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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不要惩罚自己 > 第六章 5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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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

    与他相比我的境况好多了,虽然我爹不是很爱惜我,但至少他还活着;虽然他用扳手、螺丝刀、钳子或火铲打过我,但还能给我的提供最基础的生活依靠。如果没有计划生育意外的我,他们可能生活的要更宽裕一些,不用交七八年的社会抚养罚款,我只能说,生而为人,很对不起你们。

    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社会抚养我什么了?交得罚款哪儿去了?是不是交了罚款就有人管我吃喝了,找不到工作也饿不死,但事实上并没有。

    这“社会抚养费”到底是抚养了谁?是什么人花了这笔钱?这是我当时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

    后来我、板嘴和甘三在小四儿的带领下去了唐林这个村里头去池塘里偷偷抓人家鱼塘里养的鱼,一开始我一个手抓一条,后来我有两次两个手分别抓一条,第一次成功了把他们喊过来帮忙把鱼放到桶里,第二次在他们跑过来帮忙之前跑掉了一条。大家都说可惜,板嘴劝我别太贪心,一次抓一条就好了,我应承着嗯了一声。

    两个手各抓了一条大鱼的场景加上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的人眼晕。好像在做梦一样,但值得庆幸的是,她是真实的。

    这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美好瞬间永远鲜亮的存储的大脑里的某个隐秘的角落。时不时的跳出来让我感到开心和幸福、满足。

    板嘴告诉我离老远的那个叉腰望着我们这边的人就是鱼塘的女主人,她老公不在进忻州城去了,她干气也没办法。

    我说:“你不怕人家找到家里去?”

    他说:“都是一个村的也没法找。”

    我一面为这位妇人的损失难过,一面又为自己的得到而庆幸,心里很矛盾。

    但小朋友七嘴八舌的呼喊声把我的思绪压了下去,我又回到了队伍中狂欢去了。

    我们抓了七八条鱼回家了。

    板嘴他爹一边吃老婆亲手做的鱼,一边教育我们说:“你们这样干是不对的,人家养的鱼也很辛苦。”

    板嘴他娘说:“又不是就我们家抓,十几家孩子了,你怕啥?”

    他爹在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后又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了,一副很香享受的样子。

    后来回了刘庄村给姨家的二姐拿回一条,二姐恐惧地说:“从来没吃过鱼也不会做呀?”

    然后两个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地告给他,“很简单!把鱼鳞刮了,肠肚掏出来就行了,蒸的时候好能放点葱姜之类的就更好了。”

    第二天中午我们吃上了清蒸草鱼,味道很好!吃的好开心呀!

    像第一次写1万字的小小说一样,截止目前为止: 这是第一次的10 万字的讲述,我伫立在这个节点停顿下来,铭记这一神圣历史时刻三分钟,我猜想每一个作家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像一个农民收获了一大片地一样,他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但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垂下来的沉甸甸的谷穗,欣慰的笑了,这感觉踏实可靠,给人无尽的遐想与温柔。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一)

    生活中的小事有时会影响生活的。

    有一次宿舍卫生大检查,唐老师说我们宿舍的尿桶和饭桶挨在一起,就不觉的恶心啊?我当时看见了这种状况,心里波涛汹涌一万多只羊驼飞过。

    妈的,就这环境差点要你老子的命!

    从此以后方便用的木桶和饭桶才分开两个地方放。

    长期的营养不良,生活环境异常脏乱差和刻苦的学习、精神压力大等综合因素影响下,身体的变化悄然发生了,我得了一般只有老年人才得了带状疱疹。

    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觉。

    有一个同学带我去找村里的医生A,医生看完右半边腰起的颗颗水痘说:“让我赶紧准备?”

    我疑惑不解的问:“准备什么?”

    “他说老年人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一般是准备后事,你仗着年轻可能问题还有缓,赶紧通知你家里大人吧!”

    “我说我还上学,家人在外地呢?”

    “学上不上,意义不大,还是得先保命要紧吧!”

    我第一次听说了意义这两个字原来是这样的意思,头“昏”的一声,天旋地转,双眼发黑,两腿发软发麻,仿佛是见不到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样子。心说:如果不能学习,那我的人生和死了有没有任何区别。

    同学要把这个情况告诉老师,我缓了缓神走出院子,说:“你们村还有没有医生了?最好是比这个水平高的!”

    他说:“有倒是有,还有一个偏瘦的村医,人们反映两个人的水平差不多,大部分反应说刚才这个水平高。”

    我说:“那就好,咱们去看那个,如果不能让学习,我不知道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后来打听才知道那个医生还得两天,后天才回来。

    我心里不想承认自己快要病死的事实,我咒骂着医生:“要骗我的钱没门,我可不是傻瓜!我聪明着呢!”

