北新街到东城墙之间由西向东的街道依次称作:尚平路、尚智路、尚德路、尚仁路、尚俭路、尚勤路、尚爱路;东西方向街道从火车站到中山大街由北向南依次:崇耻路、崇廉路、崇义路、崇礼路、崇信路、崇忠路、崇悌路和崇孝路。
随着道路的修建和拓宽,以及1925年陇海铁路通车西安,新市区得到了快速发展。长安的建筑事业更如雨后春笋,异常活跃。土地价格从每亩十数元,暴涨至数百元,甚至千余元以上。
长安,是穿越时空华夏民国整个西北边区的行政中心。华夏民国有个名义上的金陵中央政府,***元帅实际控制,实行所谓训政,也就是就是***的民党自己管所有事儿意思。而在各个新军阀们控制的地区,就是他们各自一人一家专政的意思。
本时空的民国金陵政府在西北设立的最高军政管理机构是西北边防区军政长官公署,西北边区军政长官是名义上由金陵任命的西北边区最高军政主管,而实际上,与本时空晋省的阎百川、东北的张作霖父子、桂省的李德邻、白健生一样,会永远是刘琨刘越石,他同时也兼任西北边防军总司令。
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坐落于长安城南凤栖原。凤栖原面积六万一千余平方市亩,南连翠华,北近商业市区,东至蓝田,西达户县,是长安的行政管理区。
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管理整个边区的军政事务,公署(兼西北边防军司令部)是钢筋水泥为主体建筑的俄罗斯风格三层楼房,建筑面积约3600平方米,建筑高约10米,左右对称,整体呈长方形的四栋大楼构成的,被民国建筑权威梁嗣程蔑视的这座建筑,确实,就是按堡垒建的。
西北边防军总司令部又理所当然滴占据了长官公署的一大半面积。西北边防军司令部下设六个局,一局负责作战、装备、编制;二局负责后勤、运输、通信;三局负责测量绘制、四局是后来鼎鼎大名的NWMI4即西北军情四局;五局下设军衡、人事政宣、军需军械、交通、马政、军医、军法7个处)。
在那命运攸关的一夜,现在近晚间七时,边防军司令部的一号会议室在紧张的会议中。灯火通明,长长的会议桌,刘琨坐在主持位置上喝着红茶,嚼着作为晚餐的烤面包片,按照他挚友叶戈罗夫元帅在的建议,一边吃一边盯着面包片上那点点小得可怜的黄油,就会觉得面包涂满了黄油。
红茶和面包,是他访问苏俄养成的饮食习惯。从食物含热量来看,单位重量的面包远远高于华夏国传统食品。所以为了给后勤系统减轻负担,西北边防军的食物供应相当滴西方化。从平时就培养士兵们习惯面包这种食品,战时就可以给整个边区减轻很多负担。
分开坐在刘琨左右两侧的是司令部各局的头脑们和苏联红军顾问团的成员,已经吃完了他们那份,军人讲究的就是行动迅速,黄埔长安分校每餐都要求五分钟结束。偏偏总司令刘琨是个细嚼慢咽的主,没办法,他说嚼些东西有助于思考,还说什么林副统帅打胜仗就靠嚼黄豆啥的,刘琨的爱将许晋申他们查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林副统帅和他的黄豆的故事。
会议是在边防军参谋长许纪申和苏俄首席顾问巴格拉米扬坚持下召开的,主题是对日军动向的研判及西北边防军应有的对策。现在西北军情四局局长正在做汇报。
据军情四局报告,就在两周前的6月26日,日本佛教净土真宗东本愿寺派法主大谷光瑞访问北平。到达北平的第二天,即邀请当时驻华使馆助理武官今井武夫,到六国饭店密谈。大谷光瑞说:“日华两国的关系一年比一年险恶,长年纠缠,不得解决。我总希望能有什么办法打开这些险恶的局面。”并说明想听取今井武夫对华北局势的意见。
今井武夫认为,当前的局势已经十分紧张,日本驻军早已不耐烦了,欲有所动作,“对这种事态放任不管的话,发展下去必然有爆发不幸事件的可能。”所以,他认为对于现今的日本国策应予以认真考虑。大谷光瑞听后十分着急,认为驻华日军的这种谋略,完全违背与干扰了日本中央统帅部的意图,说:“武官先生无论如何回去一趟,把刚才提到的意见向内阁总理大臣以及所有的阁员讲一讲,具体由我来安排。”遂匆匆赶回国内。今天正是大谷光瑞到达东京并向陆相报告的时候!
