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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怡萱这次掀动的风雨不会小。
纪长安坐在马车内,车窗外都是行人在讨论这次元家惹下的事。
“不过就是玩弄了一个丫头的身子,哪里知道这个丫头的气性这样大。”
“这哪里是玩弄一个丫头这样简单?元家还受贿了,你知道他们一年从来凤酒楼拿多少银子吗?”
“嗨,这世道,哪个当官儿的不受贿?”
“那可不一样,元家的小女儿,那个叫做元仙儿的可是贤王侧妃,元家的钱最后都落进了贤王府。”
“啧啧......贤王啊。”
一提起贤王,很多人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说起这个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
那元家的钱进了贤王府,估计都有点儿让人琢磨琢磨的意思了。
“什么元家的钱?”
立春坐在马车上,故意生气的斥了一声,
“那不都是从我们纪家偷走的钱吗?”
她这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低头窃语。
待立春放下窗帘,纪长安朝着立春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丫头脑子很好用。
纪长安问她,“这个月有个好日子,你与雨水将婚仪办了?”
“做为我的大丫头,我早已经给你备好了嫁妆。”
立春红着脸,伺候在纪长安的身边,低声的蚊吟,
“不用这么着急的,奴婢还想多伺候大小姐几年。”
纪长安故意笑着逗她,
“你昨儿晚上都跟谁在一起了?多伺候我几年,我是等得的,你的肚子能不能等?”
“大小姐!”
立春又羞又恼,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种事,她又不能跟任何人说。
就,雨水就抱着她,两人在一张床上躺了一晚上。
雨水还是很讲规矩的,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懂。
估计都不懂男女间是个怎么回事儿。
纪长安笑着,“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说了。”
一主一仆一路说笑着回了纪府。
蔡菱立即上前,将纪淮又遭受到了打击,主动跑去跪祠堂的事儿,汇报给了大小姐。
纪长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没有去祠堂。
没有一次性的把元锦萱的所有丑陋面目都扯出来。
这已经是她对阿爹最温柔的手段了。
还有很多打击等着她阿爹。
有的跪呢。
纪长安回了自己的院子,正合衣躺下,身后便贴上了一具微凉宽广的胸膛。
“怎么不洗洗了睡?”
黑玉赫的手臂,环住了纪长安的腰身。
他低头,将宝宝纤弱的身子,整个圈在怀里。
以前从外面回来,宝宝都会第一时间去浴室沐浴更衣。
她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
自从他给宝宝打造了白玉地热池后,她每天都会花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泡在地热水中。
今日这么早就躺下,有点儿反常。
纪长安不说话,只是枕在黑玉赫的手臂上,白嫩的手指尖玩着他的手指。
“宝宝,夫君抱你去洗洗,好不好?”
黑玉赫柔声的哄她,一只手给她玩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头,轻轻的。
纪长安不愿意,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黑玉赫的怀里,有点儿耍小性子,
“就要脏着。”
“好,就脏着。”黑玉赫笑着拢紧了小姑娘,
“我们长安是个脏宝宝。”
纪长安被取笑了,她不服气,拿手指戳了戳黑玉赫的腰身,被他一把抓住。
引着她的手往下。
黑玉赫的声音略沉,“宝宝,玩这个。”
纪长安立即抽回了手,双手揪紧了黑玉赫的衣襟。
生怕他又牵着她的手去做坏事。
黑玉赫没办法,只能抱紧了夫人的腰。
他的两条修长的腿,渐渐合拢成了一条长尾,蜿蜒的挪动,缠住他的宝贝。
纪长安的脸依旧埋在黑玉赫的胸怀中。
她有些闷闷的说,
“你说当初元锦萱没把我从她的肚子里堕下来,她现在是不是挺后悔的?”
她的身子孱弱,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症。
因为她还在元锦萱的肚子里,就被堕胎药屡次伤害。
元锦萱根本就不想生她。
这是元锦萱上辈子自己说的。
那个时候,纪长安已经查到了元锦萱就是元仙儿,就是贤王侧妃。
她找了个机会,和元锦萱去理论。
至今,哪怕隔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纪长安都记得。
当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元锦萱时,元锦萱的眼神有多冷。
元锦萱说当初怀着纪长安的时候,她就喝了好几副堕胎药。
是纪长安命大,是个打不下来的孽种。
否则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我不是她所期待的孩子,她痛恨我和我阿爹,尤其是恨我。”
纪长安的闷声中,含着一抹冷意,
“她当我愿意做她的孩子似的。”
“我的身上流着她的血,我其实挺恶心这事儿。”
“没有人期待我,我也不期待任何人,本来,也不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我才来到世上的。”
黑玉赫的手,缓缓的,轻柔的抚摸着小姑娘的头,柔声的斥责道:
“谁说没有人期待你?”
“夫君每天都在想,千年万年,我怎么就在这里遇到了我的宝宝呢?”
“原来我等了千万年,忍受了千万年的孤寂,就是为了等你出现。”
因为不是纪长安,不是这个小姑娘。
所以黑玉赫谁也看不上。
哪怕他的本性荒淫,他也能战胜本性,化欲望为戾气。
哪怕弄得九州腥风血雨,他也不肯将就自己,委屈自己去睡一个不合心意的女人。
从看到宝宝的第一眼,黑玉赫就知道。
这就是他等的姑娘了。
“所以宝宝,你是承载了夫君千万年的渴望,才来到这里陪伴夫君的。”
“你比这世上所有的人,所背负的渴望都要多,都要厚重。”
黑玉赫的唇,贴着宝贝的发顶。
爱到一叶障目,爱到深入骨髓,爱到离开她哪怕一炷香的时间,都会让他被思念湮没。
谁说她不备受期待呢?
别人家,顶多只有父母亲人的期待。
人生短短几十年,对一个孩子的期待最长也不过短短几十年。
黑玉赫期待纪长安,期待一个正好长在他心尖儿上的姑娘。
期待了千万年。
论时间的厚重,论感情的深浅。
她都不该说那样的话。
纪长安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鼻尖正好贴在黑玉赫的唇上。
她的眼尾有些红,但这次很坚强的没有哭。
只是浓着鼻音,撒着娇,
“真的?”
“我真是为了你,才诞生出来的?”
这种认知,好像赋予了纪长安某种特殊的意义似的。
她认真的望着黑玉赫。
他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然,你结束了夫君千万年的和尚生涯。”
“夫君没有遇见你之前,每天只能造造杀孽才有点儿蛇生的乐趣。”
“一条兴趣爱好匮乏,又无夫人陪伴的蛇,心灵是贫瘠又荒芜的。”
他将夫人的手重新往下牵引,声音低沉,
“宝宝,可怜可怜夫君,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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