    只是仅仅过了两天,我那怕花钱的虚荣心就败下阵来,病情更严重了,我已也不能一个人走路,连呼吸都特别费劲。

    我不得不开始承认医生可能说的是对的,甚至开始考虑身后的一些事情,比如我剩下的书和书包送给该送给谁?以及墓碑上名字的笔体用仿宋还是庄重的黑体,当然还有字体的大小及轮廓和颜色。

    生活不会像你妄想发大财想得那么好,当然也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糟。

    两天后我在两位男同学的搀扶和陪同下,拐弯了几个胡同,辗转来到另一个瘦医生家里。

    再等待的过程中,我看见这个医生和病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丝毫没有一种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在和病人们拉家常一样的攀谈,看得出来,与他而言,给人治愈的工作是开心的事情。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心里感觉踏实多了,不知不觉中,我坐在凳子上精神也好多了,医生让我脱下裤子看了我的情况,只见他深吸了一口冷气,直皱眉头,我以为他的诊断也是死症!

    我直接问他:“我会不会死?这病还能不能治?”

    他说:“当然能治!谁说治不了的?”

    我说:“上个A医生!”

    他说:“你肯定听错了,这个是不好治,但也不至于百分之百肯定死!”

    我抢白道:“他说老人们大概率会死!”

    他恍然大悟说:“噢,这就对了嘛!”

    “放心吧,肯定死不了!只是一般情况下,你这个病应该半个月前就疼得不行了,你是怎么挺到现在的!到底是年轻人!骨头也够硬的!”

    我说:“我也零星地吃点药,吃点止疼药什么的!”

    他询问我都吃的什么药,我客观地做了回答。

    我说:“我现在的药要不停了吧?”

    他说:“别停啊,反正也花的钱嘛!吃吧,三天吃完就算了!”

    我心说:这医生可够经济的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二)

    他说:“治是能治,也死不了,但过程挺受罪的。”

    我恳求的医生说:“我也没别的要求,这病没别症状就是疼,能不能多给开点止痛的药?”

    医生说:“这个病的特点就是要不了命,但是让你特别特别疼,因为它是一种神经性疾病,你让止疼却是恰恰办不到的,别的都能,唯独这个办不到!”

    我一听这个医生说的比那个医生更加客观更加乐观,虽然止不了疼,但依他所说我不用面对死亡的威胁了,所以我就觉得一切都有了新的希望,心中的一朵鲜花又重新开放了。

    但是他又说:“这种病俗称“蛇缠腰”,如果真的缠满一圈,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很麻烦的!”

    “大约得花多少钱?”我惴惴不安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大约得花个一两千块钱才能治好!你年轻应该好得快,应该是一千三四的样子吧!”

    刚才才缓过来的脸色马上又变白了,这不是病的原因,是被巨大的金额吓得!

    这可是在1997年,人均二三百工资的年头。一场突如其来的恶疾,夺走一个成年人大半年的收入。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如像白萝卜一样嘎嘣一声清脆响断成两截来得痛快。

    贫穷的家庭不仅造就狭窄的生存空间,连人性都扭曲了,卑微的觉得自己一切都不值得。

    我曾经千万次的想如果中专考不上,高中太费钱了我肯定不上,我就去煤矿底下当矿工了,如果死了就追随了爷爷的路,给家里赔个五六万也算对得起家里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穷人的家庭一直是给子女灌输的是回报家庭的算账概念,包括连自己的命也有一定的市场价值。

    哥哥听到我说这样的话,极其的反对:“爷爷都因为下井死在了六矿白洞矿了?你为什么还能这样想呢?你对得起爷爷吗?”

    我大义凛然的说:“我死了,正好下去陪爷爷!”

    哥哥被我堵的不再说什么了。

    贫穷家庭的父母性快乐过后,把孩子也当成一种生产资料,希望孩子来改变他们生存的面貌,从小给他灌输孝道和奉献精神,而不是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让他有独立的精神和自由,为他铺就一条正常的路。

    也许这就是贫穷无法断代的原因,一代代的人为了子女,一代代子女又为了父母象牛羊般摆上祖先的破贡桌被牺牲、被祭祀,从来没有自己个儿。

    你没有个一、二十年根本无法走出这个魔鬼般的线圈。

    我回过头来冷静地思考,病来如山倒,谁也不想这样,再面临痛苦就好很多了,我也坦然接受了,这不是我的错的事实。

    第一个礼拜治疗进行中,症状不再加重,但还是疼的我偷偷落泪,动或者不动的时候是硬生生的有人把你的肉,用刀往下钩,最多能换个姿势继续躺着挨疼罢了。

    后来屋里的水壶没水了,我去打壶热水,去的时候是空壶还行,勉强坚持,回来时满载热水的水壶,我实在是拿不动。两地相隔100米的距离,中间我得半蹲下缓三分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周而复始四五次才终于走回到目的地。

    中间缓气的时候,有人嘲笑:“大同家,连怪(个)水壶也拿不动啊?”

    他们的笑声是如此的刺耳,就像魔鬼在你耳边低唱,我厌恶至极。

    我不想招惹是非,也实在是没有气力和精神去辩解,只苦笑着没有说话。

    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走到人生的尽头了?我才16岁的年纪,难道就要画上**吗?回答我的还是那三个字“不甘心”!