从安排在日本军中的谍报人员传来消息:就在大谷光瑞刚刚回国之时,陆军省军事课高级课员冈本清福中佐,也被参谋本部第一(作战)部长石原莞尔派来华北。据说,石原听到了华北要发生什么事的说法,因而颇为忧虑;故要冈本奉命向日本的华夏驻屯军传达中央的既定方针:坚决按中央意图与命令办事,严令不许搞谋略活动。冈本来到华夏民国后,找到今井武夫调查情况。今井武夫对他复述了对大谷光瑞的同样担心与当前华北紧张的局势。冈本也谈到石原莞尔要冈本到华夏民国北部“预防发生第二次柳条沟事件”。
然冈本在北平、天津旅行一周后,回到东京在向上级报告,却完全违背了事实的真相,乐观地说:“在华的日本军中,虽然也有一部分人忧虑着会爆发什么事件,但为数极少,整个讲来,没有特别担心的必要。”他同时又报告说,这种紧张局势与爆发事件的说法都来自华方,“(日本)华夏国驻屯军虽无意制造事端的企图,但鉴于华夏国与日本矛盾正在加剧的事实,预料华方或将挑起某种事端,因而正在考虑一旦有事断然采取相应措施的准备。”企图栽赃给华夏国。
同时从军情四局在上海新闻界的谍报人员传来消息:当时东京流传着“第二个柳条沟事件将会于七夕在华北出现。”对此大吃一惊的军部和政府的一部分消息灵通人士,似乎就不约而同地派出各自的视察人员。事实上,这个消息已经流传开来。即使是在华夏国的日本人中,也已经有不少人听到了这个消息。7月1日,正在华北旅行的日本同盟通讯社上海支社长松本重治即访问了华北日军参谋长桥本群,探问此事真相。桥本群回答说:“我们日本方面多少有些问题。浪人们和一些企图趟浑水捞一票的商人们,惟恐天下不乱。现在天津是谣言飞舞,甚至有人说在7月7日就会出事。”尽管将责任推给了浪人和商人,但却承认确有问题存在。
正在汇报的军情四局局长是刘琨在黄埔军校的朝鲜学生杨麟,他瓜子脸、清瘦,凹陷的双眼因为熬夜而通红,但是依然很有神。作为朝鲜的反日学生出身,他精通日语。他严肃地说:“从安排在华北驻军石友三部的谍报人员传来消息:昨天7月6日,今井武夫到前国务总理靳云鹏秘书长陈子庚的家中赴宴,冀东保安司令石友三知道今井武夫出席而不邀自来,似乎特地前来看他。席间,石友三突然对今井武夫说:“武官,日华两军今天下午3时在卢沟桥发生冲突,目前正在交战中。武官知道这个情况吗?”今井武夫摇摇头,否认道:“我不知道这样的事,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吧。万一有那样重大的事件发生,日本军是不会不通知我的。”今井武夫遂询问其消息来源。然而,石友三固执己见,并不肯说出消息来源。但说:“即使日华两国突然发生全面战争,我在北平东郊黄寺的部下,对于日本军队是不会有作战意图的,请你务必设法不要去攻击他们。”
杨麟翻着文件夹,面无表情地说:“军情四局的情报分析认为,石友三为汉奸,与日方人士往来密切,因此得知日方的阴谋计划,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实际的军事行动由于某种原因没能按时进行,但石友三所透露的时间,已非常紧急了。可说明他从日军处得知这一消息后,不仅不想抵抗,不立即汇报,反而害怕殃及池鱼。这次与今井武夫见面,还欲核对一下此事是否确实无误,如消息得到证实,则事先与日方通气,企图置身事外,由此保存实力。”
杨麟说到这里终于结束了,军情局的结论是:日军很可能在华北挑起事端,威胁平津,有可能演变为大会战规模。
刘琨也结束了他漫长的晚餐,喝了最后一口红茶。满足地叹了口气,眼神瞄向了坐在自己左手边第一位的许晋申。
