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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漫过开封城墙时,李飞正盯着镇海碑上的血纹。碑文里渗出的血珠凝成小蛇,顺着他的轩辕剑往上爬,被剑柄处的应龙逆鳞震成血雾。
“这碑没救了。“慕枫用鲁班尺撬下一块碎石,露出里面蜂窝状的孔洞,“九鼎正气被蛀空了,得找大禹当年留下的定海针。“
小师妹突然拽李飞袖子:“师兄看河底!“浑浊的水面下泛起青光,成群的青铜棺正在拼合,棺盖缝隙里伸出无数肉须缠住镇海碑。李飞龙化的右臂燃起青焰,正要劈开水面,却被个浑身湿透的老艄公拦住。
“使不得!“老人从怀里掏出半块发霉的玉珏,“三十年前我爹摆渡时见过这景象,那些棺材合体时会变成......“
话音未落,河心炸起百丈水柱。青铜棺群拼成九层妖塔,每层塔檐都挂着人皮灯笼。李飞看到第三层灯笼上的人脸,瞳孔骤缩——那是三天前在洛阳分舵见过的粮商!
慕枫突然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摆出三才阵:“活人点天灯,这是要炼万魂幡啊!“
妖塔底层传出叶青璃的轻笑,青铜门轰然洞开。数百具挂着守墓人烙印的尸傀涌出,他们关节处长出的骨刺划破水面,激起带着腐臭的浪花。李飞挥剑斩断三具尸傀,发现断肢里爬出蚰蜒状的寄生虫。
“烧了它们!“小师妹甩出丹霞火符。火苗刚碰到尸傀就变成诡异的幽绿色,反而助长了寄生虫的增殖速度。慕枫脸色突变:“这些是黄河底沉积的怨气化形,普通道术不管用!“
李飞突然将轩辕剑插入镇海碑裂缝,龙吟声震碎十丈内的浪头。应龙虚影从剑身腾空,叼住妖塔第五层猛地一甩,整座塔顿时倾斜。塔顶坠落的青铜瓦片上,赫然刻着工部侍郎的官印。
“果然有朝廷的人掺和。“慕枫踩着鲁班尺跃上塔顶,朱雀纹灼穿瓦片,露出里面堆积的漕运账簿,“去年江淮水患赈灾银两,全用来造这些妖塔了!“
河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九尊青铜鼎虚影从淤泥中升起。李飞感觉丹田里的焚天炉剧烈震颤,炉壁上浮现出禹王治水的画面——当年大禹分封九鼎时,竟将其中三鼎沉入黄河镇蛟!
“小心身后!“小师妹尖叫。叶青璃的虚影从鼎中浮现,素手轻挥,三条水龙卷裹着尸傀扑向李飞。慕枫的鲁班尺突然裂成九节,钉住水龙卷的死穴:“老李,用禹王鼎收了她!“
李飞龙化右臂暴涨青筋,硬生生扯下半块镇海碑砸向妖塔。碑文中的血蛇疯狂逃窜,被应龙虚影尽数吞噬。焚天炉从李飞丹田飞出,炉口对准青铜鼎虚影爆发出鲸吞般的吸力。
叶青璃的虚影突然扭曲:“你以为我在第三层?其实我在第九鼎!“妖塔底层炸开,真正的青铜鼎从河床升起,鼎身缠着七条被铁链贯穿脊骨的蛟龙。李飞看到鼎耳处挂着的玉牌,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他拜入天工阁时丢失的命牌!
慕枫突然吐出口鲜血,他的本命法宝鲁班尺正在龟裂:“这鼎在吸我们的修为......“
小师妹撕开衣袖,露出布满符文的左臂:“师兄对不住了!“她咬破舌尖血在手臂上画出爆破符,整条胳膊轰然炸开。血雾中迸发的丹霞灵气暂时阻断了青铜鼎的吸力。
李飞趁机跃上鼎沿,轩辕剑刺向鼎心。剑尖触到鼎内沸腾的蛟血时,突然浮现禹王残影:“后来者,可知九鼎为何而铸?“
鼎身浮现出上古画面:大禹斩杀的不只是水妖,还有那些与妖邪勾结的部落首领。李飞恍然大悟,九鼎镇压的不只是洪水,更是人心贪欲!
叶青璃的冷笑从鼎底传来:“现在明白太迟了!“七条蛟龙同时炸开,蕴含千年怨气的蛟血灌入鼎中。焚天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炉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李飞突然反手将轩辕剑刺入自己丹田,龙血顺着剑身流入焚天炉。炉内青焰暴涨,将蛟血怨气烧成青烟:“你以为我在第五层?其实我在大气层!“
应龙虚影与禹王残影合二为一,化作开山斧劈向青铜鼎。鼎耳处的命牌应声而碎,叶青璃的惨叫响彻河面:“你竟敢......“
河床裂开深渊,真正的镇海九鼎从地脉升起。李飞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河水,突然跪倒在地——小师妹自爆的左臂处,伤口正在被蛟毒侵蚀。
慕枫捡起块青铜碎片,上面残留着工部印章:“这事没完,朝廷里还有更大的鱼。“
远处传来艄公的号子声,幸存的镇海碑上,血纹正被禹王正气缓缓净化。只是谁也没注意,河底淤泥中有一块命牌碎片,正闪着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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