    班主任闫老师知道情况后,把我和三个学习比较好的同学重新安排住在了一个相对来说干净的宿舍,和教室只有一墙之隔,这倒是方便了,也节省了不少时间和脚力。

    因为我病了身体反应太迟钝,我的床铺只能去高低铁床的上铺。我和底下的人说换换,他们坚决不同意。

    每次上床我都得拼尽全力,这对我来说是个严酷的考验。我咬着牙上床,咬着牙下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体力耗费,我尽量少喝水。

    随着吃药,打针,输液三管齐下,我发现水痘有停止蔓延的迹象,前边的早起的水痘也慢慢开始变小,有些小水痘甚至开始结了痂。结了硬痂的地方多少有点痒,我挠痒的时候硬痂避免不了,掉在了下铺的一个同学的床上,他咒骂着我,我忍受着这刺耳的噪音,嘴里说着对不起陪着笑脸给他把床拍得干干净净,他的火气小了不少,后来竟然大气的说:“剩下的我拍吧!”我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他的领地,重新爬回了床上。

    是的,我是一条狗,连父母都不需要也不关心的贱狗,我只能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拼尽全力去寻找那一丝丝的希望。

    我问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同时三管齐下?”

    他说:“你这个病比较凶险,发起来比较凶,光打针或者吃药是根本不行,我药量大点,输液太多怕你身体吃不消,打针在半小时内可以起效,而吃药可以辅助治疗效果,长久一点,但药效退下去的时候就又轮到输液了,这样可以控制住症状,给身体一个喘息恢复的机会,估计一个星期就会有效果。”

    我感觉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三)

    事实也真如医生所言,对这些艺术高超的医生我一直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他们比遥远的英雄对我来说更真实一点儿。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想去当医生像他们一样去治病救人,可惜只有上过大学的人才能当医生,我是没有机会的。

    我挽救不了别人的肉体,但我至少可以试着震撼别人的心灵,慰藉他们的灵魂,所以当一个治愈性的好作家,是我一生所求。

    打针输液吃药慢慢的好起来的那一段痛苦的日子里,我终生难忘是半个月前按医嘱的吩咐给家里写了信,让他们来个人照顾一下生命垂危的我,但是父母杳无音信,既没来人也没来信,石沉大海,我能够依靠的仅仅是自己那坚强的意志和不甘心的心态。

    半个月后症状好转,一进姨姨家门,我见姨姨家黑着门窗,但西边的二哥家灯亮着,就猜想二哥和姨姨还有父母他们肯定在二哥家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回来,我脑子里幻想着和他们见面的情景,我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门就忙问:“二哥,我父母来了没有?”

    二哥一脸懵逼的状态说:“没有呀?”

    我不甘心地闯进里间,见空空如也的房间只有二嫂再扫炕,心里有无比的失落,退了出来,坐在外屋二哥的沙发上,所有的不甘和委屈一股脑的汹涌而来,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哗哗的往外流。

    二哥红着眼睛说:“没有看见你父母来!让二哥看看你的伤!”

    说着不由我拒绝,主动扒开了我的伤口,看见血连连的腰,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说话。

    二哥说:“你病得这么厉害,要不要马上给你父母拍电报!”

    我说:“不用了,半个月以前我已经写了信了,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不必再多花没用的钱了!”

    时间重来不会为了谁而停歇,她一分一秒的走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又过了半个月,我的病有所好转,可以正常的吃饭喝水睡觉。父母他们却来了,我以为他们是来看我的,迟到的关心也是关心吧,正在纳闷为什么他们一个月以后才来,是什么当紧事儿绊住了,到了一问才明白,原来是我爹的舅舅去世了,他们来出白事宴捎带着到学校来看看我,我暗暗的难过,哎,难道你们这个儿子比不上一个死去的舅舅吗?心里悲催的觉得,我本就是什么狗东西,世界一切美好的东西我根本就配不上。

    在中国人传统的孝道观念里,生不如死大,一个长辈的死去,那是一个人人表演孝道的重头戏的舞台,他们不远万里相聚在一起互相拉着家常,回忆着过去的时光,赞叹着死者的高尚道德,女人们则表演者嚎啕大哭的戏码,其实老人在活着的时候,他们却当他死了,而真正死的时候,人们却像是给重要人物过寿一样相聚在一起,嘻嘻哈哈。

    这颠倒黑白不分对错的行径,在这片大地上不断地上演。

    再说叫他爹而不称呼他为爸爸,是因为我觉得爹有一层隔离感,既表达了长辈的关系又不过分亲妮,而爸爸是亲人,他属实是不配的。

    人,总要慢慢的经历些痛苦什么的去长大。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四)

    某天,班主任闫老师带来了一个书贩子,他进来推销一本书,可惜全班只有两个人买了这个练习册,是历年来中考真题,我还专门在书页处写了个自我鼓励的话:希望就在后头。

    可令人气愤的是,隔天就有人写了“失败在眼前”,那龙飞凤舞的笔画仿佛判官或领导一样,在审判着我的命运,那夸张挑起的笔画,像恶意伸展手脚一样在嘚瑟,在伴鬼脸,在嘲讽,他变成了鬼不好,身边的人也别想好。

    我感觉受到了欺辱和难过,我个人在孤苦无依地战斗,不帮我也决不怪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走自己的向上的路呢?