许晋申习惯性地抿了一下嘴唇,他今年三十六岁十足,牙齿洁白、嘴唇薄而红润、双目有神,眉毛浓密,显得清秀非凡;他身材细长但肩膀宽阔,最喜欢骑马、射击,可以手持自来得匣枪左右开弓,发无不中。他略带嘲讽地说:“我判断日军只是恐吓躁动而已。第一,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华夏驻屯军”为旅团编制(2个联队),总兵力为5774人,但配备炮兵,骑兵各1个联队,还辖1个战车队。分驻北平,通县,天津,塘沽,唐山,秦皇岛及山海关等要地。而第29军则下辖第37,第38,第132,第143步兵师,第9骑兵师和1个特务旅,再加上地方保安部队;总兵力10万左右,虽重火力和空军不如日军,但兵力占据绝对优势。”
他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听翻译的巴格拉米扬,继续说道:“第二日军高层不支持在华北发动战争。明显的证明就是驻屯军旅团也是最近两年才得到加强,原因恰恰是自从石原莞尔进入参谋本部后,厌恶关东军在华北搞事情,想扶持华北住屯军以压制关东军的蠢蠢欲动;如果反而是作为稳定因素的驻屯军旅团闹事儿,那石原莞尔也太蠢了。据四局日本处报告,石原莞尔正在搞他的五年国防计划,妄图提升日军战力,对西方或者苏联进行决战,陷入对华作战肯定是石原莞尔最不愿意的。”
“我不能同意许参谋长的意见!”翻译刚结束,巴格拉米扬就先来了句生硬的中文。下面他就用俄文涛涛不绝了。“所谓的华军兵力优势是可以通过现代化的军事运输手段改变的。东北、平津铁路发达,日军从关东军甚至朝鲜军调集兵力,从启动三天内就可以到平津。作为战争的发起方,日军有着主动权,二十九军则在初期会拖延错过时机。这个铁路对于战争的改变和影响,我们俄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就体验了,当时德军横跨欧洲从西线调动几个军去东线,也就是一周的事儿。这个铁路机动我们苏联红军比你们有经验。”“至于日本参谋本部企图北进苏联,那更是痴心妄想,我强大的远东红军会让日军得到教训的。现在日军不断地陈兵长城一代,如古北口就有一个第11独立混成旅团,再比如日军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完全机械化开进,随时可以威胁平津。日军完全具备在华北发起大会战的条件。”
刘琨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听着巴格拉米扬上校涛涛不绝的俄语发言,其实他的俄语并不标准,他的老家是阿美尼亚,那是高加索的一个古国,曾经被奥斯曼土尔其统治多年,该国以盛产美女著名,历代土耳其苏丹都去那里选妃。
而这位巴格拉米扬上校,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有着英俊的面容,而现在的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别人见到的他身材魁梧,永远剃着光头,留着仁丹胡子。根据规定,苏联顾问团均穿着金陵政府1936版的华夏国军装。由于这版军装基本上是德军顾问给***提的建议,尤其是野战帽,根本就是德国军帽的拷贝。
西北边防军制服无论夏冬装,都是橄榄绿色的,这种深一些的绿色与苏联陆军的草绿色还是有区别,更近似刘琨在地球时空看到的美军越战军服颜色。巴格拉米扬穿起来倒是比原来的露国军服多了一些沉稳。在他自己坚持下,他的军服领章是代表骑兵的黄色领章,而脖子上金属的身份识别牌上却刻着:西北边防军顾问巴扬。西北边防军没有像中央军那样弄个布做的胸章,那样太容易损毁。
