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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所言极是,宫门一关,他们只能等着被咱们大参特参,难逃一死。”
“除非他们能千里传音,亦或是有哪个不怕死的相助,方可上达天听喽。”
“哈哈,谁还敢助他们?避都来不及。你们也瞧见了,那崔逖无人问津,可怜地立于闻登鼓前……”
好几个人突然愣住,同时脸色一白。
唯有江南王还在兀自得意:
“说的没错,就让他孤身一人站着吧,就在闻登鼓……”
“闻登鼓……”
“鼓……”
江南王的老眼,倏地瞪大了。
闻登鼓,自前朝数代早已有的敢谏之鼓,凡有直言进谏或是身怀冤屈者,皆可击鼓鸣冤。
那崔逖别的地方不站,偏偏站在闻登鼓前。
是几个意思?
不会吧!
江南王声音颤抖了:
“不可能,他怎敢击闻登鼓?他是不要命了吗!”
闻登鼓虽能为天下人鸣冤,但从先祖皇帝时开始,击鼓者寥寥。
因为本朝规定,只有关乎军国大事,或是大贪大恶,或是奇冤异惨,方可使用此鼓。
否则,申冤不成,反而会被治以重罪。
便是击了鼓,等在前方的,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百仗考验。
这就是一道送命题。
因此,闻登鼓已经沉寂了百年。
江南王的同党面面相觑,个个都心惊胆战。
其中一人为难道:
“王爷,这可就难说了,那崔逖虽看着文弱,但骨子里却是个硬茬。”
江南王悔得想拍大腿,早知刚才不管不顾,先把人控制住了。
“眼下是谁在值守闻登鼓?快,命令他们,决不可让崔逖……”
“王爷。”又有一人,绝望地打断江南王的话。
“是锦衣卫……”
江南王后退了两步,不住地哎呀跺脚。
闻登鼓由锦衣卫值守,他怎么忘了!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绵延不断的鼓声,声声沉重,直入大殿之中。
也敲在了江南王的心巴上。
令他踉跄两下,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陷入惊慌。
还好一旁的官员扶住他,急急道:
“快,王爷,快找六科给事中,传您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压下这份诉状,等早朝后再上报……”
锦衣卫负责值守闻登鼓,而内外传递,则由六科给事中负责。
六科给事中,行谏言、监察之职。
也就是,言官……
传话的人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王爷,不好了,六科给事中不接咱们的话,只说诉状一递上来,便被御史中丞拿了去……”
“什么?”江南王晴天霹雳。
怎的御史中丞又搅和进去了?
江南王与御史中丞马斯倪来往不多,只听说过对方的些许传闻,大约是会叫的狗不咬人,马斯倪则又会叫又咬人之类的。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被马斯倪咬上的一天?
“混账,混账……”
江南王挤得汗流浃背,本来刚顺过来的气,又有点喘不上了。
一个小官向他进言:
“王爷勿要自乱阵脚,尚未到御前呢,不是还有一百廷仗么?”
江南王眼前一亮。
对呀,他急什么,崔逖便是入了宫,又如何?
那一百廷仗就是鬼门关,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挺过去,熬到殿前?
焦急的心一下子舒爽了。
不过……
“本王记得,负责执行廷仗的御前侍卫,与姜斗植交好?”
江南王脸色一沉:
“他们会不会弄些手脚?”
那小官一门心思要在江南王面前搏出头,便欠身笑道:
“王爷大可放心,小的跟御前公公是老乡……”
奉天门前,一望无际。
往日,崔逖便是穿越这古朴而广阔的广场,抵达金銮殿,跻身百官之中,为天下立心,为万民立命。
可如今,他站在这里,却是等待刑罚。
两名御前侍卫,一左一右站到他旁边。
而他的眼前,赫然是一张板凳。
“崔大人,请。”侍卫道。
倒是挺客气。
崔逖面色如常,趴了下去。
左右啪啪地往下打,崔逖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这廷仗,果然非同凡响,真是棍棍到肉,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打到八十棍时,崔逖面色惨白,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
一个笑眯眯的太监出现了。
“公公。”在一旁的侍卫长,客气地问候了一声。
他是姜斗植的亲信,在这儿不但是监督廷仗,亦是把握放水。
眼看就要打完了,居然冒出来一个内侍,他心下感到不妙。
“公公为何而来?”
不慌不忙,又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奉圣旨而来。侍卫长心想。
心头不祥的预感更甚了。
果然,那太监将拂尘一扫,皮笑肉不笑道:
“听闻有人告御状?百年未见了,实在是新鲜事,杂家特地来看看。”
而后瞟了崔逖一眼,佯装惊讶:
“怎的穿着外衣?杂家可记得,行廷仗,必须褫夺外衣,裸身受刑。”
“是杂家记错了吗?”
侍卫长的脸色立即变了。
果真是来找茬的!
因着姜斗植吩咐过,所以明知崔逖定是做了准备,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没有剥去外衣,而是直接行刑。
只是没想到,临到结束,这太监居然来了。
侍卫长的眸色深了几分:
“公公,虽说廷仗要求裸身,但崔大人毕竟是二品朝廷要员,若是金銮殿外裸身,岂不殿前失仪?”
那太监仍是笑,油盐不进:
“侍卫长言之有理,可天子犯法,上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二品官员?越是圣上跟前,越要循规蹈矩,否则岂不是为天下人做了违矩的示范?”
“不可助长如此风气啊。”太监摇头叹气,俨然一身正气。
侍卫长还要拒绝,但这太监实在老奸巨猾。
他居然直接迈着碎步冲上去,便要扯崔逖的裤子:
“杂家瞧着崔大人的臀,怎的有些异状……”
“公公!”侍卫长不由得汗湿了后背,高声阻止。
但可恨他名不正言不顺,不能直接扯开那太监,竟被对方,将崔逖的衣衫掀开了。
在场诸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衣衫之下,虽然还剩一层薄薄的外裤,但亦能看出,底下透出颜色,分明是货真价实的皮肉。
而且,均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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