    ****的关心反而是魔鬼下坠般的打击。

    我默默地用小刀把那几个特别丑的字像刮骨一样把它刻划下去,不让他留在我的心上,可隔天仿佛人家故意作对似的,连书带我做的笔记又被人偷走或丢掉了。

    我哭了!为自己,也为故乡的人。

    故乡不仅有鸟语花香,熟透了的桃和杏,和大部分人的古道热肠,也有极少数人的欺生、龌龊和卑鄙。

    为了躲开这些不堪,我只有努力向上伸展,一刻也不停歇的向上,成为向日葵,成为大多数人够不着也伤害不了的人杰或者英雄。

    我的悲伤让同学们知道了我的困境,那个买书的女生愿意用原价把她只写了几页的书卖给我,条件之一是我做完以后让她看看,不会的题也得给详细的讲讲。

    我心疼的同意了,以两倍的价格重新获得了这本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复习资料。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谁做了这样下作的事情。

    我估计是到邓卫国干的,因为我亲眼见过,两三次他趁大家不在,在同学们的书楞上专写让人恶心的话,来作为恶作剧去躲在角落里偷着乐。

    鉴于他班长的身份和硕大的身驱,人们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没有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发生正面冲突。

    我也希望在仅有的一个月之内好好学习,早日离开这个团体。

    我花了两个25 ,共50块钱增长,心疼死了。如果将来考不住,我都觉得对不起这死去的50块钱。

    有一天我跟校长说了:“离中考就一个月了,我想回刘庄村里的姨姨回家自己复习。”

    其实我是怕再有同学损毁我的学习资料,

    他坚决不同意不行,问我:“为什么要回去?”

    我找了个切实的理由,说:“这里吃的不好!”

    他说:“让你上老师灶!”

    我怕多花钱,急忙的问:“价格呢?”

    他说:“和你现在学生一样,一个月60几块钱!”

    我说:“那就好!”

    我希望渺茫得寸进尺说:“住在四个人的房间,有点挤,晚上定时关灯也学习不了!”

    他说:“那有一个教室,你不嫌乱,就一个人就一个人住那里也行!”

    我说:“那太好了!”

    我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这样吃得住的安全性问题就都解决了。

    说句实话,就算我回到姨家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条件。

    其实我挺感谢这个校长给我提供了优渥的条件,虽然他的动机是为了我考上学校得几万块钱奖学金,但是客观上毕竟是帮助了我,虽然后来因为我用学校的粉笔在地上写政治题而骂我浪费,我也不以为然,为了学习条件这个事情,我真的应该感谢他的。

    只是多年以后我请老师们吃饭表达谢意,见大家不愿提起他,我也只好做罢了。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五)

    后来我按照校长的安排去老师们的小灶上吃饭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和我学习差不多好的同学段永红,我们是全校的希望,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有可能从这个学校考中中专,但我们在那里吃饭的时候,有一次被唐老师看见他说:“别在这里吃饭,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也不懂。”

    我理直气壮的说:“校长让我们吃的!”

    他很嫌恶的表情:“端上饭,到你们宿舍吃去!”

    几千年的儒家等级传统制度观念已伸入这帮老家伙们的骨髓,从来就没有独立思考、平等身份的概念,他们既是专有制度的受害者也是维护体制的加害者。他们的做人原则是:要么我给你跪下,要么你给我跪下。

    处于特殊权利关系的下位弱者我们无力反抗这种歧视行为,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地走了。

    我觉得被人喝斥很难过,但永红却说:“无所谓,咱们回宿舍吃饭,眼不见心不烦,还自在呢!”

    听他这样说来,我心里好过了很多。

    其实在唐老师的眼睛看来,他只不过觉得骡子是骡子,马是马,不能放在一起,因为他觉得我们不应该跟老师一起吃饭,这好像有点儿长幼没序不尊敬长辈的样子。

    其实受人尊不尊敬,不在语言和行为,而在对方的能量有没有照亮别人,为人类进步社会效率做出贡献。

    一般人只在乎表面上的形式,所以这个国度虚伪的人特别多,形式主义盛行,大多数人都是奴言悲戚的样子,或颐指气使地欺负人,很少有平等和气的笑脸。

    有一次我和小伙伴相约去小四亲戚家吃饭,我们把饭钱给了他,他得到了零花钱,我们改善了伙食,大家各取所需都很快乐。

    中午用不着吃饭,我就和做饭的阿姨说好菜不用留了,帮我把我的那两个馒头留上就行了。做饭的阿姨微笑着满口答应说:“好的!”

    可到了晚饭时间我跟他要我的馒头时,

    她却说:“坏了,丢掉了!”