他的手枪腰带是西北边防军1931版的,这是美国陆军手枪腰带的仿制品,枪套和双联装的弹夹包也是西北配套手枪腰带生产的,用双钩挂在腰带上,然而佩枪却是苏联红军的托卡列夫TT33。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巴扬坚决遵守他所服务的西北边防军条例,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他依然在腰带上挂上了一个急救包。这套单兵装备基本上是美国国陆军的西北边区山寨版。谢天谢地今天他没有戴着平时不离手的那把哥萨克马刀,他的马靴也是苏俄式样的,按照苏联红军习惯,擦的锃亮,简直可以和他的光头比。
他是刘琨从苏联总参军事学院挖来的。在原来的地球历史上,他要在1938年才从总参军事学院毕业,不过,在蜜儿克星系世界的这个时空,当刘琨和苏联方面提起他时,苏联方告诉刘琨,他已经在总参军事学院做教员了。刘琨一向对于司令部的建设特别强调,尤其是作战(局)方面。通过对银河系地球历史的了解,刘琨知道巴格拉米扬是苏联元帅中,少有的从方面军作战处长干起的家伙,他是怎么知道的?有部老电影叫保卫莫斯科,在那里面刘琨看到西南方面军的司令员严厉滴批评过这位当时的作战处长,因为战报信息的不确实。
在这个时空,当刘琨向苏联方提出调个熟悉参谋业务的顾问来的时候,就第一个想到了他,这位未来在苏联卫国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元帅。36年的苏联红军方面翻查了几天档案才找到这家伙,因为,他官运实在是不佳,他的同学卓可夫都是将军了,他才是个中校,去年刚从总参特别培训班毕业,苏联红军因为准备重开总参军事学院所以要让他留校做教员。在刘琨的坚决要求下,苏方决定派他来华夏国,可能是为了不要显得太低端吧,突击提拔他成了上校。不过,他从去年一到岗,就表现出了巨大的工作热情和出色的业务水准。从各战略方向作战计划的制定到紧急动员方案的修改,从部队编制装备的更新到战时后勤保证的细节,他都做了大量工作,这一点,就是才高气傲的许晋申也没啥话说。不过,这不妨碍许晋申现在和他抬杠,他们两个人从军事经验和思想上,是两个极端。
以下出自当时西北边防军苏联专家巴格拉米扬元帅回忆录:
我是从一九三五年开始在长安西北边防军司令部任参谋顾问的。西北边防军司令是年轻的刘琨上将。他是一位精通军事科学的统帅,也是接受过系统军事教育的专业人员。特别令我感到亲切的是,他曾经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会谈过。后来他随孙逸仙博士开创了黄埔军校,帮助当时是军校校长的***元帅训练黄浦军官学校生,成为来自***在分别在战术学方面的教学主管。
刘琨上将带领黄埔学生军在东征中曾经屡立战功,他在华夏国军队中最响亮的外号是布柳赫尔元帅起的:一只虎。当然了,这也让他莫名其妙地得罪了那个被称为一只猪的黄埔将领。带领黄埔教导旅北伐后,他经过一系列的战役,成为优秀的统帅。
而我在西北边防军军参谋处的合作伙伴,许纪申少将,他和刘上将一样,是具有丰富实战经验和军事天赋的天生战士。然而,很遗憾的是许将军有严重的游击习气,太过于不拘一格,因此我们经常为一些工作上的事儿产生争论。我记得最激烈的一次是战争爆发前,对西北边防军野战师1937年编制表的讨论,尤其令我难以忍受的是,他居然对师属骑兵侦察连的编制指手画脚,要知道,那是我的专业,他只是个蹩脚的骑手而已,我做过苏联工农红军骑兵师参谋长!。‘’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刘琨对今天议题的答案是很清晰的,这也是西北边区上下为之准备了十几年的一场国战,在争论声中,刘琨向窗外望去,长安云深雨浅,遥想北平此刻,应当是夏夜晴朗,燕山月似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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