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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早在当初天玄宗见面时，江辰心里就清楚。
否则，以当时南宫贯一的实力，毁灭天玄宗，只是弹指间的小事罢了。
只是，从立场上来说，他是南宫家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而江辰跟南宫家的仇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输了，那他这条命，理所应当也是由江辰来处理。
“嗯，动手吧。”
南宫贯一淡淡点头。
也全然没有想要反抗的念头。
见状，江辰倒是来了兴致。
印象中，这些个修士，一个个嘴上说着生死无惧。
但越是强大的修士，就越是怕死。
倒是南宫贯一的态度，让他颇为意外。
“你不怕死？”
“自然怕。”
江辰更好奇了。
“怕还这么勇？没准你说两句软话，我也许不会杀你。”江辰嬉笑道。
南宫贯一沉默，而后抬头望向天际。
“你可知，何为天道？”
听南宫贯一冷不丁说出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江辰表情陡然怪异。
这货……怎么老是把这些大道理鸡汤什么的挂在嘴边。
他没回话，可南宫贯一却突然低头，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只最低级的灵角蚁从焦黑土堆下，艰难爬了出来。
“它们，是最低级的存在，为了生存，它们拼命努力，步步攀登，就是为了能够看到这片更辽阔的天地？”
“可是……”
话落，南宫贯一只是随意抬手轻挥袖袍，扇起一阵清风。
清风扶起些许尘土，却是将那艰难爬出的灵角蚁掀飞出去好远，而后又被细小碎石堆掩埋。
南宫贯一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江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论它如何努力，挣扎，而我只需要轻挥袖袍，就能毁了它的一切。”
“在它的族群中，它或许是绝对的强者。但对我们而言，它只是一只蝼蚁，一只随后可灭的蝼蚁。”
“它的生死，在我们一念之间，对她而言，我们……便是天道。”
“而我们，又何尝不是一些强壮了些许的蚂蚁。你又怎知，我们的生死不是在某些存在的一念之间。”
“在南宫家，以及其他宗门实力，我见过许多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们求仙问道，但最后也都慢慢变成枯槁老翁。”
“即便那些所谓的无上大能，又能如何？最红还是抵不过这天地规律，生，老，病，死……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
“这……便是天道！”
“南宫硕死在你手里，包括我的出现，也是天意！”
“既是定数，我又为何要怕？”
南宫贯一好一番长篇大论。
倒是江辰，听完之后，只是嗤笑一声。
从江辰的笑容中，南宫贯一看到了不屑以及些许鄙夷。
他不由得眉头一挑。
“你笑什么？”南宫贯一道。
“说了半天，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不过是弱者自怨自艾的理由罢了？”
“说什么一切都有定数，纯属扯淡！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即便是蝼蚁，也有自我生存的权利！它的生死，可由不得你来决定！”
话落，就见先前那碎石堆一阵松动。
“哗啦啦~”
细密碎石散落。
缝隙中，就见先前那灵角蚁艰难爬了出来，它虽身体残缺，却毅然从碎石废墟中爬了出来，一路向前，艰难前行。
南宫贯一见状，身体猛然一颤。
饶是先前面对生死时刻，都不曾有过变化的神情，此时却是变的有些许茫然。
自成为一名修士后，他就坚定不移的观念，竟是出现了动摇。
一只蝼蚁……
也可掌握自己的生死？
对于出身南宫家的而言，所知晓的事情自然要远比常人更多。
也正因如此，他方才会早早就在心里埋下种子。
曾几何时，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发誓要成天这世界的巅峰强者，主导自己的命运，不受家族，不受他人，乃至不受这片天地的束缚！
他一步步变强，从炼气……到灵者……灵王……
终于，他如愿以偿，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准帝大能。
但这一路走来，他少年时期那份桀骜不驯，却也逐渐被磨平。
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努力，足够强大……
但……直至知晓一些秘密后，他方才知道。
什么修士……什么逆天而行，只是笑话罢了。
在外人看来，他是南宫家之人，是名动天灵大陆的至强者！
但，唯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终究跟那些平凡修士一样，只是被禁锢在这片天地间的蝼蚁罢了。
看着那只渐渐远去的蝼蚁，南宫贯一久久失神。
“真的……能做到吗……”
看着南宫贯一那副失神模样，江辰撇撇嘴，拿出玉简，给南心月暗中传音。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南心月几人，匆忙赶来。
看到江辰平安，南心月心中不由得长出口气。
她缓步上前，站定在江辰身边，目光清冷的看着南宫贯一。
至于此时的金费，则是心有余悸的打量着周围的废墟。
虽说战斗易筋经结束，可他现在还是能感觉到残留在空气中的微弱气息。
哪怕只是这么一缕淡淡气息，他足以让他心悸。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南宫贯一，金费已经知道了答案。
显然，是江辰赢了。
强如南宫家的南宫贯一……竟也不是江辰的对手么。
金费突然想到了先前姜紫妍曾说过的话。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强。”
“真给他惹急了，他能把整个南宫家都掀翻咯！”
当时本以为只是姜紫妍的逞强话，但此时，金费心里却没来由的对江辰生出这么一股信心。
或许……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
南心月出现后，南宫贯一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前者。
一旁姜紫妍见状，则是拽拽的挥了挥拳头，反正有江辰在，她也不慌。
“看！看什么看！还想带走小月月不成吗？信不信我再让江辰狠狠揍你一顿！”
南宫贯一直勾勾的看着南心月，眼中闪过无数复杂情绪。
久久……
他长叹口气。
“这一路……走的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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