    我说:“不可能!哪能放半天就放坏了,你得给我找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惴惴不安的去吃早饭,远远望去唐老师挨着女学生宿舍找馒头,隐隐的觉得这个事可能和我有关系。

    果不其然,我刚拿上我的早餐往外走,唐老师就拦住我把一个发了霉又脏又臭的黑馒头狠狠的掼在我的干净的菜上,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甚求种东西列,没见过泥(你)们这样的狗东西。还刚(敢)欺负人列,泡求列远远列哇!”

    我逃也似得走了,真想马上把这个狗也不吃的馒头丢掉,但又怕招来唐老师更猛烈的报复,所以只好做罢了,刚走出50米看不见他了,才赶紧把这个脏东西用尽全力远远的扔到垃圾堆里了,剩下的菜上也沾上昂昂脏脏的东西令我没有了胃口,我只从最底下挑了两口干净的菜,就把剩下的倒掉了,回到我的住宿室,就着委屈的泪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一大碗水,算是骗肚子我已经吃过了饭。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和食堂阿姨说过一句话。

    我不知道一个人要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为什么会招来这样的打击和报复?

    社会教会我,这就是弱肉强食。不论对错睛雨,只论地位和实力。

    在你能力不强的时候,千万不要去讲道理,因为你没有翻桌子的勇气和实力。

    多年以后等我混好了再回学校,唐老师温顺的像一只绵羊一样,都不敢抬头和我说话,说话时低着头像个乖巧的孩子。

    我们都熟知过去,但谁也没有再提起这段不堪的过往。

    后来回想当初的细节,这个食堂阿姨的眼角的眼泪,我大概明白了:她估计把这个讲述成了一个受人欺负的故事,而唐老师就做了一个义正词严的英雄救美的功臣的形象。

    其实老鼠是不知道自己偷东西是不应该的。她没有产权归属的概念。

    其实,我后来想:阿姨估计是把馒头拿回给家里的孩子吃了吧,她不该明知答应我的情况下又这样做,她如果明跟我说的话,我也会给她的,那怕天天少吃一个馒头也行,也饿不死人。

    可她肯定不愿低声下气地和我们学生这样说,她觉得丢人。穷人一无所有只剩下了脸面,这也是她们做出很多丢脸的事情的根源。

    唐老师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我觉得他是觉得我们不应该逼迫做饭阿姨,更或者是不是唐老师跟做饭阿姨有一腿呢?这样逻辑上比较能说的通。

    常年说厨师不偷,五谷不收,所以说在这个神奇的国度厨子偷点菜呀、面呀得很正常。更何况偷男人的厨子都有,也就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千万不要和底层的小人物,如厨子计较。这是社会给我上的又一课。我始终铭记于心不敢忘掉。

    唐老师当时的恶言恶语骂着我心里好难过呀!

    我觉得唐老师也太不讲道理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一个临时的学生。而食堂的阿姨才是真正重要的同事朋友,甚至于奸夫**。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六)

    忻州一中每年都会比全国中考提前一个月举行一次考试,成绩优异者可以获得进入一中上高中的资格,这样学生们就多了一次机会,而一中有了好的生源,学校也越办越好。

    但我因为经济问题没有上高中的打算,所以并不需要这次机会。

    校长见我没交报名表和报名费,就让人通知我去趟办公室。

    “你为什么不报名?”

    我说:“我不去了,还得花报名费!”

    “你必须去!”他以权压人说道。

    我说:“这个,你看,我家庭条件也不好,我考上高中,我也不去,不是白浪费钱吗?”

    他说:“一中高中特别好,上了可以上大学。”他试图给我画饼。

    我说:“我家没钱,不可能供我上大学,我考入了,我也不上,白花报名费!”

    我们俩各说各话就没说到一块儿去。

    他说:“去吧,必须去!这是学校的决定!”他开始以权压人。

    “我去,哪谁花报名费?”我诱导他。

    他说:“你自己花钱!”他摊牌了。

    我说:“那我就肯定不去,我说赌博还有个赢输呢!”我态度坚决。

    他说:“那你要怎么办?”他也进退两难。

    我说:“这样吧,如果考中了,那报名费学校出,我就去,如果考不中,我自己花报名费,就当我自己练习了!“

    面对这个稳赚不赔的方案,他也同意了。

    他说:“可以!”

    结果是物理有一道大题,出题老师出错了题,我算出了负数,写了个“此题无解”以下是证明,没有给分。

    总分差了几分没够着分数线,自己花了报名费。

    “就算自己练习一下吧!”我安慰自己说。

    期间小胡子老师就是教我们物理的老师,后来当了校长的胡老师,带我们去了忻州师范住宿,比外边的宾馆干净、便宜。

    说起忻州师范也是真有缘,以后胡未花同学以400多分的成绩捡漏以委培生的身份和段永红在这里上的学校,我还来这个学校去看过他们,随后还带了未花去太原我上的中专学校住了两三天。估计那是她第一次去省城,看起来格外兴奋和高兴。

    后来毕业后我也问过未花对我喜欢过没,她说那次去太原的确有些动心,其实我早看出来她眼里闪烁的光芒,但考虑她个头不高对后代身高有影响,她妈就一个姑娘更不太可能让她远嫁,我们把这种可能性早早的断绝了。

    未花就是有点个子低,其她全是优点。后来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她被人欺骗抛弃,感情上也受了很大挫折,面对朋友的创伤,我也不便多问,但愿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痕,不过最后总算还是有了好的归宿。

    多年以后我请老师们吃饭,老婆一眼看起来就知道我俩关系不一样,问我是不是跟她搞过对象?我嘴硬的说没有,手也没拉过。其实这件事上我说了谎,手是拉过的,就在我问她喜欢过我没的时候,在他们村的田埂上,别的真没有。

    至于妻子是怎么看某些端倪的,后来回想当时的情况,慢慢想明白了。

    虽然我俩多年未见,但饭桌上,她目光中那种崇拜、欣赏和脸上的热情洋溢,举手投足间的主动亲妮,把温柔写得一个干净,这是压抑不住的内心冲动的外在表现。

    一个人喜欢或者欣赏一个人就像咳嗽一样,是藏也藏不住的。

    所以对忻州师范这四个字还是挺感兴趣,挺有感情的。

    在夜晚我独自学习时,有一天晚上我单独在一个宿舍教室做着习题,晚上段培鑫同学就没有回家。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回?”

    他说:“我来陪你!”

    我想凭什么,这Tm不是扯淡吗?我住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陪过,突然说要陪我,你以为我是大姑娘,那么有魅力。

    后来半夜他们偷偷出去在学校三楼“顺”了很多书,还从别的教室偷了好多根笔,为了赌我的嘴,还硬塞给我一两支,我嘴上拒绝的,身体却很诚实。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三次,我还担心我拿的那个笔被别人看见,所以后来也不敢用丢掉了,可是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有一天我路过看见一个小同学和老师反映他的笔丢了,看见他伤心的样子,心里好难过,好想告诉他们这个事情的真相,但揭发同班同学需要巨大的勇气,可惜我没有,更何况他给我塞过了笔,也算拉我入伙了,所以纠结中进退两难,忐忑不安,当晚失眠了。

    再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坚决的不要,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也不让他们在我宿舍住,可是他们依旧去了段永红的宿舍,段永和还和他一起干坏事儿,刷新了我的认知,我才知道表面老实忠厚的老实人怎么也会干偷人东西的坏事。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面相。

    但终究还是没有有勇气去揭发。心里也像被中了虫,无法释怀。

    这件事情也教育了我,任何小便宜不要沾。

    世界上的事都暗中标好了价钱,只是有的提前付,有的是事后付,有的付出的是金钱,有的付出的是良心和不安。

    我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事儿好像也不太对,今天写出来也算对当年动摇的错事,一点真心的忏悔吧。

    愿上帝原谅我年幼无知犯下的小错误,我必当以此为戒,永不再犯。

    中考临近,我们开始填报志愿了,我填了一个山西省财政税务专科学校,这个是个收费的学校,前头第一和第二志愿是报的原平农校、原平工校,如果考中做的话是不用花学费的,而收费的学校就选了一个比较好的。

    中考我们住的市招,相当于是招待所,我和一个叫段永红的同学,住在了同宿舍,别人是四人间,我们是两人间,也算是优待吧。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七)

    中考正式拉开序幕。

    我记得那一年6月28号29号30号连考三天。

    霍利菲尔德被泰森拳王咬了耳朵,香港回归了。

    天知道20多年以后,当年的世界金融中心会被发生zz事件,从此以后经济一蹶不振,从世界金融中心变成了全国文明城市。当时我们都觉得回归,好像占了大便宜都特别开心。

    中考的时候发生了三件事。

    一、考试时门卫不让带垫纸板,可张伟的姐姐就把它放在裙子底下,用手捏着一边走路一边过了安检。见到我和两个女生的让我们围起来,正当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时候,她竟然大方地撩起了蓝色的长裙,我分明地看见她那雪白的大腿根部和红色的三角内裤,吓得我当时就蒙了,鼻血几乎都要流出来,她还故意挑逗我说:“别光顾着看,帮我拿下东西!”随后把一个带着体温的硬纸版塞到我怀里,我又开心她把我当自己人不避讳,但旁边还有两位女同学令我很不好意思。她也知道我看见了他的大腿根和内衣毫不在意,仿佛那是她早就设计好的,那不是她的隐私,而是她引诱我的武器,整理好衣服后拉着我的胳膊,甩开那两个女生跟我走向考场,很坦然的笑着。

    其实在这之前就有两个女生告诉我张伟的姐姐可能喜欢我,我当时觉得他们在嚼舌根或者是试探,坚决否认,但我也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这样的,因为她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都特别温柔,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桃花一样,粉白粉白的。

    每次都笑得跟我说,只要有我们俩说话的机会,她每次都这个样子的。只是碍于不是同桌又没有很多说话的机会,所以只是淡淡的笑笑。

    我现在都能回想起来,她脸上那种粉嫩粉嫩的表情,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雪白的牙齿,苗条高挑的个子。一说话离我的脸和嘴特别的近,近的仿佛要贴上来,我都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那像一股春风一样的气息热哄哄的扑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知道会有人爱上我的,只是不知道前方命运是什么?不可能和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自己还是河水中的一丛漂蓬,我怎么样给一个女孩子,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稳定呢,不稳定去谈恋爱,我觉得,这对她是极不公平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值日,她要帮我扫地,我说不用,我们俩的手在争夺扫帚的过程中握在了一起,她乖巧的手又软又绵,可我仿佛象被烫了一下,撤回了手,弄了个大红脸,呆楞在原地,她却依然微笑着自顾自地进行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我黑白分明地看见她脸上有红霞飞过,这种没有雾的表情让我也确确实实地知道了她的心意。

    但自中考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也许这是最好的安排,她美若天仙的样子永远鲜活的活在我的记忆中,如果现实见了,怕不是她身边有七八个孩子,个头像台阶似的由低到高,那对我是个去媚般的破灭似的打击。

    与其那样相见,还不如永远怀念。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人留下一些美好痕迹,就转身不见了。

    如果说有谁和她几分相似的话,应该是中专同学乔M琴。当我脱了鞋用右脚踹他的大腿的时候,那大腿是温热的,她的脸上也有相同的红霞在飞,那是少女所独有的浪漫与羞涩。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八)

    二、考前几科的时候,都比较正常,我前期的学习准备工作也比较充分,除了语文和政治是班主任闫老师教的,他只会上课给我们只会聊天,比如说“玉嚼子(玉米)今年几毛钱一斤?我估计明年几毛钱一斤?”,从来没讲述过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这两科比较弱,剩下四科都比较厉害 ,中考的成绩都在95分以上但没满分,所以一般都是见题如砍瓜切菜,卷面上留下是沙沙的声音,一道接一道的一蹴而就,但生活交响乐总有些小插曲或者曲折的小意外。

    有一课目,我现在忘了是考化学还是考数学的时候,我按照老师交代的先把所有的卷子看了一下,看完A面和看B面,大体一看基本上都会,至少也是百分之八九不离十的掌控感。

    但当我突然回过头来准备下笔的时候,突然一下脑子空白了,双眼发黑,嗓子干痒,紧张的连呼吸都有点呼吸不上来。

    我知道这是由于长期的学习导致的心态问题,我并没有什么突发的或遗传性的疾病。

    我强迫自己不要害怕,时间还很充裕,我能调整过来。我现在并不是在做梦,现实中我能控制住一切,我只要深呼吸口气,我就好过来了。在鼓励着自己的过程中,我把鞋脱掉,把脚放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让身体凉下来,属于物理意义上的降温,一下子好了很多,然后我又把手放在地上,假装自己在捡纸或笔,其实是在冰凉自己的手,然后把冰冷的的手心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额头凉下来以后,又把黑黑的双手放在自己的两个滚烫的脸颊上,也顾不上脏兮兮的黑样子,监考老师看见我的样子,撩了一眼低头笑了,只要你不偷看书作弊,估计她也懒得管我这奇怪的动作。他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差学生在祈求神仙的保佑就像一个农民向土地爷爷企盼来年丰收一样。

    我感觉到我的脸颊不像最初那般特别的滚烫,我慢慢地静下心来,我知道这次的考试结果决定着我命运的走向,是非成败决定的人生方向,但是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让我此刻突然失去这证明我自己努力的唯一机会。

    以前在梦境中,多次梦到过突然一下子空白什么都不会,被人拖了出去,像古代的考生一样还尿湿了裤子,地上留下一滩不知道是汗液还是尿液。

    但我知道我自己可以做到,不发生那样艰难痛苦的事情,我需要一点点的刺激。

    我看见了铅笔盒里有削铅笔的小刻刀,我用右手拿起来在自己的左手心上划了三道,第一道没出血,第二道我狠下来出了血,第三道血流如注。我另外拿了两张干净的草稿纸,我怕自己疼得喊出声来,以扰乱考场纪律被赶出去,一张塞到嘴里,一张用左手捏住,我怕血流的太多滴到卷子上污染的卷面会被扣分。

    这样做了以后我的精气神慢慢回来了,我一边是手疼,一边是左右边鬓角咕咕的在跳动。我先做最简单的填空和选择题,然后再做难的大型题目。心里默念着“你会的,这些题你都做过,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就像亲戚一样熟悉他们”,接着慢慢地,我一道题一道题,像一个老实憨厚农民一样在田埂上一锄头一锄头,辛勤地耕耘着自家的土地。等做完了小题的时候,我一看都做得差不多,信心一下就回来了,全身心投入到把后面大题也做答完了,机械表上的秒针哒哒的走个不停在陪跑,时间一分一秒地的在流逝,等我全部做完的时候还剩下半个多小时,我的王者底气又来了,把偶尔三三两两吃不准或不会做用铅笔圈来的题也做完了,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我终于挺过来了。

    但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大意,又把卷面检查了三遍,直到打铃儿响起才不舍得和她依依分别了,就像分别一个恋人一样,当然最好这个人象张伟姐姐那样有较好的面容。

    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我一生中多次用刀自残过,第一次是在考场上拯救自己紧张的心态,第二次是逼迫我妈答应我不玩麻将,我用刀割破右手心,端着饭碗泪滴在大米上,而血流在家里鲜红的漆布上,当时妈妈哭了,我也哭了,她答应我以后不打,她是做到了,不过只做到了一半,因为她只是我在家出现的时候她不打,后来我上中专走了,她继续打开了。

    哎,也算难为她了。至死的那一天,她也没放弃自己的爱好,也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其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一个赌棍的,或者天真的试图去改变一个赌徒的行为。

    剩下的多次都是因为感情纠葛,涉及到两个人,一个就是在中专和赵y青因为花钱内疚用烟头烫自己,剩下是用刀从大胳膊割到小胳膊一道道的伤疤,是因为我现在的妻子不听我的话,我用自残的方式来买残给她,引起她的道德愧疚从而令她屈服。她为了不让我继续自残也就放弃了坚持,现在想想也挺幼稚、可笑的。

    所以在这种不幸福的原生家庭长大的人多少都有心理疾病,而写出的过程是讲述的过程,也是治愈或自愈的过程。

    在此有一个观点和大家分享,穷人家孩子总以为自己可以调和父母的矛盾,化解父母的苦难,其实你本身就是一个病人,你把自己治好不给别人添负担就功得无量了,因为你本身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

    不要惩罚自己(五十九)

    三、中考的时候,我故意给前边的女生一道错题。

    因为我考数理化英前边告给她好多题,足有十多道,她眉飞色舞一脸奴才谄媚的样子,仿佛今晚就要陪睡的卖骚样子,可她只告诉我一道语文小题,再问就扭捏着后背摆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配合了。等她舔着脸又来问我时我不理她,她就一次一次的又用后背碰我的桌子,不让我安静的写题,我索性胡写了个答案给她,好让她安静下来,当然在同一地区考试我也担心培养个竞争对手出来。

    番外篇

    一个知了鸣叫的夏天,一个大胸脯的大眼睛穿格子衬衫女孩很大气地给了我一个雪糕,当时我蹲坐在一楼的台阶上,她迈步经过二楼的时候默默地把雪糕放在我正在练习的卷子上,我受宠若惊。

    此前我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用眼睛交流过。

    很感谢这个美丽的女孩,我叫不上她的名字,试问了几次同学都是驴唇不对马嘴,所以也就打听不出她的未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的善良,愿你一切安好!

    有一天英语老师在上课,大眼晴美女的班主任老师怒气冲冲把我叫出来说她班上有个女生退学不参加中考了,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一脸懵逼的我作为学生只能忍受,后来经她多次提醒我才想起来是黑妞,后来刮了半个小时风雨后,老师心满意足地走了。

    英语老师问我:“你是不是跟他搞对象?”

    我说:“真没有,她长得五大三粗,又不好看又黑,我就在这学两天,过后回大同或者去太原也好,都不可能困死在这个小山村去当个农民!”

    英语老师认为我说的有道理,说:别理她啦!那个老师就那样,她看咱班成绩好,早就想收拾了,只不过斗不过老师,只能拿学生撒气!其实他们班成绩不好,有一半的人都不参加中考,她单拿这个说事!你也别气了,老师相信你!”

    在整个石家庄村中学学习期间,只有这个老师是和我平等交流的,我永远忘不了她循循善诱的样子,当然也忘不了没事找事老师像猪一样的魁梧身材,猪一样的脑袋,当然也很佩服他丈夫的好胃口。

    虽然我们的英语老师是民办的,但这个老师的为人处事和教学态度对我影响很深远。

    她有一本厚厚的词典,在词典书楞上粗粗细细的标着26个字母,有同学问到生僻的单词,她们总是可以很快的从词典上检索出来,并且很耐心温柔的告诉你,是因为什么,一点架子也没有。

    虽然她有一个大方脸上面布满雀斑和黑褐色的班点,但我依然觉得她满脸阳光,温柔、体贴,是一个真正的好女人。

    多年以后,请老师们聚会的时候她依旧没有转成正式工,被辞退回村里。但我还是坚持专门开车去一个叫唐林的村里接上她,一定要感谢她当年对我的耐心教导,我询问家里孩子的境况,她告诉我得知,唯一的女儿在这个大同大学上学马上就要毕业,我说:“留上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我可以帮帮忙或跑跑腿什么的!”

    她腼腆的说:“不用了。”随即扭过头和别的老师继续聊成一片。

    她就是这样一个不轻易麻烦别人的人,干同样的工作,工资是别人的几分之一,但她从不抱怨也不迁怒于学生。在校那会儿上班,别的老师劳动报酬700-80,而她才只有150块钱,但就是这样转正的机会都没有排到她。她兢兢业业的工作,但又极度的知足。脸上总是写满了快乐和幸福。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社会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连老师也分成民办公办,而不以劳动付出和教学水平作为衡量标准。

    不过也对,如果不是黑白颠倒,这就不是人间了而